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江美人
都過了兩天了,嬴政還沒有派人傳召,閑清宮內自然是人人不敢有所懈怠,我那瀠溪姐姐自是明白我也會被傳召,一直不放心,這兩日在我耳根子邊絮叨了不少,說是姊妹倆聊家常,實則為我洗腦!
她說的這些,無非是把鹹陽宮的宏偉壯觀說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總會回到姐妹情深的話題上,隻是,今天和昨天唯一的不同的是,我性子強,千萬莫要衝撞秦王,否則,慕家要遭殃的!連累了大家,不好!
道理我都懂,我來到這裏本來也就是個意外,總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一切尋常,別給人惹麻煩就好,也不要介入他們的世界中,和他們有太多的情感糾葛。我也是不少宮鬥劇的忠實粉絲,一旦入宮,便是走入萬丈深淵,幸運者,獲君王恩寵,可畢竟帝王皆薄情,隆寵一時後,可能會孤獨終老,永遠囚禁在這深宮之中。弄不好,還會遭人暗算,姐妹反目的戲碼也是有的,雖說這都是電視劇裏虛假構造的,但這都是有曆史依據的。所以,有些事,還是趁早杜絕的好!
香雲陪著我在禦花園中的亭子長廊上走了走,我卻沒心思理會這對於我這個現代人來說難得一見的飛雪古典美景,一門心思隻在嬴政暗示相約音鸝宮的事。
雲雀見我滿臉愁態,輕聲問到:“小姐可是累了?咱們歇會兒吧!”然後試了試身後的香雲,我知道,她還在監視著我呢。
我隨口應了聲:“嗯!”
雲雀將我扶了坐下,我呆呆的跟著她的動作坐到長廊上的凳子上。香雲倒是很貼心,這時候走過來,將我身上的披風拉過一截蓋住我的膝蓋和手,免得我受凍。
香雲說:“良人吩咐過,姑娘前些天受了風寒,叫我小心照顧!姑娘若有什麽不適,隻管與我說!”
我看著眼前這個貼心的丫頭,微微笑了笑點點頭。我見她人好又細心,不算太壞,一時好奇正想問問她的一些情況,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她立刻起身行了一禮。
我順著她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擦拭了不少胭脂水粉的嬌豔女子緩緩走到我們麵前。她滿臉的驕傲姿態,對身邊伺候的下人們更是一副看不起的醜惡嘴臉。再好的容顏,配上你這樣性子的人,真真是糟蹋了!我依舊坐在凳子上,抬頭迎上她的目光。她倒是有些不滿,有人這樣放肆,不懂規矩。
她不滿我沒有任何行動,孤傲的開口:“閑清宮的人,都這麽不懂規矩?”
我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想要羞辱我的嘴臉,我沒瀠溪那般好脾氣,換做平常,早就跳起反駁並冷嘲熱諷她一番。可鹹陽宮比不得家裏,不能由著我胡鬧,這種人,故意找茬,索性不理睬她!我看她一眼,扭頭直接不理!
剛才見香雲和雲雀行的禮,眼前這個傲嬌的女子應該是比姐姐高一級的美人位分,我料想這個美人也就是過過嘴癮也就罷了,好,姑且不與你計較,免得給姐姐和家裏添麻煩。
這個美人怒瞪著我,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一樣,“碧心,你去給我好好教教這個野丫頭,什麽才是鹹陽宮的規矩!”
那個名喚碧心的奴婢領命上前,雲雀心急要來攔住這個叫碧心的,卻被香雲拉住,碧心死拽著我,想將我從凳子上拉起下跪,碧心的力氣確實有些大,也是她家主子在場,我看她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我隨樵鬆子練的這七年,可不是白學的,應對這樣的拉力還是行的,我死死摳著身下的凳子邊緣,摳的指甲都泛白了。我不想和她吵架起了衝突,但也不能這麽逆來順受。奈何場麵有些白熱化,情理之中,我用力推開碧心。
碧心受力狠狠倒下,那美人受驚後退了兩步,失聲怒斥道:“你放肆!”我冷嗬一聲,碧心沒招奈何不了我,迅速從地上爬起,低頭退到一旁。
雲雀跪在地上,心急的偷偷揪了揪我的裙角,悄聲喊著:“小姐!小姐!”還膽戰心驚的給我使眼色。我就是倔,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服輸?我看了雲雀一眼,又賭氣的瞪那個美人一眼,不理不睬。
香雲一直行禮跪在地上,沒聽得命令,也沒起來。她見場麵有些不受控,又深深磕了個頭,慌忙解釋道:“江美人息怒!慕姑娘初入宮,不知宮中禮節!還請美人海涵!”
