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宮的約會
「嗚……好幸福！！」
「是吧？我到東京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吃這個鬆餅店哦～」
「……」
看著眼前的女孩鼓起了臉頰，眯起眼睛來，一臉幸福的笑容，大園洋覺得，作為休息日的今天，早些起床也是值得的了。
雖然他自己，也只是一個才上京一年的外地仔，但對於才剛剛來東京不久的小坂來說，僅限他熟悉的幾個地方，他還是可以做一回導遊的——比如，原宿這一圈的一些好吃好玩兒的，他就還算熟悉。
這家名叫bills的鬆餅店，提供號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早餐，自己剛來東京的第一站就是這裡。所以，現在也想與小坂共享這一份幸福。
「……吃完早飯的話，我們接下來去哪呀～」
小坂說話輕輕軟軟的，一副很是順從的樣子，像是已經完全信任了他，無論去哪都會跟著走的樣子。
這樣一臉無辜的女孩，讓大園下意識起了幾分惡趣味。
「嘛……去邊上的新宿、或者是吉原那邊吧……？讓nao醬變成大人。」
他當然是開玩笑的，那些地方充斥著不少所謂的「風俗店」，最是容易被奇怪的人纏上的地方。
「……變成大人？」
小坂菜緒歪了歪腦袋，像是沒聽明白的、有些困惑的眨巴眨巴了眼睛，依然是軟軟地開口。
「雖然不知道是哪裡，但是如果洋醬覺得好玩的話，就帶我去吧……！」
「……」
女孩這一副全身心交給自己的模樣，反倒是讓像使壞的大園紅了臉——真的是！你倒是有點戒備心呀！萬一自己真帶你去那些地方……
可是在小坂那邊，他作為同期、又是可靠的東京「前輩」、再加上還是可愛的女孩，沒來由地就值得被信任啦。
「開玩笑的啦……」
反被將了一軍的他，窘迫地轉移開了話題。
「nao醬都可以的話，我們一會兒去神宮轉轉……？」
他說的，正是離原宿差不多只有一站路的明治神宮，是東京都內最大的一片原生林，鬱鬱蔥蔥的環境，倒是挺適合小情侶約會的——沒來由地，他就自動把自己代入到了小情侶的主語定位上。
「嗯，那我們現在就走咯……？」
小坂也乖巧地站起身，任由他拉著走回到大街上。
經過櫥窗的時候，她看著兩人映出的倒影，稍一晃神，竟真的顯得像是有個男朋友牽著自己——這樣奇妙的想法，瞬間就讓女孩漲紅了臉。
「……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大園看她紅了臉，只當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女孩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搞得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從剛剛見面我就在想……」
小坂菜緒低著腦袋，竟是連看他一眼都有些局促，輕聲喃喃著，幾乎是在他聽力的極限了。
「洋醬……今天穿的好酷。」
「——啊，你是說這個啊。」
大園曬然一笑，稍有些做作地在女孩面前轉了個圈——今天的他，選擇了自己女裝里相對中性些的一套，白色的衛衣，墨綠色的工裝褲，加上籃球鞋，儼然是一副嘻哈少年的打扮。
「這不是、下午還和miho約了籃球嘛，總要穿些適合運動的衣服——nao醬不喜歡嘛？還是喜歡我穿小裙子？」
「……也不是不喜歡。」
看著眼前的大園一副過分輕佻了的樣子，小坂在心裡一邊吐槽著「太過嘚瑟啦！」，一邊卻又是不爭氣地狠狠動搖了起來。
「倒不如說是、太過耀……」
「——呀！到啦！」
大園忽然在前面噠噠噠地搶過幾步，完全沒在聽她說話的樣子、跑到神社大鳥居的門口，背轉身沖著她浮誇地揮著手，笑得一臉燦爛
「……什麼嘛！」
小坂咬著下唇，輕輕跺了跺腳，沒好氣地低聲吐槽著。
「——來啦。」
卻也是，沒脾氣地跟了上去。
……
……
「——嗚啊，這也太高了吧。」
這是小坂第一次來明治神宮，在御苑中散步的時候，不禁為兩側高聳的巨樹所驚嘆。
「……哈哈哈是哦，托它們的福，這裡面還挺涼快的。」
