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非禮勿視
涼兒,能和你重新認識下么。
寂涼慢慢也起了身子,右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故成風便見她露出個寂寞的笑容,然後呈半跪姿勢,將右手置於胸前,看上去十分虛弱,就像大病初癒一般,卻也沒差,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家主你好,我叫寂涼,是故家的死士,為故家生,為故家死。」
為什麼會這麼寂寞呢,故成風手已經伸至寂涼眼前,看到寂涼呆愣住,那手在她眼前頓住,轉而向了她的頭頂:「這頭上有髒東西,」假意地在她頭上揮了揮,裝作充滿歉意地看向眼前之人「我錯看了。」
寂涼的眸子微微黯了黯,直起身子,然後回給面前之人一個大大的微笑:「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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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也似見了白,寂涼肚子卻咕咕作響,面前的人剛剛似乎還沉浸悲傷之中,可下一刻卻因為自己卻笑出了聲,似是好笑地看著自己:「怎麼?餓了,也是大概有一日未曾進食了。」可,他又何嘗不是呢?
寂涼慢慢地低下了通紅的臉,似是不想讓眼前之人看到自己窘迫的樣子,她好想找一處躲起來,不過也是因為這一響,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一下便消失無蹤。
故成風看著眼前的人慢慢低下了頭,知她是害羞了,輕笑一聲,她總是這樣,就算是忘記了自己她還是那個她,他會好好的珍藏這份感情,既然她忘了自己,那麼大概是天意提醒著自己履行諾言吧,他會回歸本位,踐行那個諾言「故家只有一位故夫人,」只要他知她心裡曾經有過他便好,不過是片刻,故成風似乎已經說服了自己,去接受她忘了他的事實:「你且先與此處等著,我去捉條魚來。」本想去尋些果子,但是面前的人應該需要滋補下,這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面前正好有一潭水,想必裡面應該有魚。
故成風轉過身,背對他的涼兒,向那潭水走去,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謝謝,老爺。」
「不。。。。。嗯。」故成風停下了腳步,他本想說不必的卻全都被他咽了回去,她不記得他了,她只記得她是故家死士,那他就以那個高高在上的身份來回應她罷,這樣對所有人都好,可是,明明不久前他才知道她之前喜歡的是他,他也想好了拋下一切,就算被世人所唾罵,他也會執起她的手,這,都是上天做好的決定么,真是,容易戲弄人,抬頭看了看天空,他本不信命的。
然後,慢慢地微微低著頭慢慢向那潭水走去。
看到那湖水慢慢地漫過那人的髕,那人的脖頸,然後漫過那人的頭頂,寂涼只感有什麼從自己右眼處溢了出來,抬起右手用力的擦去,然後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別再想了。」
水清則無魚,可此處似乎並不像那般,該是因為此處並無甚麼人來,說以此處的魚也該是特別多,這水中給他的壓力不算小,從腰間抽了劍,有些略微吃力地將那劍插入面前那條大魚體內,然後慢慢浮至水面,左手抹了抹臉面,這頭髮全都貼這自己的腦門上了,感覺有些狼狽,卻舉起手上那把劍,似個孩子般將勝利果實展現在那人眼前,卻想了想現在好像不能似從前那般,然後又慢慢地收回了長劍,慢慢地向那人走去。
寂涼看見了他,她的老爺還是她的老爺,內里還似個孩子一般,他只是一直都太累了,整日都活在故家主的重壓之下,在那層身份之下,偽裝著自己,她知他,一直都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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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涼眯著右眼看著眼前之人,渾身濕答答的,那一襲白衣全都貼在身上,她一直都以為老爺是消瘦的,可事實似乎不是這樣,隱隱約約的光線打在老爺似透非透的白衣之上,打住,打住,她在看什麼,急急地挪開了視線,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只是臉上有些發燙而已。
故成風並未發現自己有所不對,直到他看見涼兒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然後他便低下了頭仔細瞅了瞅自己,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有所不對,手上持的那把劍慢慢地挪至胸前,那魚似乎迴光返照似的,甩了甩尾,甩了故成風一臉水,故成風無力地用左手抹了抹臉上的水,右手的那把劍仍置於胸前,但似乎也沒什麼用,擋不住這春光外泄,涼兒該不會對自己有所誤會吧,可,這並非自己本意呀,輕輕地咳了聲,視線不自然地看向別處,臉色微紅,咳了咳:「涼。。。。。涼兒。。。。。。且先。。。。先再等會,一會就能吃了。」
寂涼也不敢看向面前之人,急急忙忙回道:「啊?啊。。。。。。嗯。」
故成風從那火堆旁尋了一處好位置坐下了,涼兒正背對著他,還好是如此,不然,不然,這臉面似乎沒處擱了,故成風將那魚從劍處取下,然後用劍將它剖開,將裡面的髒東西一併取了出來,然後又將它置於一根洗凈的木棍之上,置於火上烘烤,這附近也沒有什麼佐料,只好什麼也不加,僅僅只放在火上烘烤。
似乎過了許久,衣服似乎烤乾了些,那魚的香味也溢開了,寂涼背對著老爺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好香,此刻的她什麼都想不了,腦中只有兩個字「好餓」。
正這麼想著,突然就見老爺將那魚遞與自己眼前,看上去魚皮酥酥的,寂涼咽了咽唾沫,也不敢看眼前之人,只因她害怕褻瀆了老爺,可是烤了這麼久的火,那衣服早已經幹了。寂涼雙手將那木棍推離自己:「老爺也未曾用膳,還是老爺先吃罷。」故成風似是懂得她心中所想,將那魚又放在她眼前:「你還是受傷在身,況一日未有進食了,我一會再去捉便是,若是想好的快些,快些回故家,那便先吃了罷。」寂涼聽到老爺這麼說,也不好託詞,況自己真是有些頭暈,不知是餓的還是因為受了傷,只好接過那魚。故成風見涼兒接過那魚,猶豫了一會,便狼吞虎咽似的吃了起來,似是好笑地看著她:「慢點吃,小心有刺,這魚可能有些腥氣,因為並未加些佐料,除去腥氣,你且先吃著,回去再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