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薄紙畫
這玉閣怎麼都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而且朱允文發現,這玉閣之內的顧客極少,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
朱允文低聲問朱炳,「這玉閣里怎麼都沒人的?」
朱炳回答道,「說實話,這玉閣里的東西並不能算是精品,東西比這裡好的,西安可多的是呢,想買的不會來,不想買的來不了,人自然就少咯,所以這玉閣更多的是曹步春拿來顯示自己權利的工具。」
原來如此,朱允文明白,這玉閣對街可就是清風酒樓,現在西安知府不本分,曹步春想要在西安立威,自然要採取一些特殊手段。
「那這個玉閣跟清風酒樓平常關係怎麼樣啊?」朱允文隨意問道。
朱炳心裡一動,這不就是變著法子問自己曹步春和蔣若志的關係嘛。
朱炳沉吟了一下說,「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朱炳也沒點明是那兩個人,但朱允文心裡還是有數的。
「隱王殿下,七樓到了。」招待微微一笑,對隱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朱炳對朱允文說,「朱兄,上來看看這玉閣最精緻最華貴的樓吧。」
朱允文心裡也有點好奇,他想知道這玉閣的第七樓到底是什麼樣子。
朱炳也曾生活在應天皇宮,那裡每個宮殿都是工匠花費大量心血設計的,可以說,這世間沒有第二個地方能比應天皇宮更加壯麗。
能讓朱炳這樣的人讚歎的玉閣七樓,又會有多麼驚艷。
出乎朱允文意料的是,玉閣七樓里並沒有擺放任何的東西。
整個幾百平米的大空間內空蕩蕩的,朱允文還以為會有什麼裝飾品,可惜了,真的就是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玉閣的頂樓?」如果不是朱炳信誓旦旦的說,朱允文會以為朱炳是在逗他。
朱炳神秘一笑,「當初我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朱兄,你來窗邊。」
朱允文莫名的跟著朱炳來到窗邊,他發現,這玉閣頂樓雖然沒有東西,但是窗戶與窗戶之間空隙極小,可以說,這玉閣頂樓四周,全是窗戶圍成的。
朱炳來到窗戶邊說,「朱兄,不要打開窗戶,就這樣看。」
朱允文走到窗邊,這麼大的木窗中央貼著一層薄紙,遠看時看不到薄紙上的畫,只有靠近時才能看到,這薄紙上竟然是西安城。
「朱兄,往外看。」
朱允文抬眼望去,這下他真的被震驚了,作為皇族,他什麼珍奇異寶沒見過,但是這種特殊的薄紙畫,他還是第一次見。
玉閣七樓本就很高,從玉閣望下去可以看到西安城一半的景象,而透過這薄紙畫,西安城的高樓都發生了改變,有的高聳入雲,有的精美無比,而畫上的小人也開始移動,他們完美的跟街上的行人融合在了一起。
這個薄紙畫竟然跟外面的真實世界融合了!
朱允文嘆道,「這就像是在看海市蜃樓,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作。」
朱炳也由衷的贊道,「確實高明,而且這一圈的薄紙畫,每個都不相同,一直看過去,會給人很多的奇妙體驗。」
沒想到這玉閣前六樓都是高端的設計,但七樓卻逆其道而行,用這樣樸實無華的方式將精美的圖畫展現給來者,也算是別具一格了。
朱允文順著這個薄紙畫窗戶開始慢步觀看,他發現這些薄紙畫上的圖案,如果按順序看,就是大明從崛起到建立的過程。
畫者用西安城這幾十年的變化來展現出一個時代的變遷,這份功力,天下少有。
畫者從北元統治西安的末期開始繪畫,畫上的人栩栩如生,場景融合真實世界反而有一種真實感,這絕對是經歷過這一切的人才能有這樣的作品。
七樓的接待彷彿知道來者會是這樣的表情,所以她們一直都是淡笑著站在一旁。
這一圈看下來,朱允文問道,「這是誰的作品?」
「是不是很神奇?」朱炳嘆道,「可惜老先生已經在兩年前去世了,這是他生前最後的作品。」
朱允文一愣,去世了嗎?他還真想去親自拜訪一下這位名家。
「他叫洛水奇洛老先生。」朱炳唏噓道,「他本就患了病,卻還要堅持為玉閣作出一些薄紙畫,製作的一年徹底拖垮了洛老先生的身子,曹都指揮本想讓他休息,可是洛老先生執意要繪畫。」
朱允文心裡暗嘆,這洛老先生還真是傳奇人物。
朱炳神色古怪的說,「洛老先生嚴肅而認真,他平生只有一個徒弟。」
徒弟?朱允文有點好奇,那洛老先生這個徒弟應該也不差吧,「是誰?」
朱炳抿了抿嘴,「洛老先生的徒弟叫曹諾怡,也就是剛才跟徐小姐鬧矛盾的那個曹大小姐。」
朱允文呆了,這曹諾怡一看就是個任性刁蠻的大小姐,她還會沉下心來學習這些技藝?
看到朱允文震驚的表情,朱炳也無奈的說,「我也很驚訝,那樣追求完美的洛老先生,竟然會收曹諾怡為關門徒弟,據說是當時曹諾怡被人稱為無腦大小姐,她氣不過就去找洛老先生拜師,洛老先生一生不收徒,但卻被曹大小姐感觸到了,於是。。就這樣了唄。」
「那,那個曹諾怡也會畫薄紙畫?」朱允文問道。
朱炳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曹諾怡是洛老先生的徒弟就對了,哎,也不知道洛老先生是不是糊塗了。」
朱允文可還記得曹諾怡在三樓時的樣子,這種官家大小姐是最不討喜的,可能。。她身上有什麼獨到之處讓洛老先生看重吧。
——
西安城外百里處的一個驛站。
顧曉翻身下馬,他身邊的錦衣衛恭敬的說,「副指揮使大人,我們馬上要進入西安的地界了。」
顧曉擦了擦手,「有皇上的消息嗎?」
「沒有。」錦衣衛輕聲說,「我們的人還不來及進入西安城,沒辦法調查,大人,要不要通知西安府的官員?」
顧曉一擺手,「不必了,他們過不了幾天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