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再等等
宮殿的輝煌，本來是為了彰顯國力，顯示國家強大。
只是最後困住的卻是人心。
張丞相也來了。
花白鬍子，一副忠臣憂國憂民的樣子。
噁心！
「聖上。」宋清明上前跪拜。
「宋將軍，請起，召你前來，是張相想與你商議。如今邊境兩國聯合，攻我賀蘭國，你有什麼主意。」
宋清名看著台上的皇帝老兒，心中一萬句髒話。
合著上次我說的都是耳邊風？這些情報不還是我告訴你的？
轉身向旁邊恭敬到「不知張相有何見解？」
「宋將軍客氣，」張相皮笑肉不笑，「微臣認為，如今我賀蘭國經受大大小小的戰爭，為免百姓受戰亂之苦。不如訂和平約定？給他們些好處，也避免了戰爭。」
又是訂條約又是訂條約，上次就是不準打，自己父親唯聖旨為上，結果情報在張恩明這裡又受到了延誤。
毫無防備被偷襲，宋家軍受重挫，自己父親戰死。
「張相！」宋清名只覺心生怒火，「你的意思是割地賠款以求安穩嗎？若是如此可以換來安寧，我宋清名無話可說，可是聖上，」
向上頭那人行了個禮，「講和我們不是沒有講過，對方也答應了，如今邊境縷縷受犯，他們是不會知足的。」
「宋將軍，難道看著生靈塗炭，你才樂意……」
宋清名往他方向走了一步。
「張丞相！張恩明！你安的什麼心？不退，也許亡我宋家軍。退，必定亡我賀蘭國。」
張恩明微微退了一步，眼中滿是震驚。
此女，竟比她父親更有鋒芒。
宋清明想到自己曾經的國家，軟弱無能，割地賠款，諂媚求饒，最後也是像狗一樣被人牽著走！
血的教訓。
如今自己身在其中，不能再重複那種悲劇，而且如今的賀蘭國，並不是沒有力量去對抗。
宋清名早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國。
泱泱大國，哪有跪地求饒的道理？
「陛下，」宋清名繼續說，「畜生，是喂不飽的，只有把它打怕了，它才不會再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聖上，如今國庫已不像以前那樣充沛，更何況，巍山溫泉行宮還未完工，您看……」
「咳……宋將軍，我理解宋將軍想征戰沙場，只是我也惜我國百姓，戰亂生活不易……」
「我宋家軍可保賀蘭……」
「大膽！」張恩明指著宋清名「賀蘭，是聖上的賀蘭，保也是聖上保，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你是憑藉你的宋家軍長了膽嗎？」
最後一句話提高了音量。
殿堂一片死寂。
「都下去吧。」上面那位傳來疲憊的聲音。
「是。」
剛走出殿外，這陰了一天，傍晚居然有了陽光，透過縫隙，灑在了上面老皇帝的身上。
宋清明看著估計快睡著的賀蘭皇帝，只覺心中氣悶。
巍山溫泉，征了大量百姓去修建，並不比去行兵打仗輕鬆多少。
而修這個行宮，誰來享受？
大家都心知肚明。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是悲傷的分割線—————
宋清名不想坐馬車，自己走路回來。這永安的繁華若是再被如此折騰，還能看得了幾時？
賣葯的，賣布的，賣餛飩的……
這些人，又能再活到幾時？
錢五四在門口等了很久，直到傍晚才遠遠的看見宋清名的身影。
她走得很慢。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錢五四心中發問，只是，自己哪裡有資格問這樣的話？
等她走近，也只是問，「將軍，可是累了？膳食已經備好了」她臉上的愁容實在是太明顯。
任何人見識了外面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當他回到家的時候聽到這一話，也許，所有的防備都會褪去。
宋清名看著錢五四，他的臉在夕陽的光中越發柔和，心中有些動容。
「小五。」
「嗯？」
「背我。」
沒有任何言語，那人轉過身緩緩蹲下，宋清名爬在他的背上。
前來鬧的男寵們看著宋清名軟軟的趴在錢五四背上，竟也不再敢高聲說話。
「小五，是累了。」
打仗好累，不打仗也好累。
「將軍，白管家給您種的最喜歡的山茶已經開了。我給您準備好了您喜歡吃的東西。將軍，還有我們。」
將軍，還有我。
宋清名這一瞬間委屈，怒氣全部涌了出來，「有你們有什麼用？能幫我什麼？」她使勁用手砸著錢五四的背，「能幫我殺人，能幫我扳倒那個人嗎？能讓他去死嗎？」
錢五四被砸得很痛，卻依然穩穩的，一步一步的走，悶聲不吭。
那些還在看他們的人見將軍發火砸人，趕緊各回各院，生怕被牽連。
開玩笑，那可是可以玩鐵鎚的手。被砸一下可能命都沒了。
大家心中不覺對錢五四高看了幾分。
發泄完脾氣，冷靜了下來，宋清名只覺得自己瘋了，這麼久已經沒有出現過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情況。
錢五四幾句話就把自己弄的發火了。
和一個無辜的人發脾氣，他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穿過小路，風吹過耳旁，宋清名歪著頭抱緊背著自己的人，卻無意看見，開得正好的山茶花。
要不要道個歉。
宋清名心中有點糾結。要不問他最近功夫學得怎麼樣，緩和一下氣氛？
措辭還沒整理好，那人卻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估計是被風吹的，宋清名聽得有些模糊。
「能的，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