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給他加把火
嘚瑟而挑釁的眼神,通常都會氣得讓人想胖揍一頓。
但放在她身上,卻多出幾種風情。
墨君邪記憶里,很少被一個女人,這樣注視著過。
心中有某個地方,正在悄然復甦,他笑著上前,扣住她的下巴,顧長歌因為這個動作,而微微踮起腳尖,仰頭看他,偏生更多出幾分桀驁不馴。
看起來像只綿羊,原來是只小野貓。
墨君邪咬咬唇,輕笑了聲,他靠近她的身體,低聲說道,「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要你的命呢?」顧長歌忽然道。
「給你。」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說出口后,才驚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仿若在很久之前,有人這樣問過,而他就這麼回答。
墨君邪有點怔然,顧長歌趁機推開他,退出他的懷抱,「行吧,那就到時候再說。不過我先說好,這鬼地方,我可不想一直待下去,你最好儘快解決。」
「放心,最多三天。」
三天也要命啊!顧長歌垂頭喪氣的擺擺手,把他趕走。
雖然是在牢房,不過環境算得上刻意關照的,被子很軟,房間很暖,絲毫沒有異味,為了怕她煩悶,第二天下午,居然還送來了話摺子。
顧長歌以前無聊的時候,最喜歡看這些話摺子。
沒有霸道總裁愛上我,不過有清雅書生愛上我,驍勇將軍愛上我,有錢王爺愛上我之類的……
這回送來的,口味奇特,居然還有仙君神君愛上我。
顧長歌覺得新鮮,迫不及待的翻開看,她趴在軟軟的被子上,聽無浪吩咐事情。
「王爺說了,讓您每晚喊得聲音大點,用力點……」
顧長歌眼皮都不抬,「我是一個女子,還是個備受刑罰折磨一天的女子,喊得太大聲大用力,不會太假嗎?」
無浪沉吟片刻,點頭,「言之有理。」
「還用叫大聲點嗎?」
「不用了。」無浪略過這個,繼續說下一條,「王爺還說了,要您晚上早點歇息,您不歇息,獄卒都沒法睡,他們白天都渾渾噩噩的……」
顧長歌不樂意了,「你以為我不願意早點睡嗎?我沒看完話摺子,怎麼睡得著?這是王爺讓你送過來的,我不看完就是對王爺的大不敬,我熬夜看,還不是因為他?他現在又來怪我?」
無浪被說的腦袋發懵,顧長歌一張一合的嘴巴,只能點頭,「王妃說的對。」
「所以是誰的錯,你找誰去,錯誤都在送話摺子的人身上。」顧長歌補充。
無浪只覺得他罪不可恕,簡直沒臉呆在這。
「還有事嗎?」顧長歌問。
他表情有點猶豫,被掃了眼后,頓了頓如實說道,「顧長生得知您被送進了大牢,氣得去找王爺理論,然後被王爺胖揍了頓。」
「墨君邪這個王八蛋!我要出去!」顧長歌把話摺子一摔,就要往外沖,無浪趕緊攔住她,「王妃您先別生氣,王爺胖揍也是教導他,看得出來王爺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對顧長生並不討厭,甚至願意親自指證他的不足。」
「所以打他是為他好?」顧長歌氣喘吁吁的。
半晌后,無浪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我向您保證,他現在好好的,正跟著趙堤將軍學功夫呢!」
「那頭豬?」顧長歌對趙堤的印象,簡潔明了。
無浪嘴角抽抽,間接承認。
自此,無浪每天都會過來,跟她彙報外面發生了什麼,墨君邪做了什麼吃了什麼,顧長歌樂意聽,沒趕走他。
在大牢裡面過了兩天,到了第三天清晨,墨君邪來了,身後跟著顧長生。
一見到她,顧長生不管不顧,擠開前面的人,就衝過來,他牢牢的抱住顧長歌,把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依戀的蹭著,「姐……你在牢里受苦了,我看看你,我看看你。」
他說著拉開點距離,視線從上而下,嘴上喋喋不休,「姐,這幾天委屈你了,你太可憐了,好像都瘦了……呃…好像還胖了?」
顧長歌小臉白裡透紅,精神頭足,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新月,她的另一隻手裡還抓著個雞腿,雞腿上被咬了一大嘴。
「……」顧長生心裡嘆息,行吧,他姐根本用不著他操心。
墨君邪距離近,聽到顧長生誠懇貼切的評論,忍不住笑了,他上前來,自然而然的扯了扯她的小臉,「的確是胖了。」
「喂!」顧長生炸毛,跳起來拍他的手,「誰讓你動手動腳的!」
他現在可是護姐狂魔,任何傷害過顧長歌的人,都休想近身,尤其是墨君邪,簡直是頭號危險人物!
