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什麼時候離開
儘管姜淑媛在顧長歌這裡碰了壁,出門還是一副風光無限的模樣。
她從邩國而來,作為客人,朝內不少人都禮讓幾分。
這讓姜淑媛更加趾高氣揚。
嫁的不好又怎麼了?嫁不到喜歡的人又能如何?
現在她難道混的差勁嗎!
想想當初的顧長歌,她可是羨慕的很。
現在呢?
短短一年的功夫成了個寡婦哈哈哈哈!
姜淑媛越想越通體舒泰。
這叫什麼,叫報應。
墨君邪看不上她,早早的死了,都是選顧長歌的下場。
不斷地自我催眠和自我欺騙,讓姜淑媛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
只是她萬萬不該去招惹萬雨靈。
「王妃,你是沒看見那場面。」丁香說的繪聲繪色,把這兩天來京城最熱鬧的大八卦,講給顧長歌聽,「邩國王后被狗追了整整兩條街,她在前面跑,萬小姐在後面捧腹大笑,圍觀的行人一堆又一堆,後來那邩國王后倒地不起,被兩隻大狗嚇得哇哇大哭。」
想到那個場面,顧長歌就樂了。
「沒想到姜淑媛這麼怕狗!」
「可不是嘛。」丁香說,「邩國王后,我看是丟人丟大發了!」
集市上到處傳的都是姜淑媛的糗事,她這臉是想要撿都撿不起來。
「我聽說她對外宣稱抱病?」顧長歌問。
「是啊!」丁香喜滋滋的,仍興緻沖沖,「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抱病的原因!」
顧長歌沒聽她幸災樂禍的話,道,「既然王后抱病,你去送上一份薄禮,我和她好歹也做過同窗。」
丁香不明白了。
顧長歌和姜淑媛的關係,她跟在身邊看的最是清楚。
「王妃……」
「諾,禮物我已經想好了,你照辦就行。」顧長歌打斷她,堅定的說。
於是這天晚上,姜淑媛收到了顧長歌的禮物。
那是一個巨大的木箱,封的嚴嚴實實的,偶爾能聽到裡面的狗叫聲。
姜淑媛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麼,氣的跳腳。
她氣急敗壞的讓人把禮物退回來。
顧長歌看著退回來的狗子,不氣反笑。
她可不是誠心要送姜淑媛東西,就是噁心噁心她。
之前她給她找麻煩,顧長歌可都在小本本上記著呢。
一筆一筆的,都得慢慢算清。
露這麼一手,警告她別來挑事,不然她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子。
不知道姜淑媛是被狗子嚇壞了,還是真的老實了,總之有好長時間,日子十分平靜。
這些天來,京城裡的年味越來越濃了。
再過二十多天就是年關了。
今年冬天比較乾燥,沒下過幾場雪,正是因此,她日子都過的有幾分糊塗。
要不是白天從董流煙那裡聽她提起,她估摸著得忘。
最近一些日子,她過得辛苦。
董流煙的病情時不時的反覆,說是小病,可小病總是不見好。
問顧雲溪,顧雲溪也告知她沒什麼大礙,但顧長歌總覺得,看態勢不好。
具體哪裡不好,她也說不上來。
甚至專門請了個御醫,特意去給董流煙診脈,結果御醫也告訴她,沒有大礙。
但董流煙越來越消瘦,卻是藏不住的。
顧長歌只能將這些歸為被病痛反覆折磨的原因,時不時的就派人送過去補品。
另一方面,墨君邪那裡,一到晚上她是必然要過去陪著他。
不然墨君邪能整晚整晚不睡覺。
顧長歌心疼他,哪裡捨得?
