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策
面前的人,轉回頭,一臉淡定的叫住了青玉,一雙眸子露出來的是捉摸不透的意味。
坦蕩蕩的說:「殿下,今日,我本不是故意冒犯,只是想為殿下分擔,卻在無意間冒犯到了殿下,如今殿下已經將我困了片刻了,可否.……」
江唯楨平靜的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唯有耳朵尖微微透著粉紅。可惜他自己並看不見。
「可否,讓我站好。」
青玉這才有心思仔細打量他,一條長腿被凍在榻上,另一條腿被一隻手抓住,高高的過頭頂,另一隻手微微扶在窗桕上,如此不雅,在他那一身氣度中,做的光明磊落,站的瀟瀟洒灑,如此淡定。
突然間,有一抹紅格外顯眼,那隻扶在窗桕上的手被上面的尖銳的刻痕割破,鮮艷的紅在那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上格外刺眼,卻又誘惑著她。
順著本能,青玉慢慢悠悠的下了玉枕,隨著她在榻上冰霜上走過,那些像蜘蛛網的冰霜一寸一寸的消失了,江唯楨鬆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真不習慣,待他緩緩收回腿時,一僵。
慢動作般的機械的扭頭看見青玉滿臉臉無辜的舔了口他的手,恰好他的手剛好在她嘴邊的地方,倒是行了個方便,看她那眼神確切來說應該是想舔掉他手上的血。
江唯楨猛地收回了手,背在了後面,板著臉。青玉一懵,還沒舔到呢。
可惜了。
青玉撇了撇嘴,小氣。
等發現那種誘人的味道在旁邊久久未曾消散時,她漫不經心的看過去,眼前一亮,窗子上有。
那邊耳朵紅的滴血的江唯楨心裡怪彆扭的,那隻被青玉碰過的手在背後不停的顫抖著。
突然感覺不對勁,看見青玉準備去舔窗上的血痕的時候,腦袋一熱,撲了上去,用後背將血跡遮擋得嚴嚴實實,將青玉緊緊的禁錮在懷裡,佳人在懷,卻不是享受。
青玉眯著眼看著他,眼裡儘是威脅。
江唯楨陪笑,那雙極具辨別力的圓眼裡炯炯有神,倒映著澄澈的青玉,就是不肯放開。兩仙又是一番掙扎。
看著青玉背後的冰霜又要蔓延開了,江唯楨用後背的衣服蹭著窗上的沾染上的血,卻不想,衣服發出了小小的撕裂的聲音。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
臉一僵,江唯楨按著青玉的腦袋,眼睛轉的骨碌碌的,罷了,只能出下下策了。
青玉單單疑惑為什麼這個血這麼吸引她,但是這個男仙藏著躲著一直不讓她碰,本來只是有點好奇的青玉,這次偏偏要看。
她想凍住他行不通,那就像書上一樣的嚇嚇他。
江唯楨隱蔽的掃了一眼腰間,又假裝在看青玉的時候看了一眼她身後突然出現的榻。眸里深處隱隱透出了笑意,小殿下,這可是你逼我的。
青玉仰天看著江唯楨傻了般的看著她後面,她認定他絕對是怕了。
結果讓她目瞪口呆的是,江唯楨一把將她一推倒,瞬間衣帛撕裂,玉帶與胸前系帶的糾纏,胸口的衣服滑落,榻上男仙破裂的錦衣,以及壓在她身上將她撞得頭昏眼花的男仙。
這這這。
趴在青玉身上裝死的江唯楨嘴角一勾:下下策——美色,,誘惑。下一秒,再次變臉,他咬牙切齒的想,等他回去了,將他們撕碎了。什麼歪主意。
還好青玉什麼都不懂,若是遇見其他的女仙,江唯楨現在不是死就是拖掉一層皮。但顯然這件事是不會發生。
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纏纏繞繞包圍著江唯楨,身下緊緊的壓著的艷色,讓他臉色黑了黑,咬緊腮幫子,強忍著不適,暗暗的施個訣將窗上的血腥清理掉,這正是個投誠的好機會。
青玉無視身上的仙,左手鉤住了自己的系帶,還有那罪魁禍首,艱難的解著這繾繾綣綣,纏纏綿綿的系帶和玉帶。
