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宮殿的清掃I
靜靜的看著白骨王座,唐澤回憶著安達利爾消失前的最後景象。
「你在羞辱我嗎?」
「蛆蟲!區區蛆蟲!」
「你不應該勝利!黑暗不應該選擇你!」
結束一切之後仔細思考,便能發現許多不合理的地方,以及許多潛在的隱患。
「安達利爾是退回地獄了嗎?按常理思考是這樣,但總感覺很不合理。」
「接管鮮血宮殿的風險其實很多,但收益也很多。」
將思路理清楚,唐澤轉頭看向僅剩的幾根巨柱,上面的淡金色符文早已黯淡無光,失去了力量。
就算安達利爾沒有返回地獄,潛伏在某個角落準備捲土重來,他也不是特別畏懼。
事實證明,解除了封印之後,安達利爾降臨人間實力大減,並非他的對手。這樣看來,就算是其他的三個魔王,地獄四魔王中的任何一名降臨人間,在力量不曾恢復的情況下,單打獨鬥都會被他壓制。
這意味著他暫時不用因為敵人太過強大而束手束腳。
地獄和天堂雖然勢力龐大,但暫時還顧及不到他這邊。
「坎都拉斯的局勢已經明朗,如果我就因為潛伏在暗處的敵人而放棄眼下這個鮮血宮殿據點,恐怕得不償失。」
鮮血宮殿有血流之河,以及無窮無盡的邪惡之息,這意味著每時每刻都有足夠強大的怪物形成,壯大他的士兵的部隊,是相當好的兵力源。
也是進軍人類國度的重要保證。
「蘿格營地的職業者戰線,以及坎都拉斯的人類地域···不對,安達利爾一走,先前因為惡魔之災淪陷的大半土地都會被回收,除去坎都拉斯大教堂周圍,以及黑色荒地莊園周圍,邪惡之息都會消散。」
「我倒是忘記了,職業者會很快察覺到邪惡之息大面積消散的情況,隨後採取有效的對策,儘管收復土地。」
「這個好消息或許會讓人類國度的人們好好把酒言歡,大擺宴席的。」
唐澤的眼睛放出略微的綠光,「有很多種可能,職業者或許會和普通人以及凈化者聯合收復土地,如果有貴族勢力參合其中想撈一筆,藉此可以打探人類帝國的情況。」
「這就是順藤摸瓜了,人類國度的高層與高層相互聯繫,大致的脈絡就能摸清楚了,此外,只要再探明高階天堂在人類國度以及職業者戰線中究竟安置了多少棋子,是否具有威脅性,就可以考慮正面蠶食人類國度,捕獲更多的靈魂,推進我的實力。」
「思考得有些太細緻了,先確定大致的方針。」
很快搖搖頭,唐澤皺了皺眉,他有時會想得太多,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
「大人。」
返回之後,九名職業者在唐澤的身側恭敬下跪,他們的魂體凝視了不少,流動著類似於職業者法力之類的力量,唐澤一眼就能看出來。
「取回力量了嗎?」
唐澤點點頭,中斷了思考,「去地下墓穴第三層,處理一下躲在角落裡的老鼠們。」
這是他先前考慮好的行動。
「遵命,大人。」
這九名職業者悄然間對視,眼中神色各異,但都摻雜著或多或少的喜色。
···
地下墓穴第三層,邪惡之息稀釋了太多,當初漆黑不見五指的通道景色已經不再存在。
光線暗淡的通道盡頭,某處光芒閃爍的房間內,一些魂體搖晃著化為白氣黑氣,隨後沒入一道山嶽般高大猙獰的身影里。
經驗值和屬性增加的訊息跳動在面板上,唐澤不動聲色地關閉了面板,直視眼前。
親眼見證同伴的凄慘死亡,再聯繫到之前邪惡之息消失的異象,女騎士梅銀牙微咬,以畏懼的神色望向眼前的唐澤。
與此同時,唐澤身後的九名職業者對視一眼,其中的兩名野蠻人直覺地走了出來。
「只有一次機會,這是大人給予你們的特別的仁慈。」
「屈服,或者向他們一樣死亡。」
指了指先前幾道職業者之魂消散的地方,兩名野蠻人冷聲喝道。
剩下的,幾乎是被逼到無路可退,靠在角落的職業者們注意到那兩名野蠻人身上凝實的光芒,以及不同往日的氣息,不禁流露出震驚之色。
「你們取回力量了,這怎麼可能?!」
