第253章,沈汐泠2
沈汐泠整個人跌在地上,剛才看到那近二十個小斯,讓她瞬間回想起了那晚的事,以至於她渾身緊繃,感受不到地上的冰涼,也感受不到腹部傳來的疼痛。
直到旁邊的丫鬟尖叫起來,她慌忙的將沈汐泠從地上攙扶起,並問沈汐泠,道:「夫人,夫人,你流血了,好多血!」
沈汐泠這才往自己的下身看去。
那裡,一片嫣紅。
她原本只是想在院子裡面走走,不曾穿什麼顏色鮮亮的衣服,只穿一件米色的外衣,現在米色的外衣上面,是越來越大的嫣紅,紅得十分刺眼……
沈汐泠緩緩垂頭看去,她像在故意忘記疼痛一般,一面伸手碰了碰自己裙擺的前襟,一面對丫鬟道:「扶我進去坐會兒。」
丫鬟瞪大了眼睛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因道:「夫人,我們還是趕緊請太醫吧!」
沈汐泠卻慌張的搖起了頭。
一面搖,眼淚一面霹靂巴拉的往下掉。
她是個女人,她了解自己的身體,跌一跤,下身就大出血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懷孕了。算起來,從那晚到現在也過去近三個月了,這三個月,她沒來月食,便更加肯定,這次出血極有可能是一位流產.……
沈汐泠想到這裡,無助的近乎絕望的笑了,笑得十分慎人。
因為,她也不知道剛剛因為跌了一跤,流掉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也許是殷墨初的,但也極有可能是那近二十個小斯其中一個的。
她嗤笑,她其實早知道自己可能懷孕了,可她高興不起來,因為她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生下來又該管誰叫爹。她麻木,是因為其他女人在遇到這樣的情況時,大概都會在第一時間喊出自己丈夫的名字,可她卻不能,因為她知道,那晚開始,不,從將她娶進門開始,他就厭棄她,恨不得將她休出殷家大門。
丫鬟見沈汐泠一味的嗤笑沒有反應,她加快的腳下的步子,拉著沈汐泠回屋,邊道:「我去請大夫,夫人您且坐一坐。」
沈汐泠沒什麼力氣,丫鬟拉著她往裡,她也阻止不了,只在丫鬟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拉了拉丫鬟的手,她拉得很輕,但足以換來丫鬟的注意力。
丫鬟疑惑的轉過頭看著沈汐泠,道:「夫人是有什麼話要吩咐么?」
沈汐泠見丫鬟停下慌張的腳步,回頭跟她說話,她再伸了伸手,把丫鬟拉回到了身邊,道:「你坐下,肩膀借我靠一靠……」
丫鬟目瞪口呆,指著沈汐泠的肚子,想要在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沈汐泠又道:「坐下。不用請什麼大夫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這是流產了.……流產了.……孩子不知道是誰的……」說到這裡,沈汐泠抬起手指了指門外的小斯,道:「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他,不……還有可能是他的……」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有氣無力,話語還帶著自我嘲諷。
丫鬟順著沈汐泠的手臂往外面,目光落在第一個被沈汐泠指的小斯身上后,碩大的眼淚掉了下來。那晚,她也在,她清清楚楚的看著沈汐泠怎麼被往死里折磨的。
那晚殷墨初離開時,除了說了那句話,他還說,誰不盡心儘力,以後不要呆在殷府了。殷墨初說的話向來說到做到,小斯們沒一個不盡心儘力,倒也有不忍心的,可離開之後的殷墨初又折了回來,親自坐鎮,觀看.……
這回有誰不夠盡心儘力,他盡收眼底。
入夜之後,空氣很涼,沈汐泠被繩子捆綁的地方,因為長時間被綁,血液流動不暢,已經發紫……
丫鬟就這麼看著,那樣一副身體被摧殘,每一次撞擊都痛徹心扉,似乎下一秒,沈汐泠就會灰飛煙滅一般。
想到這裡,丫鬟渾身一個激靈。
她也知道,沈汐泠在殷家一點都不受寵,現在跌了一跤大出血,她跑去請大夫,沒有殷墨初的允許,故意她也請不來大夫……想了想,丫鬟確定坐下身,讓沈汐泠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沈汐泠咬了咬唇,像在忍痛。
她將目光從外面的小斯身上收了回來,像在對丫鬟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她道:「我還有生過孩子,也沒懷過孩子,我不知道流產會是什麼感覺,有多痛,但我確定我就是流產了,因為真的很痛很痛,既然孩子已經沒有了,還請大夫做什麼,恩,請大夫來看我么,我有什麼好瞧的……
好想回到小時候,小時候,我和墨初哥哥總是在一起,他跟父親學著經商,我便在一旁裝模作樣的給他做賬。那時候不懂事,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賬本,但墨初哥哥給我解釋過一回,我就記住了,我試著去做,我也知道我做得很差,根本不就不是什麼賬本,簡直就是鬼畫符,可墨初哥哥他會幫我看,還幫我挑出錯得太離譜的地方。
那個時候,每一天都過得很舒心,我們每一天都在一起。
直到後來,我長大了,墨初哥哥也長大了,他開始疏離我,我不理解,摟著墨初哥哥的手臂,道:墨初墨初,你做什麼總是要離我半米的距離?墨初哥哥告訴我,我們都長大了,男女授受不清,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黏在一起了。
當時的我仰頭看他,我信他的話,相信他是為了我好。於是,我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故意的「疏離」他,儘管那樣做,很讓我痛心,因為我早已經習慣了同他親近……
再後來,墨初哥哥越來越忙,我們從離半米的距離,變成了一米,兩米,十米,五十米,一公里…….原來越遠,他總有忙不完的事情,我兩眼望穿,再也沒能等到他不忙的時候。
後來我才知道,他不是真的忙,他只是在我面前很忙,因為他有了他喜歡的女子……
我好嫉妒,好生氣,好難過,我想,我和墨初哥哥是親梅竹馬,有哪個女子能比得過我。那個時候的我還是驕傲的,我告訴自己,沒關係,愛情和生意一樣,同樣需要經營.……
於是,我三天兩頭的往殷家跑。再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清,我只要能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