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造化爐
禿頭，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是莊裡打鐵的，不過他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海霸王。
是的，就是這麼霸氣，莊裡的人都叫他老鐵匠，不過，衛庄一直喊他禿頭，因為海霸王是個光頭，光溜溜的，像個電燈泡。
對於這個師傅，衛庄很尊敬，從心底尊敬，只不過兩人秉性相合，彼此間沒有什麼忌諱，說話做事都很隨性，不像師徒，更像兩個忘年交。
衛庄心裡明白，他的這個師傅，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不論是武道境界，還是那一手神奇的打鐵技藝。
鐵匠，還有一個專業的名稱，鑄器師！在地球上，這職業的地位極為尊崇。
從鑄器師手中鑄造的兵器，分為凡器，人器，地器，天器，以及神器。
凡器，吹毛短髮，切金斬鐵，是為殺戮利器，一般為一流境以下的武者使用。
人器，擁有承載元氣的功能，先天高手若是手中擁有一柄契合自己的人器，戰力足以暴漲一倍。
地器有靈，靈，便是靈性，能被武者納入體內蘊養。
天器有魂，魂，便是靈魂，已經擁有自己的靈慧，甚至智慧不輸於人。
拿個比喻來說，地器相當於草木，雖有靈性，卻無思想，而天器，就是動物，懂得思考，學習，進化。
神器，那已經是另類的生命體。地球唯一知道的神兵，除了那天外飛來的九件神器，從未聽說過，有那位鑄造宗師鑄造出一柄神器。
別說是神器，即便是天器，那也是少之又少。
老鐵匠的打鐵鋪離衛庄的家不遠，幾分鐘的路程。
打鐵鋪是泥土築成，不是很大，光線昏暗，衛庄進入裡面，先是感到股涼氣，讓人心情凝靜。
鑄造台，在另一個隔間，裡面的溫度卻是出奇的熱，是一種乾燥的燥熱。整個房間，就是冰火兩重天！
叮叮噹噹！！
一陣有節奏的敲打聲從隔間傳來，衛庄就知道，禿頭又在打造兵器。
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
「禿頭，今天怎麼有閑情打鐵啊！」
衛庄瞄了一眼，老鐵匠正在打造一柄闊劍，由於爐火與揮舞鎚頭的作用下，裸露的上身早已大汗涔涔，看上去像是抹了一層油。
「你這皮猴，還不過來幫忙。」
老鐵匠沖著衛庄喊道。
衛庄也不猶豫，在老鐵匠敲打后舉錘的瞬間接過重達好幾十斤的大鐵鎚。
叮叮噹噹！！！
火星四射。整個過程中，兩人銜接的毫無窒礙，好似經歷過無數次了一般。
要知道，鑄器是很忌諱他們這種還在鑄造的過程轉手的，一個不慎，手中的兵器就會被破壞了品質，甚至成為廢品。
衛庄卻是很自然的接過老鐵匠的工作，節奏不變，他們竟然完美的完成了銜接。
「老嘍，老嘍，現在連舉錘都這麼吃力。」
老鐵匠拿過水巾，擦拭身上的汗水，口中連連感嘆。
「老？禿頭，你怎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你這皮猴懂什麼，就算我在怎麼不承認，也敵不過這時間這把可惡的殺豬刀啊！」
「呦，看來幾天不見，您這覺悟高了一層啊，告訴我，是不是偷看隔壁花大娘那白花花的大屁股給人家發現了？」
衛庄調侃道。
衛庄與禿頭，兩人也是知根知底的，想想他一個古稀，竟然人老心不老，那色膽可不比年輕人弱。
平時無事，最喜歡溜達，當然，是往人群多的地方，看看那些青春活力的少女，還有那白花花的大腿。
當然，禿頭最常光顧的，就是隔壁花大娘。據禿頭自己爆料，那屁股是白的跟雪一樣。
至於是否真的如此，衛庄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還沒有那種嗜好去偷窺一個半老徐娘。
「呸，那種事能發生在老子身上。」
禿頭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但是說的卻是義正言辭，不過，那張皺巴巴的老臉卻是難得的一紅。
「嘿嘿，有沒有，您自個清楚。」
禿頭他還不懂，一張老臉厚的跟牆壁一樣，現在能讓他臉紅，鐵定有貓膩。
「禿頭，您悠著點，別到時候累倒在人家床上，我可不會替你收屍，老子丟不起那臉。」
老鐵匠沉默起來，瞅著衛庄揮舞鐵鎚的背影，渾濁的眸子出現了一抹感傷。
「皮猴，今天我就傳你我的不傳之密，九九雷霆錘！」
「唉別，那可是你臨死前才能傳給我的，我說禿頭，，今天你有些反常啊，老是說些奇快的話，你不會真想我給你收屍吧，我告訴你啊，沒門！」
