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 有病的人是你

  「如果他不愛你，你也能忍受？」麥田突然問道。 

  他笑得格外的愜意，一雙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彷彿想要從喬楚的臉上看到絕望和失落。 

  偏偏，喬楚什麼表情也沒有。 

  她只是溫淡地瞧了麥田一樣，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麥老闆，我覺得有病的那個人應該是你。」 

  下一秒，麥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黑如墨汁般。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最黑暗的一刻。 

  他緊緊地盯著喬楚，銳利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喬楚莞爾一笑，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眼睛。 

  「不敢承認嗎？」 

  她冷笑道。 

  麥田低著頭，眉心緊緊擰在一起，眸色晦暗不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喬楚並不在意的反應，又繼續說道：「其實，真正害怕面對的那個人是你吧！你把自己包裹得像一隻蠶繭，躲在裡面不敢出來。」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知道，那件事情對你的影響一定很大，到現在你也沒能從裡面走出來。」 

  麥田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狂暴的情緒。 

  他的眼眶紅通通的，眼白上布滿了錯綜複雜的血絲，像是熬了好幾個通宵，沒有睡過覺一樣。 

  「夠了！」 

  麥田壓低了聲音低吼道。 

  喬楚根本不聽他的，她輕笑一聲，鄙夷地瞧著他。 

  她說道：「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麥田，你要是不從那件事情走出來，那你這輩子都會活在那份愧疚之中。」 

  麥田的腦袋很疼，他彷彿又看到她滿身血污的樣子，她臨死前遭受的痛苦，她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如果，如果他沒有阻止她跟他一起離開，那麼她就不會死了。 

  是他害死了她！ 

  看著麥田漸漸扭曲的臉龐，喬楚嘲諷地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很享受看到別人痛苦不堪的樣子。」 

  「因為你也很痛苦，你走不出來，自然也不願意看到別人走出來。」 

  「站在那邊等你那些女人，她們也有自己的痛苦，她們會跟你訴說，你會同情她們，你也會開解她們。」 

  說到這裡的時候，喬楚抬起頭，淡淡地睇了一眼那個方向。 

  隨即，她話鋒一轉，語氣說不出的冷漠：「可是，你不會讓她們走出去，她們能看到未來的美好，但是眼前卻擋著一塊玻璃，她們想要走出去就會撞疼自己。」 

  聽到喬楚說了這麼多，麥田突然就裂開嘴角笑了。 

  他不得不對喬楚刮目相看，因為她說的都對，他活在地獄里，當然也希望有人陪他一起活在地獄。 

  看到麥田所有的反應，喬楚知道自己猜對了！ 

  「麥老闆，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告辭了。」 

  放下手裡的酒杯，喬楚輕輕跳下高腳椅，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那一抹單薄的背影，很快就融入人群里，消失不見。 

  從酒吧走出來，喬楚狠狠地吸了一口冷空氣，頓時覺得整個胸前都是冷的，思緒也變得清晰很多。 

  她抬起頭，瞧了一眼不遠處的路燈光。 

  好像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