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撒酒瘋
施情還沒走兩步,就被肖義拉住。「那你要去哪?我送你。」肖義耐心地等著她回答。
施情轉過身,160的她只到肖義的下巴,施情低下頭,開始嗚嗚地抽噎起來。
「你管我幹什麼,明明早就認出我了,你都不認我。這十二年,你去哪了?你明明在京陽當警察,為什麼不來找我,你不知道我在嗎?我給你發了很多信息,你有看到嗎?你既然不想和我相認,那你為什麼又要出現在田阿姨家?」施情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來。
肖義還沒來回答,就聽她接著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覺得你很重要。你突然離開了,你知不知道你離開之後我爸媽就離婚了。他們吵架那天我去找你,你就已經走了。肖義,在我最難受的時候,你在哪裡?我一直以為我有個幸福的家,其實不是。我一直以為我有個會陪我一直長大的人,他卻半道離去。你現在回來管我做什麼!做什麼啊!」
看著施情抬頭盯著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肖義又心疼了,被震得一句回答的話也沒說,只是用手給她擦了一下眼淚,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施情朝他吼!氣沖沖的又去旁邊小賣部對著老闆說:「老闆給我一瓶老白乾。」啪的把錢拍在桌子上。
施情覺得自己老是喝不醉,才會和肖義說這麼多,才會想要一個答案。肖義想要攔她,但這小姑娘勁也是大得很,又怕弄疼她。
就眼睜睜看著她幹掉了半瓶白酒,肖義覺得不能再讓她這樣了,一下就把施情攔腰抱起來,在路邊招手打了個車,把施情抱上去。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施情大叫到。
「師傅,去建設路和平小區。」肖義給師傅報了施情家的地址。
師傅從後視鏡裡面看施情在肖義懷裡掙扎,施情就像一個初中生,而肖義看上去稜角分明,眼睛里還朝師傅射出寒光。師傅莫名打了個寒戰。
好心師傅又怕小女孩遇到壞人,就問道:「你妹妹這麼小,怎麼喝得這麼醉。」
施情又不滿了:「我是他姐姐!姐姐!」一邊叫一邊又嗚嗚哭起來。
肖義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和她在一起,總是會有這麼多人多管閑事。「姐姐,好姐姐,不哭了好不好。」肖義又耐心哄著。
師傅看肖義對這個女生竟是如此溫柔,可能是小女孩的哥哥吧。於是說了句「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就專心開車了。
施情也鬧累了,靠著肖義就睡著了。
剛到和平小區,保安陳叔看到肖義抱著施情就下了車。看到小兩口終於是和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剛到施情家門口。肖義把施情叫醒:「弩兒,鑰匙呢?」
施情隨手摸了摸腰間的包包,「鑰匙又不見了!去酒店吧!」施情下意識答道。
聽她這個語氣,可能鑰匙已經不是第一次掉了。無奈地又抱著她往外走。陳叔看著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肖義在建設路上買了一袋酸奶,找了一家星級酒店,告訴服務員要一間親子房。服務員還十分好奇,難道孩子在肚子里就要先來體驗生活了?
而肖義卻是想著施情喝多了怕床小了不夠她翻身,得讓她睡一張大床,自己也得守著她,將就一下倒是沒關係。
進了房間,肖義把施情放在了大床上,然後大致看了一下,衛生間不是透明的玻璃,大落地窗前是吊椅和貴妃沙發。房間還是以哆啦A夢為主題的藍色調,還真是帶孩子住的首選,然後又把酒店各處全部細緻檢查了一遍,確認安全。
肖義站在窗前想著,十二年了,自己缺席了她人生的好大一部分了。要怎麼和她解釋自己這些年來在幹什麼。
肖義轉身看著床上的施情,好像感受到了肖義的目光,施情睜開眼,爬著坐起來,看著肖義,一句話也沒說。
她突然好想像小時候一樣,找他鬧一鬧。施情站起來說:「肖義,你過來。告訴姐姐,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肖義拿了桌子上的酸奶走過來,給她把習慣插上。看著小姑娘又在撒酒瘋,怕她會難受。「把酸奶喝了我就告訴你。」用哄小孩子的語氣道,把酸奶遞到了她嘴邊。
施情接過,一邊喝一邊說:「你!肖義!你沒有我高的!比我高的不是肖義!哼!你要比我矮!」
肖義看她小嘴一撅一撅的,雙眉僅僅蹙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好久沒見她這麼可愛又無理取鬧的樣子了。恐怕是現在施情要什麼他都會給她。
肖義俯身半蹲著,讓施情平視他:「我是肖義,我回來了。弩兒,你看,我不是和你一樣高嗎?我也沒有長大,沒有你高。我和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施情看他這麼哄著自己,還說像小時候一樣,眼淚又兜不住了,也不想鬧了。把酸奶還給他自己又爬在床上閉著眼一眼不發。就算是閉著眼睛,施情的眼淚也濕了枕頭。
肖義看著她背對著自己,想著那個小時候爭強好勝,吃不得半點虧的她,一生氣也喜歡轉過頭不看他,然後留給他一個背影,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肖義嘆了嘆氣,能讓她難過,讓她醉酒的,是不是只有自己。他還是喜歡她笑著撒嬌,笑著鬧騰他。
盯著施情看了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肖義輕輕走到施情床前蹲下。用手摸了摸施情柔順的頭髮,看著她的睡顏。施情睡覺的時候,睫毛微微顫動,櫻桃小嘴嘟著,肌膚也像嬰兒般白嫩,肖義心都要被她甜化了。
看著施情熟睡,想著醉酒後的人一般都會一睡不醒。想到在路上施情問了他這麼多,肖義輕聲的說:「弩兒,走的那年沒告訴你確實是因為我的病,當時我也害怕在手術台上下不來,我死了你會更難過吧。」
「我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好轉,惡補了學業。我爸媽也沒打算回來,當時也沒有成年,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我沒找你。但是長大了,我想能考警校,再回來找你,能夠保護你。但是在學校里,一直在忙訓練,連喘息的機會恨不得都沒有。畢業了又進了特警隊,這份職業不安全,我也害怕你再次失去我會更難受。」
「很可笑吧,弩兒,我竟然是這麼擰巴的一個人。」肖義自嘲的笑了笑。
「無論如何,弩兒,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肖義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起身去廁所洗漱了。
而聽到關門聲的施情,慢慢睜開了眼睛,無聲的眼淚又打濕了枕頭。
「就是因為這樣嗎?我一點都不想原諒你。」施情違心地想。
……
在肖義出來前,施情真正進入了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