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讓般若意外的是,此次去尋找乾隆瓶,同行的還有霍遇白的五個朋友。


  這五人般若都不認識,聽他們的對話,這幾人都是霍遇白幼年的摯友,其中有一對夫妻,丈夫高大,妻子纖細瘦小,兩人都是登山的發燒友,還有一對同性友人和一個女權主義者,他們都在美國定居,此刻一起去馬西山是為了探險攀峰,因為今夜大雪,他們想在下雪的時候,攀上紐約第一高峰馬西山。


  七個人共開了兩輛越野車。


  一路上,般若聽霍遇白說,乾隆瓶的擁有者是一位叫尼克的老年人,他曾是一位大學教授,居住在美國本土最大的公共保護區高峰荒野區內,這裡人跡罕至,生活物資極其缺乏,很多地方距離最近的道路都有幾千米遠,想要去外面買個東西都非常不容易,而紐約最高峰馬西山附近,景象變幻萬千,十分神秘,尤其在冬日下雪的時候,環境更是險惡,能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可見這位老人家淡泊名利,不重物質,否則也沒辦法在這裡生活那麼多年。


  霍遇白團隊的工作人員曾經跟尼克溝通過,但對方說這花瓶是他的先祖留下的,不願意出售,更不願意賣給中國人。霍遇白認為尼克不重物質,即便出高價,對方也不一定能賣,但這花瓶,霍老爺子看完照片后只說了四個字「絕無僅有」!

  既然絕無僅有!比故宮博物館的那個還要貴重,霍遇白又怎麼能讓這等寶物流落在國外?

  因此,他是一天都不能等,必須儘快看到這個乾隆粉彩鏤空轉心瓶!


  般若看過霍遇白給的資料,從圖片上,這轉心瓶確實世所罕見,不可多得!

  這轉心瓶,分內瓶和外瓶,內外瓶頸相連,內瓶底部與外瓶內心相連,外瓶鏤空的鯉魚圖案栩栩如生,內瓶圖案是一對金童抱著錦鯉,因外瓶上有個金色的「吉」字,寓意著吉慶有餘,十分吉祥,霍老爺子的評價也十分準確,這個瓶子是乾隆時期燒紙的琺琅彩,因為做工複雜,巧奪天工,因此,乾隆自己都覺得太麻煩了,當時還批奏摺說不需要再燒這麼多粉彩瓶了,可見這瓶子有多難得!

  般若後世見過這個瓶子,當時一位外國人把瓶子送到蘇富比拍賣行去拍賣,賣出5.5億的天價,不得不說,如果是她,也絕不可能讓這等寶物落在一個外國人手裡!


  由此可見,霍遇白的眼光是真好,般若從他的言辭中得知,他對這個瓶子是勢在必得!


  車子一直向馬西山開去,這一路,霍遇白都在和幾個朋友聊天,到了半路,霍遇白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霍總,是尼克那邊有消息了?」五個朋友中,一個外號叫大吉嶺的女人問。


  「嗯。」霍遇白斂目看向各位,「我剛收到消息,說是尼克手裡除了粉彩鏤空瓶,還有一樣難得的東西。」


  說話間,那邊把資料傳了過來,霍遇白看著那圖片,眼神陡然亮了起來,他把資料展示給般若,道:

  「般若,你看!」


  般若湊過去,看了一眼,驚訝道:「這是……」


  只見圖片上是一個金色的手杖,這手杖是由由杖身、杖首、杖頂三部分組成。杖身是圓柱形,通體纏著金色蔓草,延伸到杖首部位,並且扇面還雕刻著圓覺十二僧,這些僧人拿著法鈴站在蓮花台上,模樣帶笑,憨態可掬,下面還裝飾著蔓草、雲氣和團花。


  「銀花雙輪十二環錫杖!」霍遇白沉聲道。


  「銀華雙輪十二環錫杖?」大吉嶺也跟了一句,「我沒記錯的話,這錫杖高近兩米,重兩千多克,是佛教的至高象徵,也是全世界的錫杖之王!是非常出名的法器!也是中國第一批禁止出國展覽的文物,這麼貴重的東西,又怎麼會在美國?」


  霍遇白搖頭,眼裡卻隱隱帶著迫切,他看向般若,說:

