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景辭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抄起桌子上的生物書,不管不顧地就朝贏驕打過去:「你是不是有病?」
贏驕輕輕鬆鬆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他在自己手中掙扎,憋笑:「是啊,你有葯嗎?幾天見效?一天?一周?還是一個月?」
景辭氣昏了頭,已然忘了這是自習課,抬腳就要去踹他。
「好了不鬧了,」贏驕用雙腿夾住他的腿,輕笑:「乖啊,咱不鬧了,哥錯了,哥跟你道歉,彆氣。」
景辭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片刻,垂眸看著他的手:「你放開。」
「行,」贏驕怕真把他惹毛了,慢慢地放開他。剛想要撤回自己位置,景辭忽然伸腳,狠狠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
「嘶……」贏驕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矮身揉了揉小腿,看向景辭:「這麼狠心呢。」
景辭不理他,板著臉拿起了筆。
贏驕看著他頂著一張紅通通的小臉,還要竭力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唇角。
他們家小同學怎麼就那麼可愛呢,都這麼氣了,還沒忘記幫他批卷子。
而此時的高二理科辦公室里,幾個老師正在為景辭要不要加入競賽班而爭論不休。
每一年,數理化生再加上信息技術,都有高中生知識競賽。
從省級初賽到省級複賽、再到全國賽,最後到國際賽,一步步地往上進階。
東海省每年的競賽成績都不怎麼好,處於全國墊底的位置,能闖到全國賽的基本上都是小貓三兩隻。
省實驗曾經鉚足了勁想要在競賽上出成績,為此還外聘了許多老師。
但最後不但費錢費力,也沒得到什麼好結果。
久而久之,校領導都有些失望,對競賽也沒之前那麼重視了。
原本,省實驗每一屆競賽班,各科目加一起差不多有八十人,現在不但銳減到了三十人,競賽的科目也從五科變成了數理化三科,信息技術和生物直接取締了。
二班班主任趙峰目前在帶數學競賽班,他把教案捲成卷,站在劉老師對面,一邊激動地拍桌子,一邊道:「景辭這個成績當然要加入競賽班,老劉你在想什麼?」
劉老師沉默地坐在那裡,喝了口菊花茶,沒回答。
趙峰急得不行,繞到劉老師身邊,苦苦勸說:「是,我知道咱學校競賽成績不好,但就景辭這個腦袋瓜,不去參加競賽你不覺得浪費嗎?」
他頓了一下,帶著點期待地道:「萬一他能在全國賽拿到成績呢?」
劉老師聞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笑著道:「少給我畫大餅,這話你對江崇和周超沒說過?結果呢?」
趙峰頓時臉色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的確,省實驗、乃至東海省在競賽上的短板實在是太嚴重了,每一次都被其他省份吊打,根本沒有還擊之力。
「我再想想,再想想……」劉老師捧著腦袋,喃喃了一句。
「可是……」趙峰猶自不甘心,還想再說點什麼,一旁的張靜忽然開口道:「競賽和普通考試不一樣,景辭這次考試成績是不錯,但是競賽……」
她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讓沒學過競賽的人去參賽?趙老師,你著急也不要這麼廣撒網吧。」
自從景辭考了全年級第一之後,張靜在辦公室中就不怎麼說話了,偶爾跟劉老師迎面撞上,也覺得尷尬得不行。
誰能想到那個不學好、天天打架鬥毆的小混混,其實還真是個學霸?
前段時間被打的臉到現在還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能找回場子的機會,張靜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他們班的江崇是數學競賽的種子選手,去年的時候就曾闖進過省級複賽,雖然成績不算好。但現在又練了一年,總能比之前強。
景辭一個從來沒學過競賽的人,拿什麼跟江崇比。
劉老師本來是不想讓景辭參加競賽的,畢竟如果景辭的成績能一直保持下去,國內所有大學的所有專業,他可以閉著眼睛隨便挑。
可萬一加入了競賽班,被分散了精力,導致成績下滑,到時候競賽又拿不到好結果,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他還怕因為成績太高,讓學校老師對景辭的期待太過,給他造成壓力。
到時候再搞出個叛逆期,劉老師覺得自己是真的吃不消。
可聽張靜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之前沒接觸過競賽怎麼了?一年多沒好好學習,之前誰能想到景辭可以考第一?