大園洋拖著女孩的手，步子散漫地走著，倒真有了幾分在約會的實感。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在鹿兒島的時候，即便和朋友單獨出行也不會有這樣感覺的——大概是東京別樣的氛圍的緣故？
不過說到底，他還是個從來沒談過戀愛、也沒有約會過的零經驗青春期男生，當然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洋醬，想什麼吶？」
女孩戳了戳他的臉頰，冰涼的手指把他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偏過頭去，小坂正稍有些關切地看著自己——不過，因為天生的緣故，女孩在不笑的時候，總是看上去一臉嚴肅、甚至有些微惱的神情，要不是大園熟悉習慣了，該以為小坂生自己約會走神的氣了呢。
「——在想……」
他壞笑著拖長了聲音。
「……nao醬為什麼那麼可愛！」
「噫！再開我玩笑我就不理你啦！」
「……」
兩人就這樣散漫地走著，很快，就走到了神宮野球場附近，遠遠的，還可以看到空曠一篇的場地。
「……神宮，真好啊。」
身旁的小坂，忽然這樣輕聲說著。
「……誒？」
大園洋沒有領會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的含義，只當是棒球漫畫迷的女孩，來到了心裡的聖地。
「是因為棒球……？」
「不是哦……」
出乎他意料的，小坂菜緒輕輕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道。
「……前段時間，乃木坂桑在這邊開了演唱會吧？」
「嗯，我當然知道啊。」
大園點了點頭，自己的姐姐也有參加，他當然是也前來觀看的。
「我在想，是不是哪一天，大家，也可以登上這樣的舞台呢……？」
「……nao醬、說的是欅坂？雖然現在說『我們』還有些自不量力，但我們，已經登上過比這更厲害的舞台了吧？」
他笑著接著話，如果要比較的話，漢字桑的前輩們，前不久才全國跑著去巡演，登上的舞台可不比這差。
「嗯……其實，我說的是平假名的前輩們……」
「……」
這樣的回答，讓他也是沉默了，看女孩稍稍有些低落的樣子，他多少也明白，小坂大概也是把當時休息室里的那一幕，看在了眼裡。
只是，她沒有自己那樣向外宣洩、爭強好勝的強烈傾向，而是悄悄地把決心、放在了心裡。
自己這忽然的沉默，反倒是讓小坂菜緒稍許慌張了起來。她紅著臉低著腦袋，主動拉過了自己的手，像是在補償著什麼一樣。
「抱歉啊、明明是難得的約會，卻說這些奇怪的話……」
「——不會哦。」
他搖了搖頭，伸手扶著女孩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對。
「……nao醬想的這些、真的很棒，如果前輩們聽到了，一定會非常感動的。」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
「一定可以的，我們一定有機會可以登上這樣的舞台——不只是前輩們，還有我們，有nao醬、還有我。」
「……誒？」
像是沒想到自己的傻話會有這樣認真的回應，小坂菜緒感覺鼻子稍稍有點發酸，像是要溺死在眼前人較真的目光里了。
「……嘛，明年年初，不是有一天的武道館嘛？就從那一次開始，讓大家逐漸記住我們吧……？」
大園洋說的，是剛剛才通知了不久的、明年年初即將在武道館舉行的live，三天的演出，他們平假名欅坂被分到了一天的時間，可以單獨出演。
這是他們單獨出演所登上過的最高舞台，也是前所未有的機會——哪怕只是一天。
「……嗯，一起加油咯。」
小坂傻乎乎的，已經只知道跟著附和了——真是的，明明是自己提起的話頭，怎麼不知不覺，又被眼前這個魔性的女孩帶著走了。
不過，很是受用就是了。
「——啊，對了、還有……」
大園洋像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女孩又是傻傻地被牽著問道。
「……嗯？怎麼啦？」
「——剛剛……」
只看見眼前的短髮女孩壞壞地笑了笑，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是不是有人、說到了『約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