所以白天她往顧府跑,夜晚則要往墨君邪哪裡跑。
值得慶幸與高興的是,辛苦歸辛苦,看著阿水那邊一天天有所進展,墨君邪偶爾也能站起來走幾步,顧長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無浪差人跑了一趟春江,按照阿水的要求,將所需要的毒草和毒花都採摘回來。
阿水說這種劇毒的解藥,一般都是以毒攻毒,至於具體的思路,她是保密的。
顧長歌明白。
大夫嘛,自己的絕技得藏著掖著,可不能被人知道,不然丟了飯碗餓死咋整。
她充分的表示,只要能救墨君邪,阿水怎麼搞事都可以。
甚至只要阿水願意,她可以送她上天。
阿水沒有上天,阿水把自己關在西邊那排房間里,整整大半個月沒有出來。
顧長歌特意吩咐過,不用管她,所以下人們都習以為常。
距離年關還有十天的時候,那天晚上,墨君邪的毒又一次發作。
他把所有的門窗反鎖,誰都進不去。
顧長歌披著長衫在門口,不停的拍門,通通無濟於事。
「墨君邪!」她咬牙切齒,眼淚橫流,「你給我把門打開!打開!」
她睡到半夜忽然被墨君邪扛著,丟到了門外。
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聽見房門上鎖。
顧長歌迅速意識到,很有可能是第二次毒發了。
她想要進到房間里,墨君邪只想讓她滾的越遠越好。
他害怕自己發瘋時傷害到她,顧長歌卻擔心他發瘋時候傷害到自己。
「墨君邪!」她哭得聲音嘶啞,讓無浪把門打開。
無浪站的如同一棵挺拔的樹,身子卻紋絲不動。
顧長歌氣的踹他,無浪低下頭,不言不語。
兩個人相互僵持著,直到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顧長歌才再度撲到門上拍門。
她拍的手都麻了,人也累了,嗓子同樣哭啞了。
整個人軟軟的跌坐在地上,眼圈紅紅的,就在這時,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墨君邪從一片黑暗中走出來。
月光如水流淌在他身上,臉上都是細密的汗,身上的薄衫上被染濕。
顧長歌趕緊站起身,緊張的拉住他的手,檢查了幾遍,「沒事吧?」
「沒事。」墨君邪低低的回答,牽扯出笑容。
他臉色蒼白,看的顧長歌心頭直疼。
「沒事就好。」她抿了抿唇,「你的毒……」
「沒事。」
還是同樣的一句話,他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放在掌心裡,「走,回去睡覺了。」
墨君邪作勢攬過她的腰,像是要抱起她。
惦記著他的腿腳,顧長歌輕輕扣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和他一起走進房間。
這一晚,誰也沒說話。
墨君邪之後再也沒有毒發,精氣神看起來也不錯。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過年前三天,阿水從那排房屋裡面出來了。
顧長歌得知后,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小院里,她見到阿水。
阿水心情很不錯,眉飛色舞,不時的哼著小曲,「夫人,我說到做到,解藥我配好了,你什麼時候離開?」
顧長歌哂笑,「解藥配好,必須要見效才行。」
「你是在懷疑我的技術?」阿水聽聞這話,柳眉倒豎,十分不屑。
「沒有。我只看結果。」顧長歌強調,「我只要他好。」
阿水嗤笑了聲,「我也希望他好,這麼好看的男人,我可不想他早早的就死掉,春江花月這種毒,死相特別丑,白瞎了這副好皮囊。」
眼看著話題要跑偏,顧長歌及時打住她,「什麼時候給他解毒?」
阿水聽她這麼問,賞給她一個「一看你就是外行人」的眼神,略有嫌棄的道,「我需要先給他診脈,看看如今毒素的蔓延情況,然後再做決定。解藥有一定的副作用,在此之前,還要做點準備工作。」
既然全權交給阿水,顧長歌當然是聽她的。
她把阿水請進房間,墨君邪正靠在軟榻上睡覺,聽見動靜后,緩緩的抬起眼眸。看見顧長歌時,眉眼舒展,溫柔的笑了笑。
隨後看到身後的阿水,頓時冷了臉。
阿水不樂意的嘟囔著,「好說歹說我也是你的恩人,你見到我就這副面孔?」
墨君邪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抓住顧長歌的手,輕輕的摸,「等下陪我睡覺。」
「……」阿水氣的冷哼。
顧長歌點點頭,安撫他說道,「嗯,先讓大夫給你診脈。」
墨君邪盯著她看,遲遲不伸出手來。
阿水呵呵冷笑,「怎麼?不想解毒?那你就拖著這具破敗的身子吧,再毒發幾次,以後怕是永遠都見不到夫人了。」
墨君邪抿緊了唇,眼神看起來相當兇狠。
顧長歌推了推他,他才懶洋洋的靠坐回軟塌,把手伸了出來。
阿水坐下診脈。
過了會,收回手,吩咐道,「準備三天,大年初一那日,我們解毒。今晚恐怕王爺和夫人睡不成覺了。」
一直到小廝扛著個巨大的浴桶進來,熱氣蒸騰,阿水在旁邊開口,顧長歌才知道,為什麼她說今晚睡不成。
墨君邪需要先泡在浴桶裡面三天,之後才能開始解毒。
浴桶裡面泡著的是一些藥材,還有一些是阿水添加的毒藥。
她如何做,自然都有她的道理,顧長歌不解,問了幾嘴,阿水沒有回答,她只能作罷。
墨君邪泡進浴桶里,阿水守在旁邊看了會,就哈欠連連。
她指揮顧長歌看著,什麼時候水涼了,就往裡面添加熱水,隨後自己便去睡了。顧長歌盡心儘力,陪著墨君邪。
起初兩個人還能時不時的說著話,後來大概是浴桶里的藥效上來,墨君邪面色隱忍,看起來痛苦不堪。
他咬著牙,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但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響。
顧長歌看著他,眼眶發熱,背過身悄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