以他這個聰明勁兒,學上一年,等到高三的時候再參賽,說不定還真能給他們省實驗爭光。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全國賽無望,哪怕在省級複賽中拿到一等獎,高考也能夠加分。
劉老師把手裡的保溫杯往桌子上一放,沉聲道:「我叫景辭過來問問。」
趙峰催促:「快快!」
正好化學老師打算去七班和八班溜達一圈,劉老師就順手讓他幫忙將景辭叫過來。
幾分鐘之後,景辭敲門從外面進來了:「老師,您找我?」
「坐。」劉老師拖了把椅子放到自己身邊,示意景辭坐下說話:「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他停了一下,在趙峰炯炯地注視下,緩緩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競賽班?」
景辭的眼睛瞬間一亮,毫不猶豫地道:「我參加數學競賽班。」
上輩子,景辭是在一個地級市讀的重點高中。他們高中雖然很不錯,但師資力量還是不能跟省實驗比,再加上當時教育局不許學校搞奧賽,所以到了景辭這一屆,已經完全沒有競賽班了。
景辭只能在課餘時間自己找書看、找題做,還曾被班主任發現,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
這輩子忽然有機會了,他當然不會放過。
劉老師早就發現景辭偏愛數學,聞言點了點頭:「你自己考慮好了就行,從明天開始,你晚自習就去小教室上,周日也一樣。」
省實驗並不放雙休假,高一高二隻每周日下午放半天假,月末再放兩天月末假。
而高三,就只有月末一天假。
每周少上一天課,外加不能再有晚自習,這意味著景辭的時間一下子就被削減了不少。
「我知道了。」景辭點頭表示明白:「謝謝老師。」
劉老師擺擺手,指著趙峰道:「這是二班的班主任趙老師,他帶數學競賽班,你要是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就找他。」
景辭禮貌地跟趙峰打了聲招呼:「趙老師好。」
趙峰和藹沖他笑了笑:「景辭是吧,歡迎加入我們數學競賽班。」
張靜聞言,從教案中抬起頭來,不屑地瞥了瞥嘴。
不只是她,其他老師也不怎麼看好景辭。畢竟奧數這種東西,學過和沒學過完全是兩種狀態。
雖然景辭這次考出了一個高到嚇人的分數,但他們仍舊對他的競賽成績不抱希望。
趙峰對奧數班了解的比劉老師多一些,他挺喜歡景辭的,就多說了一些:「你來的有點晚,省級初賽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開始了,我說這些你不用擔心,也別有壓力。到時候權當熱個身,老師真正期待的是你明年的成績。」
景辭聞言,頓時愣住了。
在他那個世界,高中生知識競賽的初賽是五月到九月開始的,具體時間每個省份都不同。而在這裡,初賽卻被硬生生拉到了十二月份。
「明天呢,我們競賽班會搞個小測試,你也跟著一起考。沒別的意思,老師就是想看看你的在哪裡。」
「我知道了。」景辭回過神來,答應:「我明天會按時去小教室的。」
景辭離開辦公室后,趙峰下意識地感嘆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能考多少分。」
一個老師笑道:「趙老師,你魔怔了,這可不是普通考試。」
張靜插了一句:「畢竟是奧數,普通人應付不來的。」
趙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其他還準備說幾句的老師,見氣氛有些微妙,紛紛閉上了嘴,低下頭繼續備課了。
景辭出了辦公室,還沒等回到七班,第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就響了。
他想了想,腳下轉了個方向,往外走去。他的黑色水性筆快用完了,得去小賣店買一盒筆芯。
剛剛走到走廊的轉彎處,脖子就被一隻手從後面摟住了。
贏驕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偏頭看著他:「往哪兒走呢,小同學?」
他校服外套的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的小臂線條流暢,帶著一點少年的清瘦。就這麼斜斜地橫在景辭的下巴下,強勢又霸道。
景辭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推開,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不理我?」贏驕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輕笑:「怎麼了,要哥哄哄你?」
景辭回頭瞪了他一眼,不情願地道:「小賣店。」
「巧了,」贏驕邁開兩條大長腿,兩步追上了景辭,走在他旁邊:「我也要去。」
他頓了一下,忽然壓低聲音,湊到景辭耳邊道:「知道我去小賣店幹什麼嗎?」
「買東西。」
「買什麼?」
景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洗髮水,」他低頭,意味深長地道:「就買你的那一款。」
景辭還是太單純,以為他也是洗髮水用完了,頓時拋開剛剛被調戲的仇恨,好心好意地將自己昨天買的洗髮水牌子告訴了他,末了,又道:「我查了好幾個網站的評價,都說不錯。」
贏驕在意的是那點事兒?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景辭:「咱倆這算不算是情侶款?對了,你牙膏和沐浴露什麼牌子的?現在告訴我,正好一起買了。」