江美人?早前聽說過她!她一直獨得王上恩寵多年,秦王待她是很好!能讓一個男人獨獨寵她這麽些年,她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是,她卻因此恃寵而驕,蔑視其他嬪妃,姐姐不知受了她多少氣!江美人啊,江美人,你倚仗著家裏有點軍功,獲王上恩寵,企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又企圖讓我對你禮數有佳,就憑你這態度,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江美人聞言,臉上更多了一絲不屑,像是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說一句話,就會降低了她的身份地位,折了她的陽壽一樣。
江美人冷嘲熱諷道:“也對,一個來自民間的野丫頭,是不懂宮中規矩!看來閑清宮裏的那位妹妹也隻知狐媚惑主,卻也是個不知好好管教這等低賤貨色的主!”
如此輕慢的語氣,定是被她爹和那個陰晴不定的嬴政慣出來的!狐媚惑主?低賤貨色?這樣的形容強行按在我們姐妹倆身上,真真是有些太委屈了我們了!
我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隻是一頓,沉了沉臉色,然後緩緩起身與她平高,不帶任何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看了讓人惡心的女人。
江美人餘光掃見我這個民間女子如此桀驁不馴的眼神,皺眉帶著嬌氣的怒火看著我,“果真是沒見過世麵的粗鄙丫頭!碧心!告訴她,什麽是規矩!”
告訴!肯定不會是用嘴說的!這位江美人絕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果不其然,碧心緩步向我走來,揚手就要打!我豈是任由你們打我讓我受委屈的人?那碧心必定自信的以為,她這一巴掌會實實的落在我臉上,但是,隻怕她所謂的那點自信,就是一場笑話。
我迅速抬手截住碧心要打下的手,碧心一驚,掙紮幾下也沒能掙脫我的手。江美人因此大驚,怒喝道:“你敢反抗!”說罷,江美人揚起手就要打來,我急忙推開碧心的手,一把抓住江美人的手。
江美人不像碧心,她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今日不打我一巴掌,她大概會難受,因此極力掙脫我的手,與我糾纏起來。
這麽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禦花園內的宮人,這麽久了,也不見有人出來管,估計也沒人敢去那個秦王麵前打小報告!江美人得寵,誰敢得罪她?整個鹹陽宮裏,能管她的,唯有王後和秦王!我與王後不認識,她必定不會攤這灘渾水,何況,我不過是個民間女子,美人教育奴才也是常有的事,王後絕不會管她!
還有一個人,就是嬴政!可我和他之前鬧得這麽不愉快,又非親非故的,硬要說點親戚關係出來,就是個小姨子,沒什麽稀奇的!這江美人又是他的寵妃,到時候,她撒個嬌,擠兩滴眼淚出來,嬴政可不得心軟了?仔細想來,沒人會來管我們了!我怎麽惹到這麽個麻煩?
江美人怒火中天,厲聲高喊到:“你放肆!反了你!”江美人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怒吼道:“來人!給我教訓她們!”
碧心和一幹人行禮,道:“喏!”
我看著她們所有人上來,雲雀和香雲兩個人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人都打上來了,你們再沒點反應,那就是挨打了!
我瞪著碧心,怒吼:“誰敢!”碧心方才見識過我的厲害,她知道,我不是逆來順受的弱女子,猶豫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江美人看著這幫人,嬌滴滴的大小姐脾氣,罵道:“你們這些蠢貨!通通給我上!撕爛她們的嘴!”
此話才出,我憤怒的捏緊了她的手腕,捏得她直呼痛,眼睛瞪的老大,我都已經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我激動的對著她大吼:“要打架!來啊!誰怕誰?”
江美人氣得語無倫次,“你,你,你你你!反了你!”
然後江美人抬起腳就要踹我,我反應靈敏的躲開,惱怒抓著她的手臂反手一扭,將她反擒過來,江美人因疼痛而驚呼,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難得不可開交,卻聽得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怒吼聲:“放肆!”
我一愣,我知道,是嬴政來了!
在場所有人,聞聲紛紛跪地行禮,江美人也收斂了怒色,匆匆忙忙曲身行禮。我機械的轉過身,看著他走到我麵前,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我,然後目光停在我身上與我對視。我處在惶恐之中,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他冰冷的麵龐,隻見他麵帶慍色,嗜血一樣的眼神陰森可怖,我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行禮。
我們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後,卻聽得一個嚴厲的聲音嗬斥:“你們幾個,成何體統!”這是個女人的聲音。
江美人熟知,此事嚴重了,趕忙認錯:“王後姐姐恕罪!臣妾知錯了!”
王後?原來是王後!王後和嬴政一起出現在禦花園,有這麽湊巧的事?
王後皺眉不悅,沉重的呼口氣,然後恭敬對嬴政說:“臣妾失職,待臣妾查明緣由後,再向王上請罪!”