  「般若,這錫杖跟國內的不同,國內的錫杖高近2米,但這個錫杖卻跟你差不多高,如此,你完全可以用來做法器。」


  般若也想到這一層,這錫杖是由金銀打制的,通體晶亮,做工精美,讓人一看就很喜歡,用來做法器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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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車一路顛簸,穿過低洼的濕地,越過平原,最終來到了人跡罕至的馬西山。


  馬西山並不高峻,山脈連綿起伏,有懸崖密林,也有激流瀑布,景色迷人,但那些都不是冬日的驚喜,此時,般若下車后,入眼的卻是厚厚的積雪,雪把山全部蓋住,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路。


  就在這時,雪又下了起來,鵝毛大雪來得很急,很快,打到臉上的雪花便讓人睜不開眼。


  霍遇白替般若緊了緊衣服,問:「還好嗎?」


  「我沒事。」


  「雪實在太大,我真後悔帶你過來。」


  般若挑眉,不解。「怎麼?怕我拖累你?」


  「原本你該在酒店吹空調的,現在,馬西山這邊下暴雪,很快,咱們出去的路都可能被封了,我怕你有危險。」風雪中,霍遇白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擔憂。


  「你在哪,我在哪。」般若勾起唇角道。


  霍遇白把她擁在懷裡,這時,他掏出地圖看了一眼,大吉嶺小姐湊過來,問:


  「遇白,不是吧?你說的尼克家住在這裡?」她指著地圖上的紅圈問。


  「是。」


  「天哪!我說你怎麼會冒著風雪跑過來!你圖上標的地方和下面寫的地址根本不是一個地方,也就是說,這地圖上標錯了,你要找的地方還得從這裡翻過兩座山脈。」大吉嶺說。


  霍遇白不易察覺地皺眉,「標錯了?」


  「是,可能你的員工做工作不夠仔細,你對馬西山這邊也不熟,所以才不知道,但我們經常過來爬山,因此知道地圖上標的這地方是條河,根本沒有人居住。」


  幾個朋友點頭贊成,霍遇白這才知道,自己這一趟白跑了,原本,霍氏分公司的助理把這地圖給他,他想著路不算難走,明天又正巧要回國,便趁今晚和朋友們一起過來,誰知道,這地圖竟是錯的。


  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個山洞,大家都躲進去躲雪,這時,幾個探險的人穿戴好防雪服,戴好眼鏡和救生用品,便問霍遇白:

  「你打算和我們一起走嗎?我們正巧會路過那裡,如果你也一起去的話,安全一點。」


  如果般若能算到他的命,一定會為他算一卦,可惜般若根本算不出霍遇白的命格。


  她道:「不如等一晚,等天亮后雪小了再去!」


  大吉嶺笑道:「般若姑娘,你不知道,我們等這場雪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就像那些攀登珠穆朗瑪峰的人一樣,明知道生還幾率不大,可卻有那麼多人想去試試,我們也一樣,我們雖然登山技術不算頂級,比不得那些登珠峰的人,但眼下,馬西山就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必須去探險。」


  每個人喜好不同,般若不強求,在各項運動中,般若只對深潛較為感興趣,如果讓她在暴雪中登山,她寧願在家睡大覺,可是,她不能左右別人的選擇。


  般若看了一眼天上,大雪紛飛,多如撒鹽,北風颼颼,天氣十分惡劣。


  「雪越下越大了,假如你們現在登山,到了半夜,天會非常冷,那時的你們會很危險。」


  霍遇白的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他看向友人,沉聲開口:


  「般若說的沒錯,假使真的有生命危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冒險。」


  頓了頓,他思索道:

  「既然你們攀登主峰要路過尼克家裡,那不如我們先一起去,如果半路風雪變大,不容繼續前進,那你們就和我一起回來,這樣行嗎?」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同性伴侶中較為高大的李嘉澤開了口:

  「既然遇白這樣說,那就聽你的。」


  幾人最終全都點頭,同意了霍遇白的提議。


  幾人最後決定,如果路上出現任何意外,大家在找不到大部隊的情況下,都回山洞等候。


  很快,幾人走到了一片密林里,因為雪比較深,這片樹林的地勢低洼,十分難走,還好,這五人都比較專業,很快,般若在他們的幫助下走出了密林。


  雖然是平地,可因為雪深,每一腳踩下去都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拔上來,因此,般若很快便氣喘吁吁,她彎著腰穿了口粗氣,這時,雪越下越大,落在她的眼鏡前,很快,眼鏡前便結了一層薄冰,般若伸手把冰撥掉,等她一回頭找隊友時,卻發現自己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遠離城市的深山,漆黑一片,這樣的黑,濃的彷彿化不開,靜謐、陰森,分不清天和地,只有她頭頂的小燈發出微弱的光亮。


  般若心中一凜,她找了一圈,卻依舊沒看到任何人。


  原本她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團隊在野外能走散,現在終於知道,有時候,人在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很難兼顧到別人。


  她剛出發不久,又沒找到其他隊友,喊了一圈,沒有任何人答應自己,這深山野外的,她沒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經驗,再繼續往前,只怕凶多吉少,想到霍遇白剛才說的話,乾脆折回方才的山洞。


  般若來到山洞,用帶來的乾柴生了火。


  很快,火光便映紅了山洞,般若在火前靠了靠手,看著洞外北風呼嘯,心道,不知霍遇白他們怎樣了。


  等了許久沒等到隊友,般若裹著毯子靠在山洞壁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吱吱」聲傳了過來,似乎是腳踩積雪的聲音,聽這聲音,至少有三個人,難道是霍遇白他們回來了?


  般若無法確定,便一臉戒備地看向洞外,忽然,一個高大的人影映在洞口,般若一怔,下意識道:「李嘉澤?」


  「般若。」


  很快,李嘉澤的伴侶周行也進來了,那對夫妻也跟了進來,大吉嶺小姐走在最後面,幾個人面色蒼白,眉宇間有些陰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起來悶悶不樂,眼神中還閃過一絲痛心。


  「你們怎麼了?霍遇白呢?」般若皺眉問。


  幾人對視一眼,周行看了李嘉澤一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開口:

  「我說了你不要傷心,剛才出去,路過山崖的時候,霍遇白他沒注意踩空了,人從山崖上掉了下去,當時雪下得很大,那山崖又很陡峭,我們遠遠看到他躺在雪地里,動都不動,大雪一直落在他身上,他卻沒有絲毫反應,後來,我們好不容易下了山崖,一探他的鼻息,應該是死了。」


  「什麼?」聽了這話,般若臉色陡然變得煞白。「死了?」


  天黑沉沉的,雪花旋轉著飄浮下墜,許多雪花飄落到山洞中,落在地上,很快被火光散發的熱量融化,地面濕潤又很快乾燥,就像是那雪花從未來過一般。


  般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瞬間的慌亂,但是很快,她鎮定下來,霍遇白的面相她不是沒看過,他根本不是短命的人,怎麼可能忽然暴死?不!不可能的!

  想到這,般若定下心來,沉聲道:「不可能!我不信!」


  她跟這幾位都不熟,不相信他們的人品,這一刻,從他們口中聽到霍遇白的死訊,她心裡想過無數種設想,甚至忍不住猜測,是不是他們害了霍遇白。


  周行繼續說道:「你聽我說,那之後,我們幾個人找了許久,想到大家說好如果沒去成頂峰,就回山洞匯合,便準備往回走,誰知道就在回來的半路上,我們遇到了霍遇白。」


  「遇到了霍遇白?」般若簡直有些糊塗了。


  「是!但是,我們懷疑遇到的並不是霍遇白本人,而是他的鬼魂!」李嘉澤說道。


  「鬼魂?」


  「沒錯!霍遇白明明跌落山崖死了,又怎麼可能趕到我們的前面?雪中的路有多難走,你是知道的,而且他看到我們,竟然很驚訝,神色竟像是有些懼意,指著我們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們聽得也不真切,被他嚇得就趕緊跑了回來。」


  幾人想到霍遇白變成鬼,便有些心有餘悸,他們凍得發抖,此刻剛經歷摯友死亡的事情,都被嚇壞了,面色十分蒼白,嘴唇發紫,看樣子受了不小的驚嚇。


  般若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坐了下來,她道:

  「也許霍遇白還活著,只是你們看錯了,不管怎樣,如果他還活著就會找回山洞,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意外,那等天亮后我們再報警來找。」