他頓了一下,低笑一聲:「到時候,咱倆從裡到外都是一個味道。哎你說,到時候別人聞到了,是不是會以為咱倆天天睡一起呢?」
省實驗第一節晚自習是從七點開始,一直上到九點零五才下課,之後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燈光昏暗的操場上,吵吵嚷嚷地都是下課出來透氣的學生。
景辭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他下意識往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倆,大鬆了一口氣。
他忍著臉熱往旁邊跨了一大步,離贏驕遠遠的,完全不想跟這個人說話。
贏驕就喜歡他這幅羞惱的小模樣,見狀,唇角微微挑起,正要再說點什麼,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議論聲——
一個人說:「你說七班那個景辭,他的成績是真的嗎?他怎麼突然就考那麼好了?」
另一個人接話道:「誰知道呢,咱們幾個科任老師這段時間天天把景辭掛在嘴邊,聽得我都快吐了。」
他停了一下,轉向旁邊的人:「哎,江崇,你覺得呢?」
江崇,就是這次期中考試的第二名,總分比景辭少了25分。
從前景辭不在的時候,第一不是他的,就是二班周超的,兩個人之間的分數差距從來沒有過大於5分的時候。
江崇沉默了一下,意味不明地道:「誰知道呢,不過按理說,以他這個成績,應該要加入競賽班吧?但幾個老師卻到現在都沒動靜……」
一個人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恍然:「是啊,這樣看來老師也不怎麼看好他吧。估計覺得他這次只是走了狗屎運,誰知道他下次考試能拿多少分。」
另一個人道:「江崇,爭點氣,下回考試重新把第一拿回來。你看這段時間把七班那些人嘚瑟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一刷論壇全是他們班的人在叨逼叨,簡直膈應人。」
江崇自通道:「小意思,這次我是失誤了,要是不失誤……」
他笑了:「景辭算什麼。」
贏驕並沒有偷聽的意思,只是實在不湊巧,因為景辭剛才躲他,兩個人跟斜前方几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了,也就把這段對話從頭到尾聽得清清楚楚。
贏驕的臉色漸瞬間冷了下來。
從小到大,他聽過無數次別人對他、對他家那些破事的議論,贏驕從來都當那些人是在放屁,根本不在乎。
可他卻無法忍受別人對景辭的非議。
只有他知道他們家小同學有多麼不容易。
遇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卻無法跟任何人說,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最初的時候,只是喜歡欺負他,喜歡看那張冷淡的臉上被染上各種各樣的情緒。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越來越心疼他。
看他小心翼翼又認認真真的生活,像只小倉鼠一樣,這裡改變一點,那裡改變一點,努力地構建自己的人生,贏驕覺得心都要化了。
他知道景辭很聰明,成績好到他這個程度,已經不能夠僅僅用勤奮來解釋了。
但認識兩個月,他看到得更多是景辭的努力和堅持。
「景辭算什麼。」
算什麼?
贏驕冷笑一聲,抬腳朝那幾個人走去。
景辭同樣聽到了那幾個人對話,他倒是不生氣,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除了最初適應身份的那段時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成績上看不起他。
景辭抿了下唇,正惡趣味地想,如果自己現在突然走過去,前面那幾個人看到他會是什麼反應,眼角餘光卻瞥到了贏驕的動作。
景辭見他神情不對,怕他過去跟人家打架,連忙拉住了他。
「沒事兒,等哥一會兒。」贏驕掙開他,幾步跨到了那幾個人前面。
江崇他們好好地走著道,忽然有人過來攔路,臉色自然好不了。但當看清面前的人是誰時,幾個人心裡的火瞬間熄了,連忙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想要繞道走。
「讓你們走了么?」贏驕拽住江崇的領子,把他拎到自己面前,冷聲道:「你剛說什麼來著?來,再給爸爸重複一遍。」
江崇的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贏驕挑眉看著他:「剛剛不還逼逼地挺歡么?啞巴了?」
江崇被他看得遍體生寒,冷汗往外直冒:「驕、驕哥……」
其他兩個人也是滿臉驚懼,一副想跑卻不敢的樣子。
贏驕低頭看著他,嗤笑一聲:「野雞少給自己加戲,想考第一?先把那25分追上去再說。」
「加入競賽班了不起了是吧?「贏驕微笑:「放心,是石頭在哪裡都不會發光。」
他鬆開江崇的衣領,拉著景辭往前走了兩步,回頭對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江崇道:「繼續努力,祝你下次考試再次勇奪第二。」
「我現在就是脾氣太好了,」往小賣店走的路上,贏驕忽然感慨地道:「放以前弄不死那個逼。」
景辭的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抬起頭獃獃地看著他。
