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撩到腿軟
桑夜的話咄咄逼人,墨君邪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他個子挺拔,但肩膀瘦弱,容貌稚嫩,甚至連男人都稱不上,憑什麼跟他搶顧長歌。
墨君邪收回視線,依舊是之前的話,「不許去。」
頓了頓后,又加了句,「否則就算違反軍令。」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抓住我!」桑夜說完,冷笑著轉身就跑,他的起跑太驚艷,當真如同那離弦的箭,頃刻之間便射了出去。
夏日的風,溫和的像女人的手。
墨君邪反應過來,罵道,「操!」
他提步就去追,身後的一眾士兵反應過來,呼啦啦的跟著追上去。
然而已經晚了。
桑夜年輕力壯,又是在江湖上混過的,撒腿跑起來,就像是脫韁的野狗,他左繞右繞,又是攀高又是爬低,哪怕源源不斷的士兵圍追堵截,他總能麻利的逃脫。
墨君邪沒追到,只看見桑夜的身影,在暗夜裡縱情狂奔,最後一個跳躍,翻過鐵網跑了出去,融進了濃濃夜色之中。
趙堤聞訊趕來,罵罵咧咧的,「這小兔崽子!跑的真他娘的快!將軍,咱們還要不要派兵去追?」
墨君邪擺了擺手,看著那個方向出神。
他知道桑夜會去小樓崗,但是那個地方,有顧長歌。
就算是他要她交出來,依照她的性子,肯定會對著來。
墨君邪不想惹得她再不高興。
「不追了?」趙堤嘟囔,「便宜了那孫子!」
其實趙堤很好奇,桑夜才立下大功回來,到底哪裡得罪了墨君邪,可是看將軍的臉色沉的厲害,他悄悄掂量了掂量自己腦袋,機智的閉上了嘴巴。
墨君邪邁步往回走,到了帳子口,看見陸叔夜還等在這裡。
他沖著他微微頷首,「還有事?」
「沒事,我這就出發了,跟你說聲。」
陸叔夜辦事穩妥,給人相處的感覺很舒服。
墨君邪聞言點頭,「一路順風。」
「好。」
「到了的話…今天的事,什麼都別跟她說。」墨君邪最後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陸叔夜挑眉,唇角勾了勾,他剛才圍觀了那場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自然知道,這會墨君邪說的是別告訴誰。
他不會主動說,但如果被人問起來的話,說不說就看心情了。
陸叔夜心中思忖著,揮手和墨君邪告別。
他行了將近三天的路程,到的小樓崗,沒想到在城門下,和桑夜恰好碰上。
桑夜對陸叔夜的印象還不錯,不咸不淡的和他打招呼,「你走的挺快啊。」
「還是你快。」陸叔夜指了指身下的馬,「我騎馬來的。」
桑夜聳聳肩,「已經讓人去通報了,等下就會有人來接我們。」
來接他們的人,不是蕭蕊,也不是顧長歌,而是個眼生的小士兵。
兩個人期待的眼神,稍稍收斂,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等進到小樓崗,才發現這座城池,真是小的可憐。
全城約莫才三千多口人,但之前駐紮在這裡的士兵卻有將近一萬多人,由此可見,行軍打仗之人,都知道小樓崗的地理重要性。
顧長歌現居住在小樓崗的府衙上。
剛到府衙門口,正好碰見外出的蕭蕊。
蕭蕊先是看見了桑夜,笑嘻嘻的打趣,「剛立功就來找長歌啊?」
「想她。」桑夜毫不避諱自己的感情,懶散的視線,頓時變得晶亮亮,「她在裡面嗎?」
「在啊。」蕭蕊聳肩,「你進去吧。」
連續趕了三天的路,原本有點疲憊的桑夜,渾身變得有勁十足,他一本正經的跟蕭蕊道謝,提腿大闊步的往府衙里走。
桑夜一走,陸叔夜乾巴巴的站著,異常顯眼。
蕭蕊站著沒動,等男人走到跟前,才踮起腳金親他的唇,「回來了?」
「嗯。」他吻得深了點,唇齒之間含糊不清的道,「想你,就來了。」
男人有段日子沒抱她,一個吻便點繞所有的身體記憶。
他的大掌托住她的腰身,摩挲著往上遊走,下一秒,女人重重的咬在他唇上,他睜開眼看著她,無聲控訴。
「這是大白天,你注意著點影響,好歹我現在可是戴罪之身,要是被墨君邪知道,指不定又要打我一百個板子。」蕭蕊其實挺膈應這件事的,當著顧長歌的面,不好再提墨君邪,但現在對著自己男人,心頭的委屈更多了。
陸叔夜聞言,眉頭登時皺起來,「一百個板子?誰敢打你?」
「還能是誰?」蕭蕊翻白眼,索性也不外出了,拉著他往府衙上走,邊走邊把被顧婉婉冤枉的事情,講了個來龍去脈。
陸叔夜聽著的時候,周身氣壓不斷下降,等聽完了,臉色已經鐵青。
他拳頭握的緊緊的,「不幹了!咱們這就回寨子,這江山落誰手裡,都一個樣!」
蕭蕊一聽,連忙拉住他,安撫道,「我當時想的也是這樣,可是,這裡還有長歌。」
她欣賞顧長歌,喜歡她,被她身上的魅力深深折服。
有這麼一個女人,真心誠意的待她,作為她的知己,蕭蕊覺得,此生難得。
她的這些情緒,陸叔夜都知道,只是……
他把她拉到身邊,捏住她的小臉,「顧長歌便任由墨君邪這麼欺負?」
蕭蕊聳聳肩,「所以她到這裡來了,我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看樣子,是傷了心吧……」
換成誰被心愛的男人,這樣對待,何止是傷心,簡直要開始懷疑人生。
奪下了小樓崗,墨君邪派來駐紮此地的將軍都已經到了,但顧長歌卻拒絕回去。
回去做什麼,看著那兩個人辣眼睛嗎?
