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與你相遇但不要距我太近

  有一種問候，它不是儀式感。就是你想起了，便敲下位元組輕聲細語道個好；你忙了，你累了，便做回你自己就好。你無需擔心手機那端的人為此無理取鬧，你也知道對方並非那種類型之人。

  你不焦慮，也很安心。

  這便是彼此間最舒適的距離。

  但這，並不代表你不念TA，不喜歡TA，不在乎TA。

  那個周二，當玦影和居夜宸的距離又恢復到500米，那一天夕陽特別美。

  「玦影——玦影——玦影——玦影——」

  傍晚六點，玦影還在音樂系大樓那一層、那個位置做著如往日一樣的事情。她聽見樓下有一群人喊她的名字。

  當她推開了窗，探出了頭。她覺得樓下有一場夢。

  那滿地的紅玫瑰花瓣將大樓前的小廣場裝點成花海，廣場中央一高挑男子，身著黑色西裝，金鏈眼鏡與領口上的律師徽章襯著晚霞閃著光。

  玦影第一時間低下了頭，她笑場了。

  她衝下了樓。

  Begegne mir komm mir nicht zu nah，（請與我相遇，但不要距我太近）

  lern mich vielleicht fünf Mal kennen.（也許在此之前還需五次相識）

  Eigenlich geht es mir gut， weil ich niemals alleine bin – alleine bin.（因為我從未孑然一身——孤身一人）

  Ich bin ruhig aber innerlich laut.（我外表平靜，但心潮澎湃）

  好久不見，我等了你36年。

  居夜宸唱著歌，笑著，很認真地，唱著歌。

  曲終，玦影慢慢走近，一隻手攬上了他的腰，又被他的另一隻手扣住了肩。他輕俯下身，他們貼著彼此的耳畔，如故人，廝磨耳語。

  「丟人嗎？」居夜宸低語道。

  「不會。」

  「那就好。」

  「只是，下次不要在音樂系大樓下唱歌了。」

  「為什麼？」

  「跑調跑很遠。」

  「好。」

  影，我不是那種不切實際的男人，這些事情我做不來，可能只能硬著頭皮做一次。

  但是我想讓你知道，雖然我不能令時光倒轉，回到過去遇到你。

  卻可以，將你34歲前未遇見的美好帶給你、還給你。

  我要給你，我所能給到的最多、最好、最真的一切。

  只願未來的日子再回首，你我將不再平淡無奇。

  「等下要怎麼辦？他們人都不走。」玦影道。

  「不知道。我也第一次這麼干……他們在，等我們接吻？」居夜宸吻了她的耳垂。

  「不行不行，我怕丟工作。還是算了。」

  「好。」居夜宸溫柔笑著，頓了頓，又說：「一起吃晚飯？」

  「今天瀾心約了我，還是，那其實是你的幌子？」

  「她是真約了你，但上周她用你的聯繫方式威脅我，所以我索性就先出擊了。」

  「原是這樣。」玦影笑出了聲。

  「我晚上還有個研討會會議……那，明天見。記得來上課。」

  「嗯。這課還能順順利利上嗎？」

  「別怕，我在。」

  居夜宸說完，將玦影擁得更緊了。

  後續。

  那兩人隔天都被院長招去談話。玦影心驚膽戰，居夜宸坦坦蕩蕩。

  結果。

  法學系院長一見面就抱住居夜宸，祝他求婚成功。

  音樂系院長則是八卦玦影是如何搞定法學系男神。

  德國人的嚴謹與守制精神，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