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北方的佳人
夜晚的校園很安靜,路燈孤獨地站在黑暗中,伴著微涼的夜風,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這一天是月考前一周,剛剛入學的學生們還沒有適應剛來的高二就開始緊張的複習。
白天學習到一天一支筆,夜裡卻像是格式化般清除了疲倦各種嗨。
那時我們很喜歡聽歌,大半夜地經常耳朵掛著個耳機躲在角落裡不讓舍管偶爾巡查看見。
學校是禁止帶手機的,其實帶著也沒人查。雖說如此但我們有這賊心沒這賊膽,畢竟對那時的我們來說手機的價格算是天價,一個不小心被沒收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所以有些人就買了mp3,裡面下好幾十首歌曲在夜裡聽。
例如我,把腦袋縮在被子里,只露出口鼻眼,被窩裡裹著mp3。
耳機里播放著許嵩的《廬洲月》,隔著被子我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凱哥,借我手機玩玩兒。」小逗比朝著舍長那個床鋪小聲喊道。
「不借,你要覺得無聊出去跟舍管老大爺嘮嗑去。」舍長從被中露出腦袋,手裡捧著手機。
「呦凱哥,給誰發簡訊呢?」小雨也沒有睡著,他那個方位能把舍長看得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睡的裝睡的就都起來了,七個人十四雙大小不一的眼睛在黑夜裡竟然如同十四枚八十瓦電燈泡一樣亮眼。
這不是開玩笑的,眾所周知我們宿舍都是單身狗。當一群單身狗中出現一隻疑似脫單的時候自然會吸引目光。
「我靠,你們幹啥?」舍長立馬嚇到不能自已,「睡覺,都睡覺!」
「舍長別介啊,說說唄,讓我們高興高興。」我拔下耳機,聽人八卦比聽歌有意思多了。
「就是,下個周就考試了,說出來讓我們輕鬆輕鬆。」老菜也翻起身來興奮道。
「呼嚕呼嚕。」小豹打著呼嚕符合道。
都是年輕人都喜歡炫耀自己的愛情,舍長耐不住我們死皮賴臉的追問和自己內心燃起的小火苗兒,就被忽悠著說了他的那段事情。
他那時上高中一年級,在高二優異的成績是高一結實的基礎打拚出來的,所以那個時候他也是學霸。
舍長本人有著不羈的靈魂,所以我們說他是扛巴子。他一直都干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有著和年紀不同的勇氣。
舍長他在高一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姓段,而且能降伏舍長這樣的浪子必定是女中豪傑,所以我們給她取了個外號叫做段將軍。
段將軍我沒有親眼見到過,只是見過她的照片,看模樣是很平凡的一個小姑娘。
段將軍也挺喜歡舍長的,在高一的時候是舍長先表的白,然後段將軍也很自然的同意了。
如果故事僅僅至此,那麼段將軍也不會令舍長如此留戀了。
舍長不羈的靈魂很吸引小姑娘,所以他之前也談過不少次戀愛,以上就是他追女生套路。
但是段將軍的出現是對舍長套路的打擊,她是真心對待的舍長。
其實舍長之前的女朋友們都是抱著玩玩兒的心態和他交往的,舍長也很清楚。
但在一片虛情假意中出現的真心就好比淤泥中綻放出的潔白蓮花一樣讓人很感動。
段將軍為舍長洗過校服,舍長於是很愛那件衣服。
段將軍和舍長一起在公園裡散步,舍長於是經常走在那條路。
對於這樣一個真心對你的姑娘,我相信誰也會愛上她。
這就是推己及人,真心地對待別人,別人也會同樣真心對待你。
難怪舍長會如此難忘。
但高二分科的時候,段將軍回東北了,她那邊大雪紛飛時我們這邊陽光明媚。
空間會隔絕人與人之間心與心的交流,時間會抹淡情與情之間的那份鎖鏈。
哪怕一人緊緊握住,但那頭放手,也無法挽回。
舍長還在懷戀段將軍,每夜發著回不來的簡訊。
我很傾佩他,有如此決心,要是我如此早就放棄了。
很久之後我讀到一篇文字:如果想念你,她會找;如果想要你,她會說;如果在乎你,她會真情流露;如果杳無音訊,儘早放手。
聽說那年冬天段將軍要回來,他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