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後的晚餐

  時間推進到周六，距離高考只剩下四天，這個時候，不知出於什麼理由，學校給學生們放了兩天的假。


  學生們都歡呼雀躍，成群結隊的跑出去玩，從他們的笑聲里，秦淮聽出了一種離別的傷感。


  下午第一節課，秦淮收拾好書本和行李準備回家，卻被劉靜叫住，在熱鬧的走廊里，劉靜對秦淮說，「下午我們幾個女生聚會，你要來嗎？」


  霸道的劉靜第一次使用這個「嗎」，也是很難得，秦淮想了想問道：「我能不能帶朋友一起？」


  「男的女的？」劉靜白了他一眼。


  秦淮忍不住笑了，「男的…」


  「隨便！」


  於是，秦淮跑回教室去找任博文，這貨還低著頭在玩電子詞典，真是中毒太深。


  秦淮毫不客氣的拍了他一下。


  「幹嘛？」任博文正玩到關鍵時候，對於秦淮的打擾很不滿。


  秦淮笑著問，「吃飯去不去？」


  「不去！」任博文又低下了頭。


  「有美女也不去？」


  「真的假的？」


  秦淮一把奪走他的電子詞典，沒好氣的說，「有什麼好玩的，趕緊走！」


  平山四中的位置有些偏，但是前幾年政府開發新區，讓這一片變的熱鬧起來，各式各樣的商場、電影院、歌廳、網吧、飯店全都涌了過來。


  其中有一家「五穀香」，由於臨近校門再加上飯菜價格不高，成了學生們最常光顧的地方。


  等到秦淮帶著任博文來的時候，劉靜已經等了十幾分鐘，在她的旁邊還有兩個女生，一個身材出挑、長發披肩看起來很漂亮，她叫王麗華。


  王麗華家庭很好，長相又美，據說有好幾個男生都在追她，不過都被無情拒絕了。


  另外一個皮膚很白，眉眼溫柔，她叫楊燕，這個女生秦淮有印象，那個「失誤的一球」，就是楊燕和劉靜在一起，秦淮還被她吐槽過。


  「五穀香」今天的人很多，裡面全都是吃「散夥飯」的高三學生，地上到處擺著男生喝空的啤酒瓶。


  吃飯的時候，任博文眼睛偷看著王麗華，然後巴巴的坐在她旁邊，劉靜則自覺的坐在秦淮的身旁。


  這時的男生女生還很單純，而且幾個人也不太熟，於是飯桌上的話題始終都是圍繞著高考。


  劉靜說，「你們要考哪個學校？」


  秦淮還是淡淡的回答，「還沒想好。」


  王麗華沒說話，楊燕輕輕的說：「我爸讓我學醫，以後好找工作。」


  「挺好！」秦淮笑笑。


  「你們去過大學嗎？」楊燕又說了這麼一句。


  沒人吭聲，只有秦淮回答「去過。」


  「大學是怎樣的？」


  突然這麼一問，秦淮還真的不知如何作答，因為他發現自己很少去注意大學的風光，或者已經忘記了吧。


  他想了想才說，「大學很美，時間多一些，課程少一些，能遇到來自各個地方的朋友。」


  「有圖書館嗎？」


  「有，大學圖書館是書最多、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能戀愛嗎？」楊燕又問。


  幾個人頓時盯著她看，似笑非笑。


  秦淮咳咳兩聲，「額……能，那裡有各種口味的帥哥，也有各種口味的美女。」


  「……」


  任博文極度懷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秦淮一翻眼皮，「睡覺夢到的。」


  「……」


  幾個人胡亂的聊天，很快談到夢想，任博文說他想當老師，應該會考師範大學，王麗華話很少，她說她想去旅遊。


  劉靜問秦淮，「你想做什麼？」


  秦淮非常誠實的回答，「我想掙大錢。」


  劉靜撩起頭髮，說她想找個男朋友，等畢業了回來開一家小店，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看著秦淮。


  只有楊燕沒有說話，而且趁著這個時間，她竟然去要了幾瓶啤酒。


  「等會還要回家呢。」劉靜有些無語。


  楊燕一邊開酒一邊說，「沒事，馬上就考試了，就當放鬆一下自己。」


  倒酒的時候，每個人的杯子都滿了，秦淮把自己的喝掉一半，然後把劉靜的倒了過來。


  看到這裡，任博文也大著膽子幫王麗華喝酒，卻被王麗華冷淡的拒絕了。


  楊燕大咧咧的笑了說，「都不許替啊！」然後一口清掉自己的酒，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中途，秦淮借口去上廁所，然後他到前台把錢付了，等回來的時候，看到任博文在問王麗華要QQ，王麗華說自己沒有QQ。


  那次踢球秦淮發現，任博文是一個很真誠的人，而這次，他又發現任博文很勇敢。


  他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很值得。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大概五點的時候，「五穀香」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醉醺醺的男生還在大聲的交談。


  楊燕起身要去結賬，秦淮輕聲的提醒她，「結過了。」


  「說好我們請的！」劉靜瞪了他一眼。


  臨走前，秦淮捏了捏劉靜的手，「我送你！」劉靜點點頭。


  楊燕跟著王麗華一起離開了，任博文今天很鬱悶，他覺得受到了打擊，沮喪著臉獨自回了學校，應該要去玩電子詞典……


  在去車站的路上，劉靜坐在後座上，雙手環著秦淮的腰，有些失落的說，「畢業之後，我們還會見面嗎？」


  秦淮認真的想了想，「也許吧。」


  天氣很熱，劉靜的手卻緊了幾分。


  很快到了車站，秦淮把劉靜送上車，然後問她要來了王麗華的QQ，秦淮打算過兩天回校的時候送給任博文。


  在家裡，秦淮按照高考的標準做了一套試卷，總分518，比上次多考了13分，遺憾的是，這個分數考二本很懸，而且理綜的成績依舊很低。


  秦淮卻沒有失落，因為在他那個黑色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一共60多分的高考原題，這才是他的底牌。


  周日下午的時候，秦淮又去了網吧，在《超級QQ》的章節里，他發布了三篇，一共9000字，然後秦淮背上書包，準備回學校。


  秦爸把他送到樓下，故作輕鬆的說，「兒子，該考試了別有壓力，你要知道，不管好壞，爸媽都會是你堅強的後盾！」


  「爸，你怎麼跟國家領導人講話似的……」秦淮難得調侃一下。


  秦爸聽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