一名亞馬遜失聲道,眼神在唐澤和前方兩名野蠻人之間不斷徘徊。
很快,他們注意到,不僅僅是這兩名野蠻人,唐澤身後的九名職業者全都取回了力量。
當事實擺在眼前之後,他們只能將震驚與不解與困惑紛紛下咽,有些艱難地保持著沉默。
很明顯,眼前身著猙獰黑凱的高大綠影擊退了安達利爾,可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瞬間,這些職業者對唐澤的猜忌轉化為完全的畏懼。
但良久,都沒有一名職業者選擇站出來,向唐澤表示屈服,空氣瀰漫著詭異的凝重。
「梅·光徒雷登,履行你的諾言。」
妖嬈的藍發刺客走出唐澤身後,恭敬地低語了幾句,隨後將淡漠的目光投向女騎士梅的所在。
梅·光徒雷登,來自著名的「聖光大教堂」,屬於阿拉諾克的光耀七職者之一,據藍發刺客所知,女騎士梅曾經負責西方大陸東海岸的光明傳教活動,和很多身居高位的聖官神官有著很多的交集,是背負著許多秘密的光明勇者。
更加有趣的是,傳聞她與沙漠雙子之都的王子有過一段羅曼史,這是否屬實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藍發刺客先前的建議,梅·光徒雷登身上有很多可挖掘的情報,不應該隨意地殺死。
可以說這些職業者之中什麼人該留什麼人還除去,唐澤和九名職業者早就有了一些定奪。
「什麼意思?」
女騎士梅皺緊眉頭,瞥了藍發刺客一眼,隨後壓低著聲音,「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怪物同流合污的,哪怕是···」
話才說了一半,唐澤便放出讓所有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宛若潮水,淹沒了這個突然有些狹小的房間。
隨後在女騎士梅驚恐的眼神中,漆黑色的細線裹著淡綠色的魔力瞬間綁住她的四肢,將其拖拽過來。
「可惡。」
女騎士梅咬緊嘴唇,臉色蒼白。
若非她意志堅韌,在如此恐怖的威壓之下還能咬牙堅持,否則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懼了。
此刻她面對的內心的顫抖,不亞於當初被安達利爾殺死的時候面對的絕望。
被細線輕易拉到唐澤的腳邊,女騎士梅癱軟在地,視野里只剩唐澤那漆黑猙獰的黑色靴甲,以及他身後職業者的腳。
「貪婪權能。」
唐澤看也不看,隨手釋放技能,淡紅色的印記張牙舞爪,在女騎士梅的瞳孔中無限放大。
「不!不!!」
感受到視野被血紅色的光影填滿,意識逐漸模糊,女騎士梅終究痛苦的呼喊出聲,淡褐色的雙眼很快失去焦距,如若死灰。
面容有些獃滯,隨著數不清的訊息貫入她的腦海,她艱難地抬起頭,唐澤的身影似乎放出耀眼的光亮。
給她一種想要去膜拜,為其奉獻忠誠的衝動。
這份衝動將她心中的信仰逐漸取代,並且牢牢紮根。
「帶下去。」
唐澤淡淡出聲,話音剛落,立即有兩名職業者架起了癱軟在地的女騎士梅,在一干職業者驚懼交加的眼神中帶到後面。
「真是邪惡,哪怕是安達利爾也不能扭曲梅的意志,但是你卻做的得到。」
處在職業者群中,臉色一變再變的銀髮法師搖著頭,咬緊嘴唇,「也難怪安達利爾被你所擊潰,或許這便是命運給予我們的劫難。」
聞言,唐澤身前的兩名野蠻人冷笑,「還將自己當成英雄?利安德·陳?」
在唐澤的默許之下,兩名野蠻人化為兩道幻影掠了出去,宛如展翅的凶鷹,暴虐的氣息壓至銀髮法師的跟前。
「愚蠢至極。」
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唐澤所在的位置,發現其不為所動,銀髮法師當即咬緊牙關,調動體內所剩不多的力量。
砰砰!!
