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裝純令她噁心
心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圈通紅的抬起頭。
她看向墨君邪,目光中除了委屈,還有深深的迷戀。
顧長歌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她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在想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
停下來休息的隨行士兵,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個個悄悄看過來。
顧長歌斂眉,有些微微不悅。
她不喜歡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分散墨君邪的注意力,同樣不希望因為這些來頭不明的女人,破壞墨君邪的名聲。
深冬的傍晚,寒意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
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沒必要在這裡耗費時間。
顧長歌決定,快刀斬亂麻。
剛剛有了主意,余光中看見墨君邪拎著心兒的衣領,將她拉出懷抱。
他挑著眉看她,似笑非笑,「她打你?」
心兒咬著唇瓣,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遲疑的點點頭,「心兒臉上都是巴掌印…」
她皮膚白,痕迹很明顯,右邊半張臉上,印著五個手指。
顧長歌哼了聲,冷靜的迎上去說道,「我正在睡覺,心兒姑娘恐怕有所不知,我睡覺時警惕性很高,一旦有人靠近,迷糊之中身體會先一步做出反應,我打你固然是我不對,不過心兒姑娘以後還是要注意點,在別人睡覺的時候,管好你自己的手,別往我臉前放。」
「我…我沒有。」心兒小聲的反駁道,「沒有把手往你臉上……」
「沒有?」顧長歌眯起眼睛,打斷她道,「看著我的眼睛,再告訴我你有沒有!」
濃沉沉的夜色,翻滾著由遠及近,晚風吹動衣角發梢,兩個女人迎面對峙。
顧長歌瘦長的身體,站的筆直,像是棵固執的松柏。
心兒從不知道,一個女人都可以有這麼強勢的氣場,她被她所震懾,抿了抿唇,就連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我問你話呢!」
她的沉默,讓顧長歌感到不悅,秀氣的眉皺起來,定定看著她,「說!」
心兒哇的又哭出聲,「我…我就是…你臉上有東西,我想給你拍掉……」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顧長歌哂笑,她的眼睛一絲不苟的落在她身上,「嗯?」
「有……」
「哦。」顧長歌聳聳肩,對墨君邪說,「事情就是這樣,她把手伸過來,我睡夢之中打了她。我跟她道歉,心兒是不是也應該跟我道個歉?」
三言兩語之間,原本想要就此在他們二人之間搞點矛盾出來的心兒,深深的意識到顧長歌的可怕。
那是個理智、厲害的女人。
她的那點小心思,在她面前,無處遁形。
心兒看見墨君邪的臉上,出現不耐煩的神色,她知道,他很寵愛顧長歌,飛快的稍作思量,她啞著嗓音,可憐巴巴的看向顧長歌,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這回是我做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管好你的手,別動不該動的人,這回你運氣好,我手邊沒劍,如果我劍在手,你有沒有命留著哭哭啼啼,還是一回事。」她平靜的說完,涼涼的掃了心兒一眼,轉身鑽進了車廂里。
天生的弱者,會讓人同情。
假裝成弱者,只會讓人噁心。
顧長歌自從待在墨君邪身邊,見過不少女人,她們看墨君邪的目光都是大同小異。有時候人和人的差別,就在這裡。
別人看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會惋惜,會自卑,會遺憾,同樣也有人會渴望,會貪婪,會嫉妒,會不擇手段得到。
心兒這種女人,乍看嬌小柔弱,實際上野心能吞天。
顧長歌看得出來,墨君邪不會看不出來。
心兒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實際上是他們兩個人都懶得拆穿她。
她坐端正位置后,見心兒沒跟上來,沖著外面道,「還不上車?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繼續出發!」
墨君邪忽然出聲命令軍隊,他從馬車上跳下去,提步要往前面走。
心兒心中不安。
全程墨君邪都一言未發,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更加不確定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的墨君邪厭煩了。
如果要是讓墨君邪不高興,那麼她以後還能再纏著他嗎?