顧長歌看見墨君邪,猜測他應該是解決了那件事,問,「結束了?」
「結束了。」墨君邪說,「我來接你出去。」
顧長歌揚起下巴,又是那副嘚嘚瑟瑟的樣子,她朝他伸手,「我那面具呢?」
「丑到想哭的那個?」墨君邪不懂她是什麼喜好,嗤了聲,「我給扔了,看著沒食慾,沒性慾。」
他說話口無遮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氣得顧長歌跳腳,「給我找回來!」
「不用戴什麼面具,你這張臉我就挺喜歡。」墨君邪笑的流里流氣。
壞男人。
她哼了聲,「我要我的面具。」
「出去了就給你。」墨君邪只能這麼說,「我讓人找回來,成嗎老大?」
這還差不多。
墨君邪把顧長歌迎到了他的帳篷里,地上躺著一個將領,正是那六個人中的其一。他已經完全昏迷過去,身側還有一灘血,顧長歌下意識的皺眉,墨君邪注意到,沉聲問,「還不打掃乾淨?」
無浪立刻差人去辦,順便把顧長生給拖走。
等帳篷里處理乾淨,墨君邪才講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方才地上躺著的人叫劉豫,早前就一直跟著他,原本忠心耿耿,後來不知被墨明煦許下什麼誘惑,漸漸開始走漏消息。
起初都是一些沒什麼用的小情報,估計這回被墨明煦逼得很,才會把上次的計劃傳遞出去。
「上次的計劃,就是故意設的陷阱吧?」顧長歌聽完問道。
墨君邪一愣,意外的看著她,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聰明,「對,給他加把火而已,不過,你怎麼猜到的?」
不能算猜,顧長歌但笑不語,只能算她太了解墨君邪的德行,他那麼精明,肯定早早的發現有內奸,化被動為主動,故意設計讓對方露馬腳。
他總是這樣,一環扣一環,讓人無處可逃。
她欣賞他,敬佩他,愛慕他。
墨君邪是個識趣的人,知道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笑了笑,湊近幾分問,「對了,你想要什麼報酬?」
顧長歌剛要回話,無浪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說是阿水來了。
「要什麼?」墨君邪仿若未聞,「要什麼我都給你。」
顧長歌笑笑,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她指向外面,「你不能喜歡她,不能喜歡別的女人。」
「哦……」他拉長聲音,「你這不是一個條件,是兩個條件。」
「你說了我提什麼你都答應的。」
「但你只能提一個。」
「那你之前沒說只提一個。」
「我現在說了。」墨君邪笑眯眯的提醒她,「只能提一個哦!我再給你次機會,這回說了就不許變了。」
他哄小孩子一樣的溫柔嗓音,實際上是個大混蛋。
顧長歌對他豎起中指,「你討價還價的本事還是和以前一樣。」
墨君邪聳聳肩,「想好了嗎?二選一?」
「你只能愛我。」她說,「就這一條。」
墨君邪笑了,沒說同意,沒說不同意,揉了揉她小臉,「耍小聰明。」
跟你學的。
墨君邪讓無浪把阿水送走,併當著顧長歌的面,鄭重聲明,以後阿水再來,也都推脫不見。
之後他給她找到了面具,才讓她離開。
顧長歌回到營帳,只有顧長生在,晏行不知去哪了,她躺下來后打聽,才知道晏行混的不錯,當上了隊長,率領著一隊兵接了巡視的活計。
「厲害厲害。」顧長歌稱讚,「想不到他除了會易容,當兵倒也是一套一套的。他混的好了,咱們以後又能抱上大腿了。」
顧長生忍不住嘲諷,「墨君邪的大腿還不夠粗?」
話還沒落,就被顧長歌一巴掌拍腦門上,「你自個打不過他之前,沒事別去挑釁他,不然也是白吃虧。我聽說他給你找了個將軍,讓你跟著他練?」
「嗯。」顧長生不情不願,「趙將軍功夫很厲害,我很崇拜他。」
「那就好好練。」她說,「別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今天不練了?」
「等下就過去。」顧長生說,忽然想起什麼,他鬼頭鬼腦的四下看看,見沒人才壓低聲音道,「姐,有你的一封信。」
「誰給的?」她問。
「不知道,沒你的同意,不敢看,晏行給我的。」他說著從床鋪下面翻出來,遞給她,「你慢慢看,我去訓練了。」
顧長歌緩緩打開,信上的摺痕還是嶄新的,應該是寫了沒多久。
當看到最下面的落款時,她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再次確定沒人,才繼續看。
「二十三日晚,訓練場最西邊的帳篷里見面,有關墨君邪的生死,來不來隨你。」
署名墨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