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格外羨慕
莊園內的燈火亮的都有些晃眼,雲劍抱著劍站在折鄴身側。
紅衣如血,被燈火襯的格外艷。
雲劍:「主子,李珍那個蠢東西真的不用教訓一下嗎?」
折鄴挑眉,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且再讓他舒坦幾日吧,說起來今天還真得多虧了他。」
雲劍依舊是一身黑衣色素裝扮,似是猜到折鄴殺心已動,提醒道:「主子,之前不是已經決心要先與敬遠王交好了嗎?」
紅衣男子睜開了眸子,聲調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沒落王爺罷了,你瞅瞅他那個不爭氣的蠢兒子,胖的跟頭豬一樣!看著就煩。」
雲劍點了點頭,這敬遠王年事已高,妻妾雖是不少可膝下只有這一子,尤其還是老來得子,疼的跟心肝肉眼珠子一樣,可不知是做了什麼孽,偏偏這兒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無事生非,沉迷女色就算了還好圈養男寵。
「主上,話雖如此。可敬遠畢竟是當今天子的胞弟,在如今的赤武朝堂之上說話還是頗有分量的,先帝留下的兵符至今還沒有找到,十有八九就在這個他最是看重的小兒子手上!要不是如此,我們先前也不必大費周章的。」
雲劍話沒說完就被折鄴擺手打斷了。
「無妨,我自有打算。」
「是。」雲劍不再多言,退下了。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折鄴一個人。
放下手裡的摺扇,將杯中酒添滿端著,卻遲遲未飲。
他看著杯中酒的神情尤為專註,卻又不像只是在看那杯酒。
倏的又笑了,七分薄情,三分不羈。
想起那一日在戲南風初見溫言時,不過是因為著實好看的緊,便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又一時起了玩心,想要作弄一把。
便打發開了雲劍,假作沒有靈石結賬與管事的糾纏的樣子。
那個人卻著實單純的緊。
要靈石便給了靈石,要1000靈石便就當真給了1000靈石。
分明自己當時的打扮十足十的像極了一個人傻錢多的紈絝。
明眼人都知道大可以藉此訛上一筆,或是留個交情日後再討。
可偏偏那個人避之如蛇蠍。
連姓名也不願意透露。
他只當他是玩的什麼欲情故縱的把戲,不知因何卻也願意陪他玩一把。
大抵就是因為,當時他見他的模樣著實可愛的緊。
便日日跟著他去戲南風,日日倚在戲南風三樓的欄杆上瞧。
他好像愛極了評書戲文,也好像愛極了延陵的諸般小吃。
你若說他也是那般只知吃喝玩和之徒,偏他從未有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有那麼一瞬間,折鄴甚至在想,若他與他異位而處。
他也願意同他一般。
日日聽戲,日日遍嘗美食,日日看畫斗鳥,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無憂無慮,愜意之至。
從前他沒有想過這樣的生活。
如今想來,當真是極為快意的。
他竟有一瞬間,一剎那,開始羨慕他了。
格外羨慕。
溫言,溫言,溫言。
名字也好聽的緊。
想必在家裡也是極受父母兄長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