嬴政冷冷說道:“王後近日操勞宮宴之事,辛苦了!此事,不勞王後費心了!”
王後誠惶誠恐,匆忙跪地,眾人見王後跪地也都跟著跪地,王後下跪請罪,“臣妾乃後宮之主,負責打理後宮,為王上分憂,今日卻出了這等事,臣妾有罪!請王上降罪!”
“王後不必自責,此事不怪你!何來降罪一說?起來吧!”
王後聞言,“謝王上!”然後戰戰兢兢起身。
嬴政冰冷的看著我們在場的所有人,我隻感覺後背一直在冒冷汗,一個狠厲的眼光在看著我們!這次闖禍,闖大發了!我哭喪著臉,不知所措!
“微臣告退!”突然有人這麽說了,嬴政揮揮手,他們就都退下了。
什麽?還有人?除了嬴政和王後,還有其他人在!
我小心翼翼抬頭瞥了一眼,隻能隱約看見是個男人,他身著灰色衣裳,看上去是個文臣的樣子。走路也沒什麽異常的樣子,應該不會武功!
我小心翼翼抬著點頭,偷偷盯著那個人的背影,嬴政一個陰冷的眼光殺過來,我感覺後背一涼,嚇得立刻又低下頭,跪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嬴政轉身,沒有一絲感情的說:“帶走!”
“喏!”趙高聞言,立刻照做,冷傲的比了個手勢就叫人把我們給通通帶走。這個趙高,小人得誌的樣子!簡直可氣!
我們被帶到了大王殿,所有人都被嬴政退去,隻有我們三個人。我和江美人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心驚膽戰,真不知道,嬴政會怎麽辦!
嬴政看著我們,臉上的慍色似乎消退了,然後冷冷道:“怎麽回事?”
嬴政的聲音冰冷,他一直都是這樣,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副冰冷的樣子,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王上,眼前這位慕姑娘初到鹹陽宮,許多宮中規矩都不知,臣妾就命人同她說道說道,誰想!姑娘是真性情,竟因此動怒!”江美人說的平緩而又簡潔。她說的一部分也屬實,但她卻隻知道告我的狀,自己的作為卻絲毫未提。
“可有此事?”嬴政的聲音依舊這般冷酷,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也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這個自己曾經崇拜過的千古一帝,我倒真有些怕他!
氣氛本就低沉,江美人還不罷休,借機發揮,添油加醋:“其實,也就是些小吵小鬧,因此頂撞了臣妾,臣妾也不會計較!隻是,慕姑娘雖來自民間,但也不能以此為由,蔑視宮規!是對王上的不敬!臣妾實在看不過去!”
輕描淡寫的言辭中,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來自嬴政的情緒變化。我抬頭看了一眼他,嚇得連忙低下頭。
江美人見嬴政沒有因此動怒嗬斥她,變本加厲起來,更加想要添油加醋說一通,她嬌嗔的喊到:“王上~!臣妾……”
話還沒說出來,嬴政抬手製止她,江美人立刻乖乖閉嘴,嬴政這時候看向我,淡淡問:“那你呢?寡人想聽聽,你怎麽說?”
“我,我……”
真是沒出息!平日裏說得頭頭是道,此刻竟然沒了話!張芸!拿出你的威風來!有什麽可怕的!
“我,我……”我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嬴政好不容易給人感覺沒有那麽生氣了,這時候突然又帶著怒腔一樣冷冷道:“寡人已經給了你機會,既然你不做任何解釋,那寡人就重責不饒!”
什麽?!
我嚇得蒼白了臉色,突然,“王上息怒!”雲雀闖了進來,慌忙跪地求饒,“王上息怒!”
江美人看好戲的嘴臉立刻大怒,“大膽奴婢,竟敢擅闖王上寢宮!”
雲雀顧不得這麽多,連忙磕頭替我求饒:“王上恕罪!我家小姐並非有意衝撞江美人!王上明察!王上明察!”
江美人聞言,臉色大變,“放肆!你這是在指責本宮說謊?”
“奴婢不敢!”
我實在聽不下去,對著江美人怒吼道:“你拿她出什麽氣?今天冒犯你的人是我,與旁人無關!”
江美人從未見過有人在她麵前如此放肆。這個民間來的野丫頭,即便當著王上麵都如此肆無忌憚,簡直可惡!
我小心翼翼麵向嬴政,無所畏懼的說:“今日冒犯了江美人,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雲雀擅闖大王殿,是因為擔心我!此等忠心,感天動地!王上是明君,必定會賞罰分明!請王上責罰!”我跪地行禮,叩頭,等待著嬴政的處罰。
嬴政看著我無所畏懼的表情,隻覺得眼前這一幕太過精彩,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女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有膽有識!有勇有謀!是個冷靜的人!更加重情重義!這個婢女對她定是忠心耿耿,所以她才這麽護著這個婢女!若非真是受了什麽委屈和侮辱,以她慕雪茵的性子來說,不會輕易動手的!