贏驕被他萌的心尖一顫,趁機在他腦袋上狠揉了一把,而後迅速把手放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小同學,剛剛要是我不在,這事兒你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他嘖了一聲:「沒有我你可怎麼辦。」
「幾句話而已,」景辭垂眸,輕聲道:「我不在意,成績又不是說出來的。」
「怎麼這麼軟呢,」贏驕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你拿著掃把懟人的氣勢呢?」
提起這個事,景辭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他又沒打我腦袋。」
贏驕失笑,傻不傻,非得人家打到他腦袋了才發作。
他正想趁機教育景辭幾句,就聽見耳邊傳來景辭淡淡的聲音:「贏驕。」
「嗯?怎麼了?」贏驕低下頭,含笑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我……」景辭的嘴唇動了動,停頓了幾秒鐘,才繼續道:「我已經加入了數學競賽班。」
贏驕一怔,隨即唇角越翹越高。
這是景辭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他的事情。
贏驕的心情大好,看路邊那顆歪脖子樹都覺得無比可愛。他努力剋制著自己想要摟住景辭揉一揉的衝動,笑著道:「我們家小同學好厲害,待會兒哥請你吃關東煮慶祝一下。」
天氣已經轉涼,這個時候吃幾串關東煮最好了。
「不用。」景辭搖頭:「不要亂花錢。」
「我想吃,」贏驕掏出手機,調出付款頁面,走進了小賣店,回頭對景辭道:「你陪我一起,不許再拒絕,就這麼說定了啊。」
正是下課的點,在小賣店裡買東西的學生特別多。你推我一下,我踩你一腳的,不大的空間里擠滿了人,大家拚命往櫃檯前沖,誰也不肯讓誰。
但贏驕一進來,認出他的學生就紛紛閃身避開,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校霸,被腦袋開瓢打斷腿。
贏驕輕輕鬆鬆地走到了前面,買了景辭說的洗髮水外加兩份關東煮,又給景辭帶了盒筆芯,全程三分鐘都不到。
「給。」贏驕把筆芯和一份關東煮塞到景辭手裡,護著他從人群中走出門:「拿手機看什麼呢,趕緊吃,待會兒涼了。」
景辭把手機放進兜里,拿起一根竹籤,將一枚熱氣騰騰的牛肉丸塞進了嘴裡。
與此同時,贏驕的手機嗡地震動了一聲,他掏出來一看,景辭給他發了個微信紅包。
「你……」贏驕沒領那個紅包,他放下手機看向景辭,無奈:「你就非得跟我這麼見外?」
都這麼久了,怎麼就是養不熟呢,還是調戲的少了。
景辭跟他一起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聞言,認真道:「不能總占你便宜。」
贏驕啞然。
的確,景辭一直是這樣,只要別人對他一點好,他總會找機會還回來,彷彿生怕欠了誰一樣。
贏驕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樣,酸酸疼疼的。
贏驕轉頭看向景辭。
他正在吃牛肉丸,腮幫子鼓起來一個圓圓的小包,形狀姣好的嘴唇一動一動的,眼裡寫滿了滿足。
他們家小同學,從不肯欠人情、冷天的夜裡,一顆熱乎乎的牛肉丸都能覺得幸福的小同學,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才能養出這樣的性格?
贏驕很想知道,他想知道所有的、關於的景辭一切,但是——
他遺憾地嘆了口氣,以景辭對他的戒心,恐怕很難很難。
慢慢來吧,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第二天早上,景辭到教室的時候,贏驕少有的也到了。
他坐在座位上,手裡拿著一個紙袋子,正在嘩啦嘩啦地往外掏東西。
聽到動靜,贏驕抬起頭,見是景辭,頓時笑了:「巧了,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景辭拉開椅子,在座位上坐下,疑惑:「有事?」
「嗯,」贏驕掏出一把栗子,放到他的桌子上:「吃吧,昨晚何粥他們逃課發現的店,今早特意掐著開店的點去買的,味道還可以。」
景辭沖他道了謝,把栗子放到了桌洞里。
贏驕見狀,挑眉:「不喜歡?」
「沒有,」景辭拉開筆袋,拿出一支筆,換上昨晚買的黑色筆芯,翻開了桌子上的奧數書:「早自習的時候不能吃東西。」
贏驕啞然,無奈道:「偶爾吃一次沒事兒,我幫你看著,保證老劉不會發現。」
景辭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低下頭看書了。
既然決定參加數學競賽,就要在上面多下功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景辭雖然自信,卻從不自負。
這些書買了有一段時間了,景辭看了大概有四分之一。他找到之前的進度,把書籤取出來,集中精神開始認真學習。
一頁看完,他握住筆,正想將上面的重點劃出來,一顆剝好了的、熱乎乎的栗子忽然送到了他唇邊。
景辭下意識地抬眸看去:「你……」
贏驕趁機將栗子塞進了他的嘴裡,眉眼含笑:「吃吧,現在天冷,這玩意兒涼的快,到下課就不好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喬安彥的戲份其實很少很少,也沒有懸疑部分,你們想多啦!前面提到的劇情到後面都會變成一大口糖。
這個文真的超級超級甜!!尤其是後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