心兒怯生生的叫住了墨君邪,她小心翼翼的問,「將軍,是不是心兒哪裡做錯了?心兒不是故意的,將軍不要不理心兒,心兒什麼都不懂……」
喋喋不休之中,墨君邪朝著緊閉的馬車看了眼,忽而笑了。
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笑意涼薄,即便眸中森涼一片,卻仍無法阻止他的瀟洒肆意。
心兒感覺到她的心尖尖都在發顫。
「心兒。」墨君邪聲音低沉,鑽入她的耳膜,一併刻進她的心裡,她因此而暈眩,茫茫然的抬頭看向他,迷糊的道,「嗯?」
「別招惹我,也別招惹她,聽明白了嗎?」
他說完拍拍馬車,示意她上馬,準備趕路。
一顆飄飄然的心,還未開出花來,就已經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好幾瓣兒。
心兒嘴角抽了抽,沒控制好情緒,眼睛再度發熱。
墨君邪那番話,無異於是在拒絕她。
她捂住臉,耳邊的風灌進來,車轍聲緩慢的響動起來,沒有人注意到她,就連她險些掉下馬車,都沒有人在意。
心兒使勁抹了把臉,狠狠咬了咬唇。
她不甘心。
不要讓她招惹的,她偏偏就要招惹。
心兒迎面感受著寒風,身上陣陣涼意吹來。
她清醒了之後,等眼淚乾涸了無痕迹后,才鑽進馬車。
馬車裡的顧長歌,依舊若無其事的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
心兒的手指悄悄對了對,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行軍路程,很是迅速,全軍出擊,中途沒有停留。
隔天早上,到達孟州城。
墨君邪接到顧長歌,見她迷迷糊糊沒睡醒的樣子,索性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攔腰抱起,在眾人的吆喝起鬨聲中,滿臉笑意的擁著她,前往府衙。
他們離去的背影,親昵而恩愛。
心兒嘴角繃緊,等看見不遠處的單濤時,忽然又笑了,她甜膩膩的衝過去,笑的燦爛,「單濤哥哥!你回來了?」
「嗯。」單濤常年陰沉的臉上,減去幾分一絲不苟,而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回來了,心兒也辛苦了吧?走,跟著我回去休息!」
「好!」心兒乖巧的道,「還是單濤哥哥對我好!」
單濤和那群只會喊打喊殺的男人不一樣,他心思縝密深厚,機智而敏感,心兒話一說完,他就下意識的看向女孩的臉。
雖然還是笑著,但眼底藏匿著哀愁。
單濤皺了皺眉,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忍不住沉吟下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厭煩顧長歌。
當初想方設法要把顧長歌趕走,沒想到非但沒成功,反而因此讓自己和墨君邪之間,產生了隔閡。
單濤總覺得,顧長歌是個紅顏禍水,待在墨君邪身邊,遲早有一天會把他害了。
不過,好不容易他和墨君邪之間,關係有所緩和。
單濤不想再鬧出什麼矛盾。
關於心兒對墨君邪的感情,他暫時假裝不知道。
墨君邪是個很有主見的男人,尤其在女人的事情上,他認定的,哪怕所有人都說不好,都改變不了他的看法和決定。
更何況對方可是顧長歌。
聽說他們兩個,最初還是墨君邪主動追求她的呢!
想到心兒看向墨君邪的眼神,單濤心情複雜,真不知道在太年輕的時候,遇見驚艷的人,對於她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這廂單濤因為心兒的少女心事,而愁眉苦臉。
那廂墨君邪同樣因為心兒的事情,不得安寧。
顧長歌被他抱著回到房間后,便讓女婢把小無憂給抱了過來,長時間沒見到兒子,母愛泛濫的她,抱著兒子親個不停,小無憂咿咿呀呀說不清楚,即便這樣,顧長歌也能樂上半天。
眼看著日頭偏移,墨君邪擔心她一路奔波,累到身體,關切的在旁邊發問,「媳婦,兒子給我抱,你要不要去休息會?」
顧長歌對著小無憂,大眼瞪小眼,完全無視了他。
「……」
「媳婦?」
「你累就去休息你的,我沒攔著你,你也別煩我陪我兒子。」
顧長歌語氣不是很好,和她相處這麼久的墨君邪,立馬聽出了不對勁。
他正襟危坐,微微側著臉,仔細觀察了會顧長歌的臉色,試探的說,「媳婦,你知道的,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相信你的。」
顧長歌將小無憂抱在懷裡,她捏捏他的小臉,將含在嘴裡的小手指拿出來,仔細擦了擦,才抬眸瞥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白天你打心兒那件事。」墨君邪坦白說,「就算是你打了她,我也不會拿你怎樣。」
還算說了句人話。
顧長歌嘴角彎了彎,仍舊賭氣的沖他翻白眼,「她一個小姑娘,我才不會無緣無故和她過不去,她不來煩我,任她怎麼裝純,我都不會多嘴,但她要是先來招惹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墨君邪看著自家女人,小巧的嘴巴一張一合,臉上不禁浮現笑意,「媳婦你怎麼開心怎麼來,我都隨你。」
「你就說的好聽。」顧長歌略有些煩躁,「真不知道你長這張臉幹嘛,天天煩心事就沒斷過。」
她有時候為他痴迷,有時候又怪他皮囊好。
墨君邪聽著她的抱怨,哭笑不得,「那怎麼辦?不如我去找張人皮面具戴上得了。」
「你可拉倒吧。」顧長歌噗嗤一笑,「反正以後你自己招惹的女人,自己解決,別讓她們來我跟前上躥下跳,聽見了沒?」
墨君邪把手高高舉起,「我才不招惹她們,我只想招惹你。」
兩個人不知何時湊到一起,他呼吸溫熱,落在她唇上。
小無憂睡得香甜,被輕輕放在一旁,墨君邪壓上顧長歌,隱忍的衝刺。
誰都沒有想到,這夜之後,他們不招惹麻煩,麻煩居然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