江美人哭著說道:“王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真是我見猶憐!在我看來,戲過了!做作的叫人惡心!
嬴政淡淡看著我,說:“慕雪茵,你不怕受罰嗎?秦國的刑罰,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身子一顫,想了想,說:“受罰當然怕!隻是……”我頓了頓,又說:“隻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確實不該連累到無辜人!”
嬴政看著慕雪茵,隻覺得他們之間如此生分,她看到自己後流露出來的驚恐不是表演出來的!嬴政的心,突然軟了。說到底,他還是舍不得重罰她的!
嬴政淡淡說:“你既已說寡人是明君,寡人便不會做是非不分的昏君!你衝撞了江美人確實以下犯上,不過,寡人念你來鹹陽宮不久,對宮中禮節不熟知,今日也不會因此重責你!不過,慕良人教導無方,該罰!罰奉半月!”
江美人趾高氣昂的看著我,一副她贏了的樣子,不過,得意不過三秒,嬴政就給了她當頭一棒:“江美人,你身為寡人後宮嬪妃,代表的是後宮的教養,身份尊貴,卻沒有美人該有的度量,大鬧禦花園,惹人笑話,失了寡人的顏麵,罰一月例銀,回宮麵壁思過,不足半月,不許出門!”
江美人臉色一僵,驚慌失措,難以置信這發生的一切,委屈的撒嬌道:“王上?~”
“美人覺得寡人的處理,有不妥之處?”
嬴政以一種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姿態看向江美人,江美人縱有再多的不服,此刻隻能乖乖閉上嘴,不敢有絲毫怨言。
嬴政這是在幫我?免去我的責罰,還替我出了氣,懲罰了這個恃寵而驕的江美人?嬴政,你究竟什麽意思?待我一會兒壞,一會兒好的!之前還當著閑清宮眾人的麵,當眾為難我!真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嬴政頓了頓又說:“不過,不會重責於你,不代表不懲罰!”
什麽?我一驚!
“從今日起,限時十日,你把《孤憤》和《五蠹》用秦國文字各抄錄三十遍!以示懲戒!”
《孤憤》和《五蠹》?這不是韓國韓非的文章嘛!為什麽要我抄錄?
嬴政看著眼前這小妮子,呆愣的看著自己,他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這時候,她就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慕雪茵,寡人今日幫了你,可你的表情怎的一副我幫你就是難得一見的樣子。
嬴政倒是有些不爽了,不悅的厲聲的冷言道:“還不謝恩?”
聽到他冰冷的音調,我才呆愣的跪地謝恩,“謝王上。”
嬴政這才滿意,冷峻的麵龐上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然後高聲喊道:“趙高!”
趙高聽得大王殿內傳來叫喚聲,匆匆忙忙趕進來,“奴臣在!”
嬴政淡淡說道:“傳令王後,慕良人罰奉半月!江美人禁足半月,罰奉一月!這件事,交給她了!”
趙高聞言,突覺哪裏不對勁,總有些奇怪,他滿心不解的看向我,感覺到嬴政冷峻的目光後,匆匆恭敬回道:“喏!”
嬴政對所有事的處理都這麽強勢,有條不紊,更讓人無法反駁,他簡直就是自帶氣場!和他在一起,總會被他冰冷的態度給嚇到,有種壓抑的感覺。
嬴政想了想,定定的看著我,嘴角快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然後立刻恢複,冷淡的又說:“寡人知道江美人擅長絲竹管樂,宮宴之時,為大家演奏一曲!”
江美人雖然對這樣的處置不滿,有些不情不願的答應:“喏!”
嬴政看了一眼江美人,又認真的警告我:“慕雪茵,十日為限!第十日,寡人要看到你抄錄的《孤憤》和《五蠹》!”
我冷靜的聽著他說完,音鸝宮!第十日的零點!嬴政這話中,不就是要告訴我這些嘛!他果然還是傳召我了!可是,《孤憤》和《五蠹》又是在說什麽?
我淡淡回道:“喏!”
嬴政心中明白,他的暗示我已經明白了,滿意的一笑,然後又立刻收住,冷峻道:“寡人還要批閱奏章,趙高!”
“奴臣在!”
“今日寡人就在寢宮歇息,叫慕良人不必等了!”
“諾!”
說罷,嬴政大臂一揮,“都退下吧!”
丟給我們這麽句話,趙高就來請我們走了,沒有再說一句廢話。嬴政來的悄無聲息,走得也瀟灑,正如他出現在我生命中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同我遊樂,夢醒了,就想之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待我冷淡無味,我心裏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