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是她
「什麼，不見了？」宋清名瞪大了眼睛。
兩名官差臉紅紅的，上氣不接下氣，身上全是灰塵。
「大人，」一名衙役上前，「我們在村裡面找了三圈，還挨家挨戶的問。」偷偷瞄了一眼宋清名，咽了咽口水，「有村民說，昨夜看到宋家管家雇馬車，收拾行李帶著他的母親，連夜走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宋清名覺得腿有些發軟。
她，又被騙了？
不可能不可能，白管家知道她愛的吃食，知道她喜歡山茶，還特意給她種了山茶，她還一起去看過他母親。
她不信。這些官差一定是誰派來的。
「我……，我要自己去看看。」宋清名低著頭喃喃自語，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誰。
所有人都還在沉默，突然還在跪著的一個小孩子跑過來，拉著宋清名的手狠狠地咬。
宋清名獃獃的看著他。
錢五四一下子把這小孩子甩到一邊。
「啊！嗚嗚嗚……」滿堂都是小孩子的哭聲。
人們似乎又找到了話語，
「宋清名，你還不承認。你讓你的人去躲風頭了是吧。」
「你是人嗎，他還是個小孩子，果然是個魔頭。」
「她該像她父親一樣去死！」
……
宋清名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心裏面就一個想法，去村裡面看看，要自己看了她才相信。也許他們找錯人家了呢？白管家還挺隱蔽的。
往外走。
「你也要逃？你咋不去死？天哪，冤家，這個世道沒天理了。我跟著你去。」
「天哪，她還是將軍……」
「她打仗肯定躲在後面吧，不然這麼多人死。她怎麼不死。」
辱罵的，憤恨的，懷疑的聲音一瞬間充斥著錢五四的耳朵。
他有些發抖，童年時候的聽到對自己的辱罵，凌虐通通湧上心頭。
頭好痛。
好難受，別說的，真的別說了。
想要捂住耳朵，但心中的聲音卻怎麼都捂不住。
你是那個賤種吧。
你該死。
來喝尿。
「夠了！」錢五四爆發出怒吼，一個轉身迅速抽出了衙役的刀，快到沒人看清他的身影。
「再論她者。」
鐺。
劍和地面碰撞的聲音。
真好聽，錢五四突然笑了起來，在場人看著他的表情，無不毛骨悚然。他真喜歡他們的這種表情。
「那就去死。」
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就連剛剛的小孩子，嘴巴還沒合上，鼻涕還掛在臉上，「呲溜」，他把它吸了進去。
「小五。」
拉了拉他的衣袖。
錢五四手一軟。
「我在。」
「我想去村裡看看，你陪我好嗎。」
「當然。」你去哪，我都會陪你。
「大人不能放她走啊！」
「大人……」
後面又開始吵起來。
宋清名冷冷的看著那些坐著的，站著的，跪著的，
「一起跟我來吧。」
「走，跟她去看看。」「看她往哪裡逃，幾條人命，她敢！」「我的夫郎啊……」鬧哄哄的，一群人跟著她。
那米大人帶了幾個衙役跟在旁邊。
……
一群人跟著她。
「將軍，我背你。」走了一小段路，怕她累著，宋清名答非所問，「小五，你覺得，白管家會背叛我嗎？」
「我對他並不了解。」錢五四實話實說，「只是，將軍，對任何人，都要存三分疑。太信，最後發現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受傷的都是自己。」
「那你呢？」宋清名看著道路的拐彎處，拐了這個彎，就是白管家的家。
「將軍，可以信我。」
沒有回答，不想回答。
走這個彎，宋清名感覺走了很久。
一片小竹林掩蓋下，有一個院子。
院門大開著，小小木門，時間久了長了些青苔。用籬笆圍了一圈房子。院子里也種著竹子，還有個小水塘。
屋子的門大開著。
宋清名吐了口氣，往房子裡面看了一圈，椅子倒了，有些零碎的東西落在堂屋亂七八糟，打開重重木頭衣櫃，空的。
她向錢五四比劃，「這兒，你看，我和他還有他的母親在這做了烤肉，他說他母親身體不好，我就和他來探望。」
「這裡這裡，你看棵樹的這個痕迹還是我不小心砍的。」她摸著小池塘邊那棵樹的一個疤痕。
「這個燈籠！你看還在，是我去年掛的……」
像要證明什麼，「這裡，你看，小五，」「將軍……」錢五四看她語無倫次，覺得心疼，「真的，我沒有騙你，真的，還有這裡……」
「將軍！」
「小五，你說白管家去哪裡了？他沒有背叛我吧。」
錢五四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撿去她頭上的枯葉。
「不值當。」
宋清名身子一軟，竟然倒在了錢五四懷裡。
她拿著手捂住眼睛。過了半晌，似乎才緩過來。
「小五，我不相信。」
「這不是白管家嗎？」
「真的是！好了，這下有證據了。」
「他不是逃了嗎？」
宋清名聽到有人議論，感覺站起來，噗嗤一聲笑出來，「小五，小五，你看，我就知道白管家不會做背叛我的事。」
錢五四擰著眉看著來人。
「白管家，」宋清名快速走到他面前，「你去哪裡了，你母親生病好了嗎？你昨天是不是送她看病去了，上次凌雲閣塌了，你給他們解釋一下，我讓你怎麼做的。」
「宋將軍，我來晚了。」他笑了一下。和平時一樣溫文爾雅。
有些怪異，但說不出哪裡怪異。
宋清名收起了笑容。
米大人走過來，「安靜，安靜！」人群中還是嘰嘰喳喳，甚至有些村民也圍了過來。
衙役費力的維持著秩序。
「既然主要人來了，回衙門繼續審。其他無關人，都散了。」米大人揮了揮袖子。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回到衙門。
堂上那大人還沒坐下，又有人忍不住先說話了，「白管家。你敢說那天不是你來威脅我家，要是我家夫郎死的事情傳出去，就是滅我全家嗎？你說，是不是宋清名指使你的！？」
「啪！」驚堂木一拍，「大膽，本官還沒開始，你倒先問起堂來了。」
折騰了一天，真是累了，算了算了，米大人按了一下額頭，不過幾個刁民潑婦想訛點錢，不想想，宋將軍也不是這種人，快點問了結案吧。
餓了。
「白家管家，你說說，她所言是真是假？」
白容向米大人行了禮，
「大人，她說的，是真的。是宋清名主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