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劍出黃泉血汪洋
黃泉宮前，吃飽喝足的李白精神抖索，一改之前的邋遢模樣。
何羨問他既然可以用指劍刮鬍剪髮，可以用氣勁抖去污垢，那為什麼要保持之前那副邋遢樣子。
李白坦然回答，吃都吃不飽誰還在意干不幹凈好不好看。
何羨想想好像蠻有道理，但不符合自己的價值觀，他默默的看著李白指尖凝聚出指劍。
削髮，斷胡，刮臉。
何羨盯著金燦燦的指劍轉不動眼睛，這小玩意咋看著那麼像金子呢？
難道質量守恆定律要被打破，我的天，這可是變革式的發明，發財了發財了，原來點石成金不是騙人的。
或許是感應到何羨熱切的目光，李白有些過意不去，剛剛吃了別人的嘴軟。
還是不可能還了，從來沒有吃了還回去的，那隻能用手藝來換了。
李白抖個劍花，指劍雖小，瞧著只有成人食指長短，翻起來的劍浪卻如滔滔江海。
劍出黃泉血汪洋，一劍還比一劍強。
指劍劍勢排山倒海向著何羨拍去。
要死了，這是何羨第一想法，只覺得面前的空氣被無數金屬塊凝結了，這可讓何羨高興不起來，就算黃金堆成山壓下來，被壓死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即使壓死他的是黃金。
當下的何羨就是這種感覺，金山噸噸噸壓過來，帶著幸福的死亡氣息。
幸好，鼻尖少一寸之地，金山頓住了，繼而消散的無蹤無跡。
何羨拍拍胸膛，這狗日的太不講究了，吃人家的還要嚇人家。
李白可不知道何羨心中罵他是狗，笑吟吟的望著對方，道:「這是老李我賴以成名的絕技，指間斷山河。」
「不能真的點石成金，不怎麼樣。」何羨斷然搖頭道。
李白一陣氣急，「我這是殺人劍，為何要點石成金，你沒學過物理嗎？質量守恆定律要我讓愛因斯坦再教你一遍嗎？」
「能換一斤酒還是一斤肉？」
「能換一瓶醬油還是一根蔥？」
「換不換得到黃泉大道一平米的卧室？」
小瞧人不是，當年貴妃追我三千里，說指劍小巧而靈動震動效果好，老李不願教，瓜田李下不合適。
「那我就學這指劍吧！」
不用看了，老李這個樣子什麼問題都說明白了，古人還是挺實誠的，有什麼話都寫在臉上，真好。
有時候，何羨很懷疑偌大黃泉宮是怎麼運轉的，來來往往沒幾個人啊。
作為黃泉國度的行政首府，不應該很熱鬧的嗎？
直到他終於碰到一個急沖沖的文員，壘著半人高的文件沒難倒女文員，女文員端著文件，動作輕快，絲毫沒有女姓的柔弱美。
何羨細瞧之下才知道這些員工都是機器人，也就是陰間傀儡師造就的傀儡人。
此時，何羨他們幾人劍氣翻飛熱鬧非常，整個黃泉宮卻毫無感覺，依舊孤獨的矗立著，偶有兩個過路的員工也是漠不關心。
「劍，有人用可以是殺人銳器，有人用可以是救贖之鑰，而在我這裡，劍唯心，劍即是我，我即是劍。」
李白絮絮叨叨闡述他的劍道，眾人聽得神為之傾倒，何羨像當年聽著師長每每頌念青蓮詩選一樣，
入神神遊！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恍恍惚，一道道李太白仰天大笑，持劍，化劍。
太白是劍，劍是太白。
「於心一念，納神源為劍，匯於心竅，指連心即為指劍。」
隨著李白一句句劍訣出口，何羨凝神煉訣，只覺得周身順暢，彷彿修道無數年的積年老鳥。
神源流淌經脈，去勢如水，奔流不止，只一個周天，隱隱感覺一塊異物存在於陰間。
何羨心裡一個咯噔，好在知道自己正在練功，不然還以為自己心上長瘤了，再五穀不分一些，還以為出了腎結石。
再一個周天后，何羨感覺「瘤」突然被人重鎚了一下，或者說「瘤」自己綳不住了。
「不行了，要化了」，何羨急忙按照劍訣將「瘤」排到指尖。
「不可」，李白急忙喝叫阻止，「指劍尚未融入足夠神源，萬不可中途而廢。」
「晚了」，何羨嘀咕一聲，接著手指上綻放淡淡金光，何羨喜歡此情此景，點石成金就在此刻。
眾人停下各自動作，仔細瞧著何羨方向，任誰都對地藏轉世身的天賦感到好奇。
只見何羨指尖的劍越發綻放光芒，劍瘤不斷被擠出指尖，要不是氛圍有些凝重，何羨還想舉掌試試能不能震動，畢竟是連貴妃都思之若狂的物事。
何羨瞧著指尖，金色的一團，這是劍丸吧，好看是好看，可是怎麼刺砍？
「老李，你第一次凝指劍是不是也是這樣跟拉屎一樣，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李白翻個白眼，勞資不和你一樣便秘，勞資拉屎都是一蹴而就的，呸，一下子就凝好劍的。
何羨調笑一番，徒然用力，能不能拉出來就看這一下了。
出來了，何羨心中大喊一聲，劍丸出來也好，待會好好拉成劍的樣子就行。
在劍丸最後一處脫離指尖時，何羨感覺一陣脫力，再伸手撈住劍丸已然來不及。
眾人只聽見一聲脆響，劍丸著地，碎了！
何羨心中大罵，這就是重、鋒、利人劍合一的一劍斬山河的指劍，這特么是豆腐渣工程吧。
何羨攤攤手，無辜的望著李白，我不想撿了，你看著辦。
「後生別鬧，你的神源你不撿難道給狗吃？」
「汪汪汪，本狗才不吃神源這麼垃圾的東西。」
這狗東西，何羨不知道該不該生氣，就在他蹲下準備收攏劍丸碎片的時候。
劍丸本就破碎一地的碎片主動分裂了，分裂成更加破碎的碎片。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一萬。
碎片變成碎屑又變成肉眼不可見的粉沫。
何羨一晃神，這個人瞬間置身陌生天地，黃泉宮不見，人和狗都一下子沒了蹤跡。
無數個何羨出現，有在空中的，有著白衣的，有倒持寶劍的。
無數個雷同又不同的何羨，演繹著劍招，渾然天成。
何羨看著想笑，好一派熱鬧場景，這場面不下一座大型宗門了，嘿嘿，該到收穫的季節了。
「醒來」，天地傳來一聲佛謁，何羨茫然睜開雙眼，氣息勃發。
無數劍丸粉塵重新凝成一劍，重新回到何羨心穴。
眾人從剛才的氣機中回過神來，紛紛上前將何羨圍在中間。
何羨長舒一口氣后，對著李白行大禮道:「小子指劍已成，感謝李老授劍之恩。」
李白擺擺手，雖然我啥也沒看懂，但是保持高人風範必不可少。
「老爹，你真學會了？你的叫什麼名字？」諦聽興緻沖沖問道。
何羨淡淡道:「我這一套劍招名為恨微十二劍，總共十二招，招招變化萬千，環環相扣，造化天地。」
「這麼厲害，老爹這劍有什麼厲害處？」
「當然有，天上地下唯我一劍，我這劍劍行微觀。」
簡單說，就是我這劍特扎心。
劍何羨.莫扎.特扎心。
莫道指劍纖如毫，斬道扎心效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