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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北方

  出院后的尹晴空整日整日地陷入沉默,尹晴空的父母看著日漸消瘦的女兒,只能默默嘆氣,他們不知道出了車禍的尹晴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每每問及此類問題,尹晴空都閉口不提,所以他們也就不再問,只能幹著急。


  日子在不咸不淡中度過,尹晴空的情緒好像也漸漸恢復過來,父母看著重新面帶笑容的尹晴空,終於舒了一口氣,也就不再關心發生過什麼,過去的也就過去了。


  這天,尹晴空接到班主任的電話,說是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


  尹晴空興奮之餘,擔心尹澈他們會知道自己填了外省的志願,心裡忐忑不安。


  掛掉班主任的電話,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尹晴空看著提示的信息——尹澈,掛掉了電話。


  她知道,一定是大家都知道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很高興,所以打電話問她的有沒有到,她不想繼續欺騙他們,所以她選擇了掛斷電話,請原諒我,這一次,不能夠再陪同你們一起走下去。


  掛掉電話,尹晴空當即決定去拿錄取通知書,她一定要趕在他們前面。


  拿到通知書回到家裡的尹晴空總算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一切是她做的不對,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很快,假期結束了,尹晴空也不知在這樣的假期里拒接了多少次他們的電話,只是,有一點很奇怪,在那麼多打電話來的人中,竟然沒有安辰川,這一點令尹晴空怎麼也想不通,只是,後來,尹晴空想想,自己或許也沒那麼重要吧,為什麼要祈求所有的人都打電話來呢?是不是有點過分呢?之後,她便再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坐上火車的時候,心裡還是非常難過的,畢竟這次她是要離開所有的人,她獨自一人北上,是啊,從此一個人,真正的一個人。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決定。尹晴空看著漸行漸遠的城市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過去真的成為了曾經,只是沒有他們的我會快樂嗎?會幸福嗎?尹晴空拿出在青島拍的那張照片再次陷入回憶的漩渦。


  聽到旁邊的動靜,尹晴空偏過頭,卻著實驚訝了一下。安辰川?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安辰川?你怎麼會在這裡?」尹晴空驚訝地看著旁邊這個多日不曾見到的人。


  「我和你一樣去北方上大學啊!」安辰川輕描淡寫的語氣。


  尹晴空繼續驚訝:「和我一樣去上大學?你不是和他們一樣留在本市的學校了嗎?」


  「難道只允許你去北方,我就不可以了嗎?」安辰川鄙視地看著尹晴空。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很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火車上。」尹晴空解釋著。


  安辰川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起:「其實,上次在KTV離開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奇怪,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就跟在你後面,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想回學校改志願的,然後我就改了和你一樣的志願,或許,你以為大家都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我了解。」安辰川看著一言不發的尹晴空,在她的眼中,他看見了失落和難過。安辰川的聲音再次響起:「晴空,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尹晴空抬頭對上安辰川的目光,她露出輕輕的笑容,開口:「我和尹澈之間一直都是個問題,而現在,尹澈和夕唯在一起了,我不想再讓自己難過了,也不想再影響夕唯,如果我的離開可以換來大家的幸福,那麼我願意,你明白嗎?」


  「如果你認為你這樣做是值得的,那麼我也沒有任何話好說,畢竟,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只是希望以後你不會後悔你現在的決定。」說完,安辰川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養神。


  「安辰川,謝謝你!」尹晴空看著安辰川英俊的臉龐輕聲說,安辰川臉上並沒有任何錶情。


  一直以來,都是他,都是這個人一直守候在自己的身邊,他什麼也沒說,卻做了那麼多,一直會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卻什麼也不會問,也不會說,只是,默默地停留,然而,不知道,不知道他會停留多久,終有一天他也會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他也會離開,而我,是不是註定始終一個人?


  其實,也不必這麼難過,至少現在,安辰川還在我身邊,他是朋友,亦或是藍顏知己,人生,何曾有那麼多的知己?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有那麼一兩個就足矣。而於我,我又有什麼好奢求的呢?我這一生應該就足夠了,即使他們都不再了,即使那麼美好的時光都已成為曾經,我又有什麼好抱怨,好難過的呢?因為,曾經,我都已經那麼幸福了,難道不是嗎?

  尹晴空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唇角的弧度漸漸變大,最終定格。


  窗外,夜色寂寥,尹晴空看著朦朧的夜色,漸入睡眠。


  夜半,安辰川睜開眼睛,看見身旁的尹晴空睡得很熟,看著她安靜的面容陷入回憶。


  第一次相遇,她躲在一個角落裡獨自哭泣,看見他后立刻收回眼淚,像是被人發現了秘密。


  第二次,她在偌大的教室中眼神黯淡,卻只是因為一個背影,在黯淡的眸光之下,卻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熾熱。


  第三次,同樣是偌大的教室,卻只有她瘦小的身影,看上去,那麼讓人心疼。


  第四次,看見給夕唯戴手套的那麼傻的你忍不住將自己的手套給你。


  第五次,你對於他背影的痴迷讓我有一瞬間的難過。


  第六次,站在遠處的我看著你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獨自一人。


  第七次,我順著你的目光看著尹澈,看透了你眼中瀰漫的不可見底的悲傷。


  第八次,晴空,看著你嘴角的笑容,我的心底卻是滿滿的心疼,如果可以,我願意代替尹澈。


  第九次,那麼相信你的尹澈,我竟然會有一絲釋然。


  第十次,你的眼淚那麼痛地砸在我的心上。


  第十一次,躺在病床上的你那麼虛弱,卻那麼堅持,我的心底是隱隱的心酸與難過。


  第十二次,操場上的你和尹澈我看不懂。


  第十三次,KTV里的我明白,我始終替代不了他。


  第十四次,為了尹澈,你選擇獨自去北方,即使那是你曾經的夢想。


  第十五次,游泳池邊上的你,我真害怕你下一秒會跌落。


  第十六次,看著變得奇怪的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現在,這樣的你,晴空,你知道嗎?你一直都存在於我的世界,只是你一直忽略了我,你明白嗎?


  很多時候,我都會奢望,你何時才能轉過頭,看見一直站在你身後的我呢?這應該才是真的奢望吧,晴空。


  只是,現在的自己仍然會很感激,感激我可以選擇和你一起,一起去你所想的北方,我不願意你一直一個人,看見那麼孤單,那麼悲傷,那麼難過的你。我不忍心,你知道嗎?


  遠離了尹澈的你,我相信或許會變的好一點,你不再會讓自己處於那麼悲傷的情緒,即使你允許,我也不會允許的,我會在未來,一直一直陪伴著你,直到你再次遇見那個對的人。


  有些人一直都是在給自己的心築一座城牆,畫地為牢,我只希望,晴空,你不會在這些人中。


  因為,你那麼好,好到我不忍心看著你那麼為難自己。


  不過,我相信,有我在你身邊,那些事,我不會讓它發生。


  北方,我終於可以陪你看雪了!晴空,只有我和你的北方,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寂寞呢?你會想念嗎?想念一直在你心中的那個人嗎?

  只是,我並不介意,並不介意存在於你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只要你的心中可以給我一點點位置,那就好了。我相信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的,對不對,晴空?

  北方,我向著你走來,向著雪花,向著夢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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