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不懼生死的意志
「皇上，我們該出發了。」藍玉提醒道。
「恩。」朱允文點頭，他問道，「士兵們的糧食還夠嗎？」
「那些搶來的羊肉我們省著點吃，完全夠撐過這裡。」藍玉的語氣里，有著一絲輕鬆。
藍玉雖是這麼說，但是朱允文隱隱感覺到，這次翻越雪山絕不會那麼輕鬆，不然亞努雪山又怎麼會被稱為禁地。
「走吧！」朱允文招呼了一聲，後方的士兵們趕緊提起武器，跟在朱允文的身後。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上路時，朱允文發現，從亞努雪山的山腰處走出去，就沒有路了。
他們的周圍，是光滑的雪山壁，而山腰下，漫天飛雪遮蔽了他們的視線，但是朱允文猜測，下面也是沒有路的，也就是說，這個山腰就是亞努雪山能步行到的極限了。
這是朱允文第一次，也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藍玉也是聲音發顫，「皇，皇上，沒路了，我們該怎麼辦？」
小九害怕的抱著花惜蕊，一時沒了主意。
朱允文眼前，便是深不見底的雪崖。
「回去嗎？皇上，我們要原路返回嗎？」後面的士兵們得到了這個消息，驚恐的對視起來。
難道要止步於此了嗎？平白無故的死了那麼多人，朱允文握緊了拳頭，他有點不甘心。
孥雅拉赫這時還不忘嘲諷，「我說過了，來亞努雪山就是找死，你們現在原路返回還來得及，別到時候沒了糧食，全部葬身在這茫茫大雪中。」
「住嘴！」小九等著孥雅拉赫，怒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評論皇上，要不是皇上，你早就死了！」
孥雅拉赫愣在原地，她黯然的退後一步，「妹。。。」
小九吼道，「我不是你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藍玉半蹲下身，抱拳看著朱允文說，「皇上，能夠走到這裡臣已經沒有遺憾了，皇上下一步要做什麼，臣都接受。」
藍玉回頭怒道，「你們說，是不是？」
士兵們呆在原地，大概幾秒鐘后，他們一齊喊道，「皇上，下命令吧，我們都聽您的！」
朱允文重重的點了個頭，他走到花惜蕊面前說，「你武功高強，一定要保護好小九和香林，你們的人數少，想要躲過蒙古騎兵應該沒有問題，回到溧陽之後，靜待消息，至於那個孥雅拉赫，看你心情吧。」
「允文，你。。」花惜蕊剛想拉住朱允文，朱允文就毅然的走開了，他回頭，將手握成拳頭放在自己心臟上說，「將士們，一路上辛苦你們了，我知道，各位非常疲憊，你們也希望能夠回到故鄉，跟親人在一起，但是，你們是大明的士兵，而我是大明的皇帝，我們身上，都有著百姓給予我們的重任！
各位，如果我們退縮了，那暴元和我大明的戰爭就不會停止，這是一條痛苦的道路，但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為了我們的親人，這條路就一定要有人走下去，如果我們犧牲了，我們的後代，也一定會走下去！」
朱允文指了指雪崖下方激動的說：「這裡，就是被稱為禁地的亞努雪山，它沒有留給我們任何一條路，但是，越過這裡，整個和林就會暴露在我們面前，我們，不能退！」
「皇上，下指示吧！」
朱允文決然的說：「各位將棉衣取出來包裹在身上，我們從這裡，滑下去！只要成功，大明就勝利了。」
瘋狂的決定，孥雅拉赫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說，「你一定是瘋了，你一定是瘋了，你知道這裡有多高嗎？」
朱允文沒有理會孥雅拉赫，他將拳頭放在自己心臟上說，「將士們，怕嗎？大聲告訴我！」
「不怕！」藍玉和士兵們直直的看著朱允文，這一刻，整個部隊的凝聚力達到了頂峰。
「肯那就讓我們為大明，獻出自己的力量，將士們，跟我走！」說完，朱允文深深的看了一眼花惜蕊，然後咬著牙跳了下去。
「不要！！！」小九衝過去想要抱住朱允文，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朱允文的身形消失在了大雪中。
藍玉一揮手，「將士們，跟我沖！」
於是，九千將士就如同敢死隊一樣，一個又一個的向雪崖下跳，很快，九千將士徹底被大雪吞沒了，孥雅拉赫徹底被震驚了，「怎麼，怎麼會，他們不要命了嗎？」
花惜蕊不屑的看了眼孥雅拉赫說，「你永遠不懂我華夏人的氣節！」說罷，她對著宋香林和小九柔聲說道，「你們要回去嗎？」
宋香林和小九相當默契的搖了搖頭，花惜蕊欣慰一笑，然後她也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緊接著的，便是宋香林和小九。
現在，整個山腰，就只有孥雅拉赫一人，她閉上眼睛，身體微微顫抖，「我肯定也瘋了。」說完，她將朱允文給她的棉衣包裹在身上，然後向雪崖下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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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文急速的向下翻滾著，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裂開了，急速的下落已經讓他的身體脆弱不堪。
朱允文緊閉眼睛，想不到，要死在這種地方了嗎？
這一刻，他想到了朱秀兒，想到了徐妙錦，想到了諸葛姐妹，姚家姑娘。。。。。
「爹。。。。」一聲糯糯的呼喊，這是她的女兒小芸在叫他呢。
「小芸過來。」朱允文剛張開懷抱，小芸就消失不見了，朱允文一驚，他連忙四處尋找著，但是怎麼都找不到他的女兒了。
「喂，允文，你都對我那樣了，還不來娶我？」司馬雅琳幽怨的看著朱允文，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我回去就娶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允文，你答應好我的，要給我一個名分。。。」朱秀兒端莊的坐在那裡，眼裡充滿了希冀。
砰-——朱允文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下落，終於沉沉的掉落在了雪山底。
「允文，你是我的驕傲。」
「允文，你知道你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嗎？」
「皇上，我信命。」
「殿下，我叫小磊子，從今往後就是你的貼身隨從了。」
「殿下，這件衣服我來幫你洗吧。」
太子朱標，朱秀兒，諸葛敏，花惜蕊，陳瑩瑩，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了朱允文眼前。
腦海里的聲音越來越多，朱允文的生機也越來越衰弱，眼看他就要命葬這亞努雪山了。
「哎，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覺悟，是我小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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