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客棧
只見面前之人臉色有一絲不自然的潮紅,
寂涼輕輕地喚了一句:「老爺,你是怎麼了。」說罷,便要伸手去摸那人的額頭,卻被那人躲了過去,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涼兒,我無事,我們走罷。」
寂涼的手還停留在那裡,頓了頓,然後慢慢地收了回,然後朝那人微微笑道:「我們和大娘道個別罷。」
故成風看了看她,然後慢慢地轉過視線:「好,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做一件事。」
就見故成風慢慢地走了進廂房,將自己的上次贖回的玉佩放在了那床上,然後轉過身子對面前之人說:「我們,去和大娘道別罷。」他很喜歡我們這個詞,真的很喜歡。
故成風之所以,沒有留銀錢是因為那樣玷污了他們之間的情誼,他知大娘是將他們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對待,而他自也不能辜負了她的情誼,留下那玉佩就當留做念想,他能看的出來她很孤單,一直都很孤單,那麼就讓這玉佩代替他們兩與老人家作陪。
剛出大門就見,那大娘背著他們磨著豆子,而他們的動靜她自也是聽到了,她雖老,可心卻透亮,她沒有轉過身子,而是繼續磨著豆子,慢慢道:「你們,要走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他們在身後為那人鞠了一躬,感謝她讓他們有了一種家的感覺,可她一直沒有回過頭來,故成風輕輕地說著:「感謝老人家昨日的悉心照料,」頓了頓,看了看身旁之人,又看向那人的背影繼續說道「我和涼兒,還會再來看望您的。」
「嗯。」可她還是沒有回過頭。
直到那腳步漸行漸遠,她慢慢回過頭,似對著空氣低語:「老頭子,我又是一個人了。」
──
故成風和寂涼慢慢地走向了馬車,似乎那樣會讓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寂涼上了車之後,才發現,馬車已經被整理過了,上面不再是血跡斑斑,她又微微地紅了臉,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故成風只道她以為是他人將馬車清理乾淨,所以才如此羞澀,所以便緩緩說道:「不是他人,是我。」寂涼聽見臉似乎越發地紅了,慢慢地將頭埋了起來,故成風看著面前之人輕笑一聲,沒再言語,他的涼兒,一直都是這麼薄臉皮。
似乎過了許久,故成風才慢慢說道:「涼兒,還會腹痛么。」
寂涼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面前之人,似有猶疑:「好些了。」
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最近,好像總是在他面前失了臉面,寂涼煩悶地有些想下了馬車,故成風看著面前的人慢慢地露出笑容,總算,他的涼兒總算是有些人氣了,他很開心,然後又慢慢地閉上了雙眼,一路無話。
──
馬車漸停。
兩人慢慢下了車,這個地方刺痛了兩人的雙眼,北疆。
可現在,卻不是懷舊的時候,眼下有些事更為重要。
故成風和寂涼慢慢走進了間客棧,客棧是個人多眼雜的地方,也是信息渠道最為多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它是個能裹腹的地方,眼下時至晌午,那民以食為天可不是白說的。
他們尋了處不起眼的地方,慢慢地坐了下來,小二見兩位氣質非凡,顛顛兒就跑了過來,面帶微笑:「客官,要來點什麼我們這有紅燒肘子,糖醋魚,碳烤羊腿,還有各色可口小菜,客官想要吃些什麼,我們這處應有盡有。」故成風看了看坐在自己斜對面的那人,然後再看看那店小二,示意那店小二附耳過來,那小二也是個明事理的,忙把耳朵附了過去,只聽那人用只兩人能聽見聲音的道:「你們此處有沒有些比較溫和的食物,就是適合女子吃的那種。」店小二立馬就會了意:「有的,有的,客官稍等。」
寂涼也不知老爺與那人說些什麼,只看那人有一種曖昧地眼神看著自己和老爺,然後便退了下去,寂涼一臉迷茫地看向斜對面那人:「老爺你同那人說了甚麼,竟是如此奇怪。」
故成風沒看她,只是盯著桌面,耳朵有些微紅:「沒什麼。」
不消太久,便見那小二端了碗湯上來,說是羊肉湯最是滋補,陸陸續續,又端了碗薏苡仁粥放到寂涼麵前,饃呈在碗里放在故成風面前,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兩人:「客官慢用。」
可這下寂涼卻也紅了臉,若是她再不懂剛剛老爺與那人說什麼,那她真的是太不慧了。
老爺,關心人總是這般,滲透在生活中的每一處,看著桌上的飯菜,寂涼慢慢地執起筷子,對著那菜說道:「老爺,快吃罷,一會該涼了。」
兩人慢慢地吃了起來,可這客棧不僅僅只有他們兩人,難免會聽到些什麼。
──
旁邊是一個人看似比較文弱,另一個人看著比較凌厲,那看似比較凌厲之人,輕輕慢慢地掐了掐身旁那人的臉,似有寵溺地說道:「樂兒,怎麼吃什麼都不胖呢,身上也沒半兩肉,摸起來手感都不好了。」旁邊那人聽到此急急捂住了那人的嘴,略帶嗔怪的說道:「說什麼呢你,我們現在不是在家,有什麼回去再說。」旁邊那人把他嘴上的手,扒拉了下來,然後一把將他拽近自己懷裡:「怕什麼,這北疆誰不知道你是我文昌的人,他們敢說甚麼,但是好像真的沒甚麼肉啊。」那人急急地便離了那人的身上,臉色有些微紅,扭過頭,不再說話,那人見著自己似乎過了火,連忙夾了一筷子的糖醋魚,放在了那人碗里:「樂兒,我錯了。」然後,慢慢地貼上那人的耳朵:「今晚,我們換個姿勢,我下你上,可好?」那樂兒,才慢慢地轉過頭來,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當真?」
「咳,當真。」為博小娘子一笑,忍一忍也好。
──
練武之人耳朵都是靈敏的,一開始寂涼也是有些震驚,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但是後來便釋然了,這世間,只要有愛,那又有什麼呢,然後,看了看她旁邊的人,是啊,有愛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