陸叔夜頓了頓,「我看桑夜就挺不錯,應該能讓她心情好一點。」
蕭蕊見自己男人提到這茬,立刻來了精神,「我就是這麼說的,可長歌覺得…不能吃嫩草。」
不能吃嫩草的顧長歌,絲毫不知道他們兩個的議論,因為此刻的她,相當無奈。
桑夜的到來,無疑是意料之外。
更更更意料之外的是,桑夜帶來了許多小玩意。
有陶瓷擺件,還有帖簪子,上面鑲了顆珍珠,他親手在路上雕刻的她的人像,還有他上廟裡求來的護身符,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喜歡嗎?」桑夜端正的坐在對面,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緊張又期待。
顧長歌輕咳聲,「喜歡。」
「喜歡就好。」桑夜展顏,邪里邪氣的笑,「喜歡都給你。」
「這麼多?」顧長歌驚訝,婉拒道,「我拿其中一個就行了,其餘的你可以送給別人。」
「哪裡有什麼別人?」桑夜皺眉,「只有你,我只喜歡你,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你不要我就扔了。」
「……」
猝不及防的深情告白,讓顧長歌招架不住。
少年的眼睛里,充滿了揚帆起航時的躊躇滿志,顧長歌覺得,他可能對喜歡有什麼誤解。
「桑夜。」顧長歌決定正經的告訴他,「我們不合適,你喜歡我,我是不會接受的。」
「你不是和墨君邪和離了嗎?」他收斂起笑容,雙手環胸的靠在桌上,「是嗎?」
「是。」顧長歌點頭。
「那我們有什麼不合適的?」
「年紀,性格,身份,追求。」顧長歌道,「都不合適。」
桑夜見她這麼認真,下顎微微繃緊,他定定的看著她,沉吟片刻后笑出聲,「你繼續說。」
他表現的太過於平靜,顧長歌張了張嘴,儘力斟酌著溫和的詞語,繼續道,「我年紀比你大好幾歲。」
「三歲而已。」桑夜接過話音,「我不介意。」
「你和我性格不合,我不喜歡你的性格。」
「我可以改。」桑夜還是笑的壞壞的,眼睛很亮很深,「你喜歡什麼性格,我就改成什麼性格。墨君邪那樣的嗎?」
「不關他的事,你沒必要為了我改變自己。」
「我願意。」桑夜道,「如果能夠讓你,多喜歡我一點的話,我願意改。」
少年的感情熾烈而洶湧,他簡單大方,目的明確,顧長歌竟然覺得有點吃力。
和他似乎…怎麼都說不明白。
「我們追求不同,我只想幫他拿下這個天下。」顧長歌道。
桑夜想了想,直起身來,他走到她跟前,雙手撐在椅子上,正好將顧長歌罩在其中。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的追求就是你,你想做什麼,我都跟隨你。顧長歌,你剛才說的都不是問題,年紀不是,身份不是,追求不是,甚至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問題。我喜歡你,想要保護你,你接受最好,你不接受,也沒關係,因為我還是會喜歡你。」
「……」
顧長歌的老臉都紅了,這麼近的距離,這麼直接的告白,來勢洶洶,如同巨浪把她壓在下面。
不得了。
嫩草把她撩到腿軟。
桑夜說完,輕輕的笑笑,他拉開了點彼此的距離,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無所謂,我認定了你,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這番話對桑夜來說,只是純粹的一訴衷腸。
對顧長歌來說,卻成了煩惱。
晚上她找到蕭蕊,跟她說了這件事,本想讓蕭蕊幫忙想想辦法,哪知道她卻笑眯眯的慫恿,「我倒是覺得桑夜挺不錯,反正比墨君邪好,對了,聽說墨君邪已經出兵要攻打孟州,估計兩天後就會到這裡。這回過來,還是帶了顧婉婉,你看你是再被他傷害幾回,徹底死透了心,還是就地悔悟和小傢伙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