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搬運(2)
這TM不是胖奎那孫子的聲音嗎。
這小子曾經整天屁顛屁顛跟在我屁股後面混,結果後來被張隆風這些社會垃圾一勾引就立刻叛逃,現在竟然又滾到我面前了,而且還是和一幫殺手一起想要我的命。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槍崩了這王八蛋,因為這實在太讓我火大了。
「嗚嗚嗚」
恐怖的轟鳴聲驟然在我頭頂上響起,緊接著就是密集的炮彈和導彈如同雨點般落下,我被迫驅動機甲,一把拖起胖奎就向戰鬥轟炸機視野死角狂奔。
但是只跑了一半我就後悔了:媽的,這小子不是早就叛變了嗎,那我還救他個毛線啊。
可是接下去的形式讓我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細想,一架「報喪鳥」迅速切到了我的面前,把炮火往我這邊瘋狂傾瀉,一時打得我面前的地面泥土都被整個掀起來,我立即揮動機械護住頭部,被衝擊波掀飛的泥土快砸在裝甲上,發出一連串難聽的響聲。
媽的,這下可見鬼了。
就像是在舊世紀,最老式的雙翼戰鬥機都能對新型坦克產生威脅一樣,空中力量始終是地面裝甲部隊揮之不去的巨大威脅,就算是裝備了防空炮和機動式防空導彈的重型裝甲部隊也一樣,一旦脫離了空中力量的掩護,立刻就會覺得如坐針氈。
空軍畢竟是在三維空間戰鬥的武裝力量,和我們這些整天在二維空間內瞎混的土包子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不管是導彈攔截還是炮火狙擊,對於空軍的威脅都相當有限,尤其是速度超過一馬赫的高速戰鬥轟炸機。
「報喪鳥」從兩個方向同時向我發起了進攻,30mm大口徑機炮的火力打成一片刺目的火雨,牢牢把我夾在中間,我手裡拖著胖奎這蠢貨,連機動都做不到,只能拽著這傢伙使用最原始的方式一頭撲倒在地上。
「噠噠噠」
「鐺鐺鐺」
一輪狂轟濫炸外加裝甲被撕裂的呻吟,我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激烈的系統反饋震痛了,好不容易等轟炸過去,我一睜開眼睛,發現機甲的背部裝甲呈現出一片血紅的殘相,裝甲幾乎都被打得稀巴爛了,幸虧督政府軍紮實的裝甲防護設計,我總算才沒被一梭子炮火轟成滑稽的肉醬。
「哦哦哦哦哦,媽媽媽媽呀呀呀!!!」
從胖奎嘴裡發出一連串不成調的怪音,搞得我更加惱怒,因為這蠢貨的損傷肯定比我要小!
「媽的,你個蠢貨,給我閉嘴!」
我一聲怒吼,胖奎立即閉上了嘴巴,連個屁也不敢放了。
但是現在形勢依然嚴峻,我現在全身都是熒光塗漆,在暗夜中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火把一樣顯眼,更要命的是這種軍用標記設備的粘附性還極強,一般的方式根本搓不掉,我只能尋找一個合適的地形應戰。
但是敵機的速度和靈活性比我想象中要優秀得多。
「報喪鳥」在空中拐了一個小巧的弧度,迅速轉回來,而且是直切到我面前,機頭下掛的30mm機關炮迅速對準了我們。
「媽呀!」
胖奎發出一聲嚎叫,直接嚇得手腳殘廢,連控制機甲的慾望也沒有了。
我只能大罵一句,直接把他丟到地上去了,迅速目視了一下彈匣內的殘彈數值,對準天空就是一通掃射打上去。
「砰砰砰」
首先是穿甲彈,緊接著就是一組高爆彈在空中炸裂開,劇烈的爆炸煙火在空中綻放,「報喪鳥」被擊中了,被飛濺的彈片割傷了,機腹被切開了一片溝壑,如果是一般的戰鬥機早該命喪黃泉,但是這玩意兒是戰鬥轟炸機,腹部裝甲達到二十毫米以上,就連機首也有十多毫米的輕裝甲防護,足夠防禦任何大口徑榴彈破片攻擊,除非是穿甲彈直接命中不然根本無法洞穿。
該死的!
我瘋狂扣動著扳機,炮彈以驚人的速度傾瀉而出,在空中張開彈幕沒把「報喪鳥」一次接一次驅離,但是我的殘彈數字以驚人的數字在跌落。
本來這次只是單純的搬運作業,所有機甲的戰鬥裝備都被壓縮到了最低,攜帶的彈藥本來就不足,而且大部分還都是穿甲彈,只是射擊了半分鐘,我的彈藥庫就響起了報警鈴聲,系統提示我的高爆彈數量還不到二十發了。
見鬼!
我還沒來記得罵出來,「報喪鳥」乘機展開了一輪俯衝轟炸,一通導彈加上機關炮彈,打得[沙皇彎刀]上僅存的幾塊完好裝甲都變成了暗紅色。
這種要命的時候我的心臟跳動頻率反而變得平穩,像是死亡一樣的平靜。
就是這一下,不管是死是活就是這一下了!