「殿下,昨日,你扯.……」頓了一下,「摘下的那朵花叫漆澤,其實是他那早已灰飛煙滅的仙侶送給他的最美的祝福,你毀了它,自然得罪了他。」
青玉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江維楨掩下眸中的異色,翻過身,平躺在青玉旁邊,扯了扯破裂的錦衣,繼續到:「今日,你摘的是萬花城城主的花,那是叫合歡花的花,想必殿下現在應該知道它的香氣會對外來者有何影響,但是在萬花城一直流傳的是,摘了沒有仙侶的花,只要放在他手中,就是要和他共度餘生。」
青玉拽了拽滑下去的衣服,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將花扔回去了。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旁邊的江維楨。這人應該能幫她。
江維楨也含笑看著她說道:「我只想在殿下身邊有一席之地便可,我能解決掉一切,特別是殿下的人情世故。」
隨便,憑空拿出來了兩套衣服。
青玉驚奇的看見他憑空拿出來的衣裳,之前她並不是換了一件衣裳,只是在出寒冰池前施了一個障眼法,讓衣裳看著規規矩矩,讓她看起來懵懵懂懂。
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憑空掏出來衣裳。
江唯楨得瑟的的看著她無知的眼神,有你求我的時候了吧。
青玉接過衣裳沉默地回答他,如他所願,算了算了,多一個小跟班而已。她沒想過被她拋棄掉的青瀾和小九也只是兩個小跟班而已。
現在的江唯楨還未意識到青玉在心底將他的人設為定成了小跟班。他還準備以後混成「山大王」的,讓青玉往東不敢往西,讓她站著不敢坐著。
青玉捂著胸口將要滑落的衫裙,瞟了一眼在那邊傻笑的江唯楨,書上說的換衣裳的時候旁邊不能有仙。
江唯楨感覺到了她那強烈到不可忽略的眼神,稍稍收了幾分得意,看過去,第一眼卻是她捂在胸口的手,不等看她的眼神,就急急忙忙的轉過身。
青玉一直盯著他看,當然沒有錯過他那一系列的動作。
她納悶的看了看自己的胸,他是不是怕她的胸啊。但是書上說的不能讓男仙看到的。
江唯楨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更衣時悉悉索索的聲音。不免疑惑,小心翼翼的扭著頭,剛好和青玉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對上。
生出幾分尷尬,才想起來,這隻啥都不懂得小白龍,是不是不會更衣。
這麼快他就有用武之地了嗎?
青玉看著江唯楨一會看她,一會又蹦又跳,他身上壞掉的長袍搖搖欲墜,那團壓在五臟六腑深處的暗火又燃了起來。
秀麗的眉頭一鎖,還沒說什麼,就驚詫的看見江唯楨再次掏出來了一件和她手上一模一樣的裙裾。
瞪大眼睛看著江唯楨脫下身上的長袍,毫不避諱的看直了眼。
但江唯楨沒有理會她,銀紋綉百蝶度花裙,腰系銀紋雙鳳引龍白絲絛,佩瓔珞長流蘇禁步,親身教導青玉衣服是如何穿好的,待佩戴好禁步后,八尺男兒縮在這件衣服里滑稽又可笑。眨眼間又換回了他那件破衣裳。
然而這種教習是青玉沒見過的,確切來說,沒人教她,她會的一切都是她從寒冰池隱藏的地下洞書櫥里摸索到的,不過,世間都說她是天縱奇才,她不曾解釋,不能解釋。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天才,有的僅僅是業精於勤孜孜不倦。
當青玉準備鬆開捂住岌岌可危的衫裙,在江唯楨眼裡這些都是慢動作,他猛地背過身,顫抖的指向裡面的山泉溪水繞竹屏風:」里……裡面,更……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