「皮猴，就算你再不想給我收屍，那也不可能了，唉，老頭子我的大限要到了！」
幽幽嘆了口長長的氣，老鐵匠垂下手，面對大限，他很坦然，但是，他心中不舍啊，衛庄就像他的孫子一般，他捨不得兩眼一閉，讓衛庄獨自承受這份悲痛。
噹啷！
鐵鎚落在闊劍上，再也沒有舉起來，衛庄如遭雷擊，僵在那兒。
「禿頭，您說什麼胡話呢！說好的長命百歲，活到見證我成為人上人的那一天啊！」
衛庄很激動，他可以從禿頭身上感覺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大限！去你媽的大限！你必須給我活到一百歲，不，要活得比老子還要長，聽到沒有。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老子絕不給你收屍，讓你死都不能安生。」
衛庄的心像是沒狠狠的揪了一把，一股悲痛湧上心頭，禿頭的話，讓他感到窒息，幾乎是吼著說話。
「唉，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明明擁有強大的實力，卻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小山村嗎，今天我就告訴你吧，因為我受了重傷，一身的修為都在壓制傷勢，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不會的，不會的，禿頭，你快告訴我，你都是在騙我的，呵呵，好你個禿頭，我都被你騙到了。我不會在相信你的話了。」
衛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六神無主，一直喊著不相信，可是臉上的淚水就是不爭氣的往下流。
「哭什麼，是人就會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我能活到現在，已經賺了，你不是說男子漢大丈夫，再苦再累再痛，也不要像個娘們一樣流著貓尿嗎，收起你那一副要死的模樣。」
老鐵匠大聲呵斥，但是，他自己卻早已老淚縱橫，雙手顫抖不已，而衛庄，已是嚎啕大哭，悲痛欲絕。
兩人的感情，也只有他們知道，誰又能看著對方坐著等死而無動於衷？
「師傅，您還有多久？」
衛庄強忍著窒息般的感覺，問道。
「三天！」
淚水又再次洶湧，他心裡已經做好準備，但是，為什麼是三天，為什麼只有三天，剛剛湧起的一點堅強再次崩潰。
就在他悲痛不已的時候，體內的元氣，竟然瘋狂的運轉，速度是平時的兩倍，三倍，十倍···
哇！
紊亂的元氣在體內亂竄，走火入魔般，噴出一口鮮血。
一股劇烈的疼痛拉扯著神經，帥氣的面龐都扭曲起來，赤紅著雙眼。
元氣？老鐵匠一愣，隨後心中更是難受。
「唉，痴兒！痴兒！生死由命你又何必執著。」
「師傅，你讓我如何不執著，您可是我的親人，除了母親外，對我最好的人啊！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衛庄緊緊抓住老鐵匠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喊道。
「告訴你又如何，並不能改變什麼，只會讓你徒添煩惱，那樣，倒不如讓你什麼都不知道。」
老鐵匠握住衛庄的手，汩汩元氣湧入他體內，想要撥正他體內的紊亂的元氣。
嗯！什麼回事？
老鐵匠如同觸電般猛然縮回雙手，渾濁的眸子滿是驚奇與詫異。
老鐵匠眉頭皺起，他的元氣竟然被衛庄體內的元氣排斥，或者說是在引領，就好似，他的元氣是兵，衛庄的元氣是將。
他自己的元氣湧入衛庄體內，反而助長走火入魔的趨勢。
如此奇怪的一幕，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瞅著衛庄愈發狂暴的元氣，無奈，只好強行將衛庄打暈。
「唉，臭小子都是先天境了，我竟然沒發覺，真是不稱職啊！」
長長的嘆息，老鐵匠將衛庄背起，朝著外面走去！
······
昏迷之中，衛庄只感覺，自己來到了一片絢爛的星空，幽靜，深邃，浩瀚無邊，彷彿擁有著種種神奇的魔力。
在璀璨的星空，橫貫著一條唯美的銀河，就像一條薄如蟬翼的紗巾，上面綴滿了寶石般星星點點的微光。
衛庄定定的仰望銀河，他的眸子中，倒影著眼前的銀河，整個人好似失了魂一般，沒了思緒，一片空靈。
就在這一刻，那倒影銀河的眸子之中，出現了奇詭的一幕。
銀河流轉，以瞳孔中心為點，開始神奇的轉動，宛如漩渦。
「造···化···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