  幾人似乎都同意她的話,李嘉澤安慰道:「般若,你別太傷心,說不定是我們看錯了。」


  般若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這時,李嘉澤看向窗外,忽然道:「剛才我好像在那裡看到一個人影,你們說,是不是遇白的鬼魂回來了?」


  幾人聽了這話,都是一怔,他們臉上露出些許懼怕,最終,大吉嶺開口道:


  「我也看到了,遇白是我們的朋友,他的死我們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我們執意要去探險,他就不會死了,現在,即便他變成了鬼魂,我們也不應該害怕,我相信他不會害我們,倒是我們,不能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不如我們出去找一下,如果找不到,再回來!」


  五人都同意這事,很快,他們離開了山洞,山洞中又剩下般若一個人,她站在火堆旁,看著這跳躍的火焰,覺得有什麼事情在她心裡一閃而逝,可她怎麼都抓不住。


  到底是什麼呢?她忽視了什麼?般若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山洞門口,般若一怔,正是穿著深藍色防雪服的霍遇白,他氣喘吁吁地走進來,隨即,一把抓下眼鏡和面罩,道:


  「般若!」


  般若看到霍遇白,不由愣了一下。「霍遇白?」


  「般若!你聽我說!」霍遇白正要說話,卻見那五個朋友也走了進來,他們對視一眼,很快在火堆旁坐下,大吉嶺拉著般若低聲說:

  「般若,我們剛才在外面討論過了,霍遇白這樣顯然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他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能丟下他,但貿然告訴他他已經死了,只怕他會接受不了,會受到打擊,你看這樣行嗎?待會我們聊一聊童年趣事,聊聊生活中值得開心的瞬間,到了那時,他回憶起生前美好的畫面,心情肯定會很好,這樣一來,你再以女朋友的身份告訴他,他已經死了,他應該會好接受一點。」


  般若瞥了他們五人一眼,沒有說話。


  「怎麼樣?般若,你覺得我們的提議如何?霍遇白是你男朋友,我知道他死了你肯定很傷心,但是你相信我們,他真的跌下山崖死了,現在的他是霍遇白的鬼魂!」


  般若沉默了許久,這一刻,她的目光掃過這幾位朋友,眼裡有明顯的掙扎,最終卻終於點點頭,簡短有力地回答:「好!」


  因此,幾個人又圍著火堆坐了下來,他們盡量保持輕鬆,盡量讓自己不害怕,就像誰都沒發現霍遇白是鬼一般,五個好友跟霍遇白聊著以前上學時的趣事。


  李嘉澤先開了口:

  「遇白,你還記得嗎?上學的時候,我和周行談戀愛,當時國內都接受不了同性戀,大家都認為同性戀是精神病,是會傳染上艾滋的,我那時的同桌是個胖子,他不知怎的發現我和周行的秘密,從此,避我們如蛇蠍,我為了開玩笑,有一天拿了張預防艾滋病的宣傳單,在他面前晃了晃,故意唉聲嘆氣的,隨後,我把宣傳單放在枕頭底下,離開宿舍,他見我一走,就拿起宣傳單看了看,這一看,臉都綠了,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夏天,他到了教室,見到我,欲言又止,還一直躲著我,桌子上的書都不敢靠到我的桌子,還故意側著臉朝外,生怕我的呼吸會傳染他,讓他也得艾滋,那之後,這胖子似乎也糾結了許久,最終似乎想挽救我一下,竟然用手抄了一份艾滋病治療方法,夾在我歷史書里,握草!我一打開書,看到那東西,簡直笑趴了,之後周行問我笑什麼,我告訴了他,他還說呢,難怪最近胖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霍遇白淡淡地笑笑,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我記得,你的同桌叫文天一,當年很胖,但現在比我還瘦,你要是見到他一定會不認識的。」


  「是嗎?我和周行經常聊當年的事情,我們兩個學生時代就談戀愛,經常躲在宿舍的被窩裡做壞事,那時的人多純潔的,同宿舍的人都以為我們關係好呢,我當時說,我捂不熱被窩,晚上睡覺冷,要周行給我捂捂,大家也都信了,除了小胖,居然沒有一個人懷疑,就這樣,我光明正大地跟周行一起睡了幾年,等畢業時候,大家回想起來,還覺得奇怪,問我,你說冬天冷跟周行一起睡,怎麼夏天了還睡一起?我當時回答,那我是睡習慣了!沒有周行睡不著!他們還笑話我不是個男人呢!哼!我李嘉澤不比誰更爺們!」


