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誰贊成?誰反對?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
「那麼本官就來主持這次會議!」
「知北縣的各位家主,都已經到齊了吧?」
司徒刑的身體微微挺直,環顧四周,和所有的人目光交錯之後,語氣強硬,不容別人質疑的說道。
「尚未!」
「唐家家主,何家家主尚未到來。。。」
各位家主雖然詫異,不知今日為何是司徒刑主持聚會,但是呂家,胡家,以及白家都不反對,他們這些小家族更不敢出頭。
所以,當他們聽到司徒刑那充滿霸氣,不容拒絕的語氣后,都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花廳內的座位大多已經坐滿,但是,在角落中,尚有幾個空座,顯然是,還有幾位家主並沒有如時赴約。
「恩!」
司徒刑輕輕頷首,臉色明顯有些不悅的問道:
「時辰早就通知了吧?」
「早就通知了!」
「每次聚會都會提前三天通知!」
胡御道知道這是司徒刑在問他,急忙回道。
「既然時辰早就通知,怎麼到了現在,這幾位家主還未到?」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幾個空座,聲音不悅的說道。
「許是路途遙遠吧!」
胡御道看著那幾個空位,臉色也有幾分不渝,有些不確信的說道。
「本官看他們是不重視!」
「對這次聚會不重視!」
「也是對在座各位的不重視!」
「既然這麼不重視,那也就不需要參加這次會議了!」
就在這時,花廳大門再次打開,一個氣喘吁吁的,身體肥胖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滿臉抱歉的不停的點頭。
「對不住各位!」
「對不住各位,住在鄉下,路途實在是太過遙遠!」
「寅時就出發了,結果還是誤了時辰!」
「這是唐家家主,在鄉下有著一千畝土地,雇了幾十個佃農幫他耕種,是一個大地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平常不在城中居住!」
看司徒刑眉頭微微皺起,明顯有著幾分不悅,胡御道急忙把腦袋湊過去解釋道。
「恩!」
司徒刑輕輕的應了一時,看著唐家家主已經坐下,也就在沒有說些什麼。
看著那幾個還空著,有幾分扎眼的太師椅,司徒刑的眼睛閃爍思索了幾下,沒有任何猶豫的轉頭吩咐道:
「去!」
「將那幾個座位搬走!」
「這?」
「大人,還有幾位家主沒有到呢?」
聽著司徒刑的吩咐,胡御道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滯。眼睛中更流露出猶豫詫異之色。
「怎麼?」
「有問題?」
感受到胡御道的遲疑,司徒刑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不悅。
「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你們都是木頭人啊,沒聽到大人吩咐么?」
「將這些空著的座位統統搬走!」
胡御道看著司徒刑的表情變化,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滯,急忙站起身形,對著下面的奴僕大聲的呵斥道。
「諾!」
「諾!」
看家主發火,胡家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手腳十分麻利的將那幾個空著的太師椅搬離。
本來有幾分擁擠的花廳,頓時顯得輕鬆了不少。
「這?」
「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家主沒有到呢?」
「為什麼要把座位搬走?」
看著被搬走的座椅,諸位家主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詫異之色。
「大人!」
「為什麼讓人把座位搬走?」
看著座椅被搬走,長著山羊鬍的劉家家主再次站起身形,滿臉不悅的說道。
司徒刑被他再次質問,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起來,眼睛更是好似長刀一般尖銳,直勾勾的逼視。
那劉家家主,好似豁出去,又好似有什麼依仗,也不避讓,就這樣和司徒刑對視,竟然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本官很忙!」
「想來諸位家主也很忙!」
「但為什麼大家都聚集在這裡呢?」
「因為我們認為這個會議更加的重要!」
「但是他們早早的就得到通知,卻讓我們在這裡枯等,浪費我們的生命,大家說,這樣合適么?」
「既然他不將我們大家放在眼裡,我們大家為為什麼又要將他們放在眼裡?」
司徒刑目光冰冷的環顧四周,和每一個人目光交錯之後,身體略微前傾,一臉霸道的說道。
「不過,既然劉家家主對本官的處置有意見,本官也不是一個跋扈的人。」
「本官在這裡徵求大家的意見,撤掉座位,誰贊成,誰反對!」
轟!
隨著司徒刑話語落地,空中的龍氣陡然翻滾起來,一絲絲赤色的氣息從天而降,好似龍形一般環繞司徒刑的身體。
讓他本來就充滿霸氣的身形變得更加的威嚴。
除了龍氣之外,還有一條條象徵著律令威嚴的鎖鏈,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頭頂好似光柱的氣運洞穿。
雖然不會讓他們的氣運大損。
但是卻讓他們在心中,對司徒刑不由自主的產生畏懼之情。
法家神通,震懾!
這也是法家和儒家最大不同的地方。
儒家講究仁!
法家講究威!
儒家以仁義治國,以道德約束人心!
法家以嚴刑峻法威懾人心,讓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
諸位豪族家主看著司徒刑冰冷好似寒霜的表情,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不由就是一突。
看向司徒刑的目光中,也有一種難言的畏懼。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那裡還敢有意見,只能低著頭,好似鵪鶉一般坐在那裡。
不出一聲!
