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黑凱魔鬼I
暗蛇一貫不喜歡廢話。
他們首先會採用手頭的手段來檢驗，對方是否有和他們對話的資格。
高大男人身邊的一個矮小黑影猛然騰襲，黑袍獵獵作響，破損袖子下的鋒芒一閃而逝。
鋒銳的刀刃在一瞬間掠至唐澤前方兩米處，與此同時，女伯爵卡瑞亞的眼底浮現出憤怒與冰冷。
暗蛇隊伍的人類的試探攻擊，讓她覺得唐澤的威嚴受到了冒犯。
「射死他。」
對付這種實力尚且不如Lv15的職業者的廢物，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出手的必要，直接對隱蔽在密林里的幾名親信下達命令。
凌厲的目光鎖定這名矮小的黑影，但後者毫無察覺。
「不躲開嗎，看來是挺堅固的鎧甲。」
矮小黑影留意著唐澤的行動，發現對方連看都沒看過來，於是打消了用利刃欺身的想法，準備掏出懷裡的碎刃射入對方黑盔的縫隙中。
這些碎刃淬毒，哪怕是聖官級別的強者被划傷眼睛，也會遭遇失明的困境。
迄今為止，他已經藉由這種手段殺死過很多傲慢的，自以為身軀龐大，身著堅固鎧甲就能無所畏懼的人類騎士，或者是傭兵了。
眼下這也不例外，指尖跳動著光輝，他這麼想著。
咻咻咻，凝聚著漆黑力量的箭矢破空而來，連殘影都無法捕捉，瞬間洞穿矮小黑影的身形，在地面上破出深深的漆黑孔徑。
「什——」
血霧隨著血肉的炸裂聲噴涌而出，矮小黑影抽搐著踉蹌幾步，直接靠在了最近的樹軀旁，噴著血滑落倒下。
死得非常透徹，閃爍著寒光的碎刃從他攤開的手裡滾落出來，灑落在地。
「···」
沉默伴隨著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瞥了一眼慘死的同伴，絕大多數暗蛇的成員露出膽小困惑的神情，他們都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那名掠出去的同伴便瘋狂噴血而死了？
中毒？魔法？
不可思議，並且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死法，也令他們對眼前的高大黑影心生畏懼。
就連作為首領的高大黑影也掩飾不住眼底的驚懼之色，若非擔心士氣潰敗，他多半忍不住驚懼而後退幾步。
腳底有一道寒氣衝上來，置身冰窖一樣。
「哈哈哈哈。」
就在這令人壓抑的環境里，響起了隨性的低笑聲。
而一旁的女伯爵卡瑞亞顯然已經練就了超乎從前的沉著，面對唐澤突然的發笑，她立即開始考慮這其中的深意所在。
實際上唐澤是覺得人類太弱，再聯想到自己先前那麼謹慎，忍不住笑了笑。
此刻，作為弱者的一方，包括高大男人在內的三十一名暗蛇成員，都聽懂了唐澤笑聲里的嘲笑意味。
「閣下是哪位帝國至高騎士？」
有著無聲無息殺死暗蛇二級成員的實力，無疑是至高騎士的等級，只是高大男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那裡有身著漆黑鎧甲的至高騎士，並且他也無法理解這種強者為什麼不待在帝國之巔，反而是在這種邊境出現了。
「我們是『貪食魔蛇』的分支，『暗蛇』，頭領是『黑觸』阿爾吉若特，閣下是否忘了各大地區之間締結的『至高守約』？」
高大男人憋著一口氣低聲道，神情有些陰沉。
至高守約是坎都拉斯與其他地區帝國定下的特殊約定，是各個地區的超強者立下的「不隨意進出其他帝國區域」的守則，每個帝國都有專門人設立了「帝國之巔」制約這些超強者的行動。
畢竟超強者太破壞平衡了，超強者越多的帝國便越是「至高守約」的針對對象，比如騎士與法師雲集的「威斯特瑪公國」就是如此。
「至高守約」一旦違反，便會被其他帝國群而攻之，所以哪怕是最強大的帝國也不敢輕易派遣超強者。
高大男人的意思已經很明了，如果唐澤繼續威脅他們的性命，那他們身後的勢力定然會查出唐澤身後的國家，同時藉由「至高守約」發動戰爭。
他相信眼前這名高大的漆黑人影會投鼠忌器的。
「你在威脅我？」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高大男人磨磨唧唧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唐澤還是能聽出來一點味道，隨後饒有興趣地說道：「這是你想表達的意思嗎？」
聽到唐澤的發言，他身旁的女伯爵一怔，隨後眼底殺意涌動，她此刻有了親自出手的想法。
自己的主人可是擊退了安達利爾那樣恐怖強大的存在，怎麼能讓這些人類有和他平等對話的資格，甚至威脅？
「您多慮了，只是希望閣下放過我們而已。」
隨後高大男人絲毫不掩飾對唐澤的尊敬之意，「至高守約正是為您這樣的強者而生，屹立在帝國之巔的您永遠是我們這些人仰望，為之追趕的完美。」
擁有感知之靈的唐澤很輕易地判斷出，這些話只不過是恭維話。
眼見唐澤依然不為所動的樣子，高大男人有些無奈地道：「我們明白了，這次的結果我會如實上報給我的大人的。剛剛那人是觸犯了您的威嚴而死，您和我們只是恰好碰見，「至高守約」依舊無法對您產生作用。」
「我們會退回神聖教義，並且放棄這次行動的。」
「同時我們這裡有一批魔法石，以及一些魔法器物，您或許會感興趣。」
遇見超強者只能算自認倒霉了，高大男人這麼想著，在有些喘不過氣的威壓中低聲下氣地道。
同時他對身邊的同伴一陣眼神示意，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袋子頓時被他雙手接過，恭敬地呈遞身前，討好之意非常明顯。
唐澤差點又忍不住笑出聲了。
事情的發展遠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因為他的超強實力，差點就將神聖教義的秘密活動給擊潰，送了索耶聯盟一份超級大的人情了。
另外，這些暗蛇部隊人的驚懼與敬畏的表現，讓他感覺自己像戲弄老鼠的貓一樣。
這種感覺很有趣。
很快，唐澤悄然給女伯爵示意了一個眼神，隨後淡淡出聲：「東西收起來，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這位大神依舊是不鬆口的樣子，高大男人只得勉強一笑，將東西丟給下屬。
「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