「咚」
機械腿重重一步嵌入地面,我架起了機槍,驅動機甲迅速從胖奎身邊脫離開來,因為就現在這個倒霉狀況來說,誰只要靠近的我都得成為戰鬥轟炸機攻擊的對象
兩架「報喪鳥」從左右兩翼橫切,機關炮的轟鳴一刻不停。
「咚咚咚」
我看見機甲的全身都冒出了火花,我甚至能清晰看到被撕裂的裝甲板在爆破火焰中迸飛出去。
「媽的!」
終於,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山丘,當時我感動得差點哭出現,媽的,看來我的記憶力還有靠譜的時候。
「咚」
我驅動機甲連滾帶爬,幾步衝上山丘站定,把機槍重新固定在面前,這樣我就佔據了一個擁有一定高度的平台,極大拓寬了視野和射角。
「報喪鳥」的低吼在不斷逼近。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跳開始變得平穩,自然,甚至還有一點視死如歸的感覺,就想是動作電影里的猛男一樣,這讓我覺得相當酷炫。
「哇,秀哥,你別愣著快跑啊!」
但是,胖奎這貨的慘叫無疑相當毀氣瘋。
就像之前一樣採取夾擊姿態,兩架戰鬥轟炸機高速俯衝下來,把炮彈和火箭彈如同雨點般潑灑而來。
「噠噠噠」
「轟轟轟」
巨大的樹木被攔腰掃斷,然後整個扯起來,凌空被撕裂成一堆碎塊。
可是我的感官逐漸開始適應了,適應了戰鬥轟炸機的攻擊頻率,這似乎也開始變得沒什麼大不了了,那種看似凌厲的高速俯衝轟炸,也就是一種規律性的常規攻擊而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S型軌跡。
「這個角度,這個角度,這個角度………媽的,差不多就是這邊了。」
就在我的機甲快要被打得稀巴爛的瞬間,我一下扣動了電扳機,壓抑已久的機槍火力一下沿著彈道方向反切過去。
彈頭殺出去的瞬間我還有點心悸,不知道這一下有沒有效果。
大約兩秒鐘后,從射界盡頭傳來了金屬破爛的嘶鳴。
「嗚」
一架全身熊熊燃燒著的金屬巨鳥高速衝刺著,連續撞斷了一排樹木,我急忙躲閃著,剛好從機翼的收割中閃過,燃燒的殘骸擦過我直接一頭撞向了地面,爆炸成一團火球。
命中了,竟然命中了,卧槽!
殘存的一架「報喪鳥」嚇了一大跳,急忙拉起高度。我還以為這傢伙要繼續攻擊,但是沒想到它的屁股上噴射出一團烈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呼,還真是要命。」
我重重喘了口粗氣,也就在同時[沙皇彎刀]真的垮了下來,全身的機械部件發出一連串怪響,重重一下跪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就在這時,我盼望已久的大部隊終於趕到了,以鋼哥為首的一幫人呼嘯而來,每台機甲上都裝備了大量高射機槍和防空導彈,好像是掛滿禮物的聖誕樹,一上來就緊張兮兮地布置防空陣地。
「喂,文秀,你沒事吧,媽的,你身上這是怎麼回事?」無線電里傳來鋼哥焦躁地聲音。
我幾乎是沒怎麼想就回答了。
「沒事,我剛剛背了一桶化學藥劑漏了,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還他媽的運氣特差,引來了督政府軍的戰鬥機,真的沒什麼事。」
當時我考慮到了鋼哥的態度,也考慮到了無憑無據狀態下鋼哥對人的態度,但是這些都思考完后,我卻感到了一點淡淡的悲哀,因為就在一年以前,我們可是能一見面就隨心所欲胡說八道的人啊。
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我無憑無據,鋼哥對張隆風一幫人又處於欣賞狀態中。現在說起來的話,以鋼哥直來直去的思維方式,肯定立刻會得出我們「打壓新人」的結論,最終只能是自找麻煩而已,沒有任何作用,所以我只能選擇隱忍。
「哦哦,這樣啊,那這傢伙……..」
「哦,沒事路上撿回來的新兵,一個倒霉傢伙而已,連屁用都沒有,還差點害得我被機關炮轟死,簡直丟死人了。」
我乾巴巴地笑著,抬起機械腿就踹了胖奎一腳,後者慌忙連連稱是,就像個應答機器一樣乾脆,傻逼到完全沒有一點破綻。
「好了,文秀,我知道你的機甲操作水平還算不錯,但是,也別隨意鄙視技術不好的新人,我們鐵鯊營不興這套東西。」
鋼哥聽了我們兩邊的話,立刻就相信了,語重心長地勸解道。
我還能說什麼呢,只是嘿嘿笑而已。
這時,軍師走了過來,好像漫無目的一樣,驅動自己的機甲到處溜達了一圈,然後轉回到我面前,這讓我有點心驚肉跳,因為我知道,不管是怎麼樣掩飾,事實都不可能逃過這位精英參謀的眼睛。
「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那麼,文秀,以後希望你小心點了,不要再遭遇這種無聊的意外。」
軍師情真意切地向我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