  李嘉澤笑得時候,眼睛彎彎的,有淺淺的紋路,別有魅力。


  聽了李嘉澤的話,周行也跟著笑。


  「是啊,為了跟你,我和你一起來了美國,連家都不要了,也不知道父母現在怎樣了。」


  聽了這話,李嘉澤握住他的手,笑笑:「苦了你了,不過這些年,我只有你一個人,也算沒負你。」


  兩人對視一眼,眼裡有說不出的溫情。


  大吉嶺見狀,搓了搓手臂,嫌棄地說:「得了吧!你們倆別再肉麻了!從上學時候就開始秀恩愛,這都十幾年了,老夫老夫了,居然也不嫌夠!給咱這種沒對象的留條活路好嗎?」


  大吉嶺小姐的年紀似乎比霍遇白還大兩歲,三十齣頭了,卻沒有對象,聽她話的意思,她好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般若有些奇怪,大吉嶺小姐長得雖然不算特別美,但氣質很好,身材也高挑,為何一直單著?

  霍遇白瞥了她一眼,認真地問:「芊芊,我想問你,你這些年沒找對象,是不是跟孫振有關?」


  提到孫振,幾個老同學都震了一下,大家看了眼大吉嶺的臉色,識相地沒有說話。


  都是老同學,大家都知道,孫振是大吉嶺的死穴,這人不能提,也就是放在現在,擱在從前,誰提孫振,大吉嶺跟誰翻臉。


  其實孫振是大吉嶺的初戀,也是幾人的同班同學,當時兩人很要好,到哪都一起走,加上兩人家世相當,又是青梅竹馬,兩家也都有意讓兩個孩子大學后就結婚,因此,所有人都很看好他們。


  可不知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一次假期后,大吉嶺再回到學校,性格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經常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再像從前那樣活潑,也不再天天跟孫振黏在一起,兩人陡然變得跟陌生人一樣,誰都不跟誰說話。


  同學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也沒人敢問,只知道,自那以後,這兩人徹底鬧掰了,簡直到了生死不往來的地步。


  大吉嶺聽了這話,陡然哭了,這一晚,她似乎很放縱,沒有掩飾自己的眼淚,火光映在她的臉上,照得她面色更為悲戚,她哭道:

  「孫振,他負了我!」


  李嘉澤見她哭,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芊芊,男人多的是,還可以再找,孫振又算什麼?你總不能為了他不再找對象吧?」


  「嘉澤,你不知道!」大吉嶺又哭又笑,她擦著眼淚說:「你說你這輩子不負周行,你做到了!我承認你是個真男人!可是孫振他……當年,除了孫振,我其實還有一個追求者叫魏楠,他當時混黑社會,因為不喜歡孫振,便找了幾個兄弟把孫振和我一起綁了起來,他沒有告訴孫振他和我認識,只是拿出一把刀,架在孫振脖子上,說如果不想死,就把女朋友送給他,陪他睡一晚。」


  故事講到這裡,誰都知道結局。


  「沒錯!你們都猜到了吧?孫振他居然同意了!他還說,芊芊,只是陪他睡一晚,又掉不了一塊肉,以後,我還會繼續跟你在一起的,聽到這話我心都涼了,自那以後,我就知道,我跟孫振是不可能的了!」


  眾人都沉默了,大家沒想到,當年還有這一出,原本以為大吉嶺不結婚是因為她是女權主義者,天天喊著要獨身一輩子,沒想到,卻是因為當年被孫振傷到了。


  霍遇白聞言,面色難看起來,他道:「芊芊,當年這事你該告訴我們的!」


  「告訴你們又怎樣?我和他都沒可能了,我幹嘛還要自找難看?」大吉嶺擦著眼淚說。


  大吉嶺說完這時,山洞裡又陷入了沉默,這時,幾人對視一眼,無聲交換著訊息,李嘉澤和周行講完了故事,大吉嶺也用回憶喚醒了霍遇白的回憶,大家見霍遇白神色如常,不似之前在雪中看到的那樣異常,便示意小夫妻接著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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