狠辣的踢擊加上攜帶著沉重力量的魂體打在他的肋下和臉龐,劇痛傳來,銀髮法師後退數步,一臉的怒容與不甘。
作為魂體,受到傷害不會像肉身一樣顯出傷害的特徵,但是形體會渙散許多,並且痛覺還是存在的。
此外,被兩名野蠻人傷害,一名還是生前借用了惡魔力量的黑色職業者,這讓他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
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冷靜。
「想要藉此消磨我的意志,然後再像控制梅·光徒雷登那樣控制我嗎?」
他面龐的肌肉一陣抽搐,故作姿態地直起身體,深吸一口氣,「痴心妄想,惡魔,作為最優秀的法師血脈的繼承者之一,我不會向黑暗屈服。」
「即便我的靈魂再次毀滅,我的意志也將與光明之道永恆。」
低低呢喃了幾個咒文,銀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燒,就像當初那名金色聖騎士燃燒自己換取力量一樣。
「我會在這裡證明我的決心。」
一根通體晶瑩的法杖虛影顯現出來,彷彿璀璨奪目的寶石,積蓄著銀髮法師的驕傲力量,熠熠發光。
然而,還不等到他將手中醞釀的術法拋出,一股超越視野的黑暗突然降臨,就像一場毫無預兆的狂暴海嘯。
令人十倍窒息的威壓轟然壓下,銀髮法師瞪大眼睛,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一道閃爍著綠光的細線從腳邊探出,輕輕取過了他下意識鬆開的晶瑩的法杖虛影。
一瞬間,他和晶瑩法杖的聯繫被斷開。
「還給我!混賬惡魔!」
從未出現的狂怒之色湧現在他的臉上,有些扭曲的面龐充斥著憤怒,不可思議交織的複雜神色。
此刻他再不明白就顯得太愚蠢了。
艱難地轉頭,看向一旁露出盈盈笑意,卻像女侍一樣乖巧地守候在唐澤身旁的藍發美人,銀髮法師忍不住噴出憎惡的話語:「多蘿西,我們血脈的情報可是禁忌的秘密,真想不到人類職業者中還有你這樣想方設法刺探各種機密的敗類!」
然而多蘿西絲毫沒有理睬銀髮法師,只是朝唐澤恭敬地行禮。
「如您所見,大人,他最大的價值就在於這根法杖上面。」
多蘿西頓了頓,繼續道,「以您的洞察力,想必已經解析了這根法杖所具有的力量,它自然不能和您擁有的力量相提並論,畢竟您是如此地強大。」
話鋒一轉,她有些欣喜地看向唐澤手中捏著的法杖,「以靈魂力量凝聚的『晶瑩魔杖』可以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就像不受歲月侵蝕的寶石一樣。」
「『晶瑩魔杖』是利安德法師血脈的象徵,也是那個家族專有的信物。利安德法師遍布這片大陸,您持有一份『晶瑩魔杖』,很多時候會起到奇效。」
多蘿西不知出身何處,竟然連這樣的秘密都了如指掌,這讓唐澤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後者露出貓咪一樣的笑容,帶著很明顯的討好的意思。
「你做的很不錯。」
黑盔下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唐澤隨手一揮,狂暴的黑色旋風將獃滯的銀髮法師捲成碎片,彷彿揮了揮身上的灰塵一眼輕鬆。
「雷托·巴卡克,瑞利·托拜厄斯,盧克·斯坦貝,瑞恩·哈巴卡克。」
又道出四個名字,敏銳地察覺到殘餘不多的職業者臉色的變化,唐澤不準備再多浪費時間,直接點出他想要的人選,使出了技能Lv7【貪婪權能】,添加了貪婪印記,再以足夠的魔力催動Lv2的【貪婪權能】使得控制能力最大化。
不論是魂力還是意志都處在史無前例的最低點的職業者,當然無法抵擋唐澤這個比安達利爾還要恐怖的存在的控制。
很快,揪出來的四名職業者癱軟在地,和先前的女騎士梅一樣,被九名職業者帶走。
「我希望你們不要出現問題。」
突然,唐澤對他身後的九名職業者淡淡地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是一怔,隨後內心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