「既然大人都不知聲!」
「那麼本官就當諸位是默認了!」
「來人!」
「將他們的座位撤掉!」
看著閉口不言的眾人,司徒刑眼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之後,這才流露出一絲淡淡微笑,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等一下!」
「老夫反對!」
「別人怕你司徒刑,老夫卻是不怕你。。。」
劉家家主見眾人被司徒刑的氣勢所攝,都好似鵪鶉一般坐在那裡,一言不敢發,頓時氣急,色厲內茬的說道:
「哦。。。」
看著色厲內茬,好似鬥雞一般站立的劉家家主,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玩味。
就在這時,大門再次被人打開。
兩個身體臃腫,全身冒著虛汗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的小跑進花廳,看著司徒刑好似主人一般端坐在上首,白自在,胡御道環繞兩側,他們的眼睛里不由的閃過一絲驚訝,但還是滿臉抱歉的看著四周。
「對不住!」
「對不住各位!」
「住在鄉下,路途比較遠,所以來遲了!」
「這兩位是何家家主,盧家家主,住的地方離這裡的確比較遠。。。」
「所以,基本每一次都會來遲!」
白自在見司徒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急忙小聲解釋道。
「沒事!」
司徒刑本來冷峻好似寒霜的臉頰上,竟然出現了一絲難得笑容。
「住的地方比較遠嘛!」
「是啊!」
「是啊!」
「住的地方遠,路也不是很好,所以遲到了!」
雖然不知道司徒刑說這話什麼意思,但是兩位家主還是急忙點頭,一臉的認同。
「坐!」
「自己找位置坐!」
司徒刑輕輕一笑,好似毫不介意的說道。
「好!」
「謝謝!」
「謝謝!」
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見司徒刑面色和煦,不像是生氣,心中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滿臉感激的說道。
不過,等他們轉身尋找自己座椅的時候,卻發現!
整個大廳滿滿當當,竟沒有一個空著的座位。
「這?」
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苦澀。
雖然心中有幾分不情願,但兩人還是同時轉過身,有些尷尬的看著司徒刑。
「大人!」
「沒有座位了!」
「是不是讓傭人在搬兩把椅子過來?」
「好啊!」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不過他卻沒有立即吩咐,反而好似好奇的問道:
「不知,兩位家主坐什麼車過來的?」
「馬車?」
「還是牛車?」
「牛車!」
「我們身體弱,受不了馬車的顛簸!」
何家家主雖然不知道司徒刑這麼問,有什麼目的,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也是!」
「牛車舒服,馬車顛簸,現在豪族出行,大多都是坐牛車。。。」
司徒刑輕輕點頭,滿臉的認可,不過,隨即他又話鋒一轉,自問自答一般說道:
「兩位家主,可知道本官來的時候坐的是什麼車?」
「機關車!」
「墨家精工巧手,耗時一年打造的機關車,和牛車馬車不一樣,不用吃草,只要反應爐中有晶石,它就能永遠不知疲憊的前行。」
「而且,不論多麼泥濘難走的道路,都能如履平地,日行千里!」
「本官坐的是墨家機關車,你們坐的卻是普通的牛車,怎麼可能不來晚?」
「是!」
「是!」
「是!」
天氣雖然不是很熱,但是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卻被司徒刑問的滿頭熱汗,好似應聲蟲一般,不停的點頭。
「牛車速度太慢,比不得大人的機關車!」
「在座的各位家主,不是開機關車的,就是騎著龍馬來的!」
「你們兩個坐牛車的,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有什麼資格和我們一起談事情!」
「胡家主,將他們兩位請出去,以後在有會議,也不需要喊他們來了!」
司徒刑將自己的茶盞輕輕的放在桌面之上,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說道。
「這。。。」
「什麼?」
看著司徒刑充滿霸氣的表情,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滯。
「這怎麼可以?」
「我們家世代都是知北豪族中的一員!」
「就是!」
「這也太兒戲了吧!」
「不過是遲到。。。」
劉家家主,柳家家主等人習慣的唱起了反調。
其他的家主眼睛里,也多少流露出一絲同情。
更多的卻是兔死狐悲。
「太不像話了!」
「司徒大人,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看著眾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司徒刑頓時明白了他們的心思,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盧家和何家退出豪族后,不會參與這次會議,以後他們也不會在參加。他們的利益,大家都分了吧!」
「這!」
眾位家主沒有想到,司徒刑會如此的大方,竟然將何家家主和盧家的利益全部拿出來平分。
他們的眼睛頓時閃爍起來。
都在心中衡量,自己能夠得到多少。。。
一個個人的表情,頓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
「這怎麼可以!」
「你們不能這麼做?」
看著一個個家主眼睛中散發屬於惡狼的那種幽光,彷彿何家和盧家再也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而是一任人宰割的羔羊。
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的臉色頓時大變,有些恐懼,又有些寒心的看著四周。
「既然諸位沒有意見,那麼本官就再問一遍!」
「關於將盧家和何家剔除豪族名單的事情,誰贊成?誰反對?」
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知道已經到了他們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再也顧不得面子,不停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四周的家主。
「各位!」
「我們都是豪族啊!」
「同氣連枝啊!」
「李家主,親家,咱們可是姻親啊!」
「南宮家主,南宮家主,咱們可是兄弟啊!」
但是,令他們感到心寒的是,所有的家主,都對他們哀求的目光視若罔聞,就連平日和他們叫好的家主,目光也都不停躲閃。
「很好!」
「竟然沒有人反對!」
「那麼盧家和何家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司徒刑輕輕的轉頭,和所有的家主交換眼神,見沒有人提出反對這才輕輕的點頭,一錘定音般的說道。
「家丁,將無關人等請出去!」
「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看著四周異常冷漠的目光,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
可以預見,今日以後,何家,盧家會被這些曾經的豪族兄弟聯手撕碎,吞併。
他們眼睛空洞絕望的看著四周,好似木偶一般被家丁撕扯著。就要離去。
就在這時,花廳中陡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朽反對!」
何家家主和盧家家主彷彿看到了某種轉機,本來暗淡絕望的眼睛中,頓時出現了一絲亮光和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