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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親自找他要解釋

  四個人圍繞著桌子坐成一圈。


  嚴伯緊鄰嚴嬸,嚴嬸右手邊是晏行,而顧長歌就坐在晏行的右手邊。


  氣氛稍顯沉默,雪后的日頭明媚燦爛,充足光線照進屋子,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


  一直沒說話的晏行,忽然開口看向顧長歌。


  他對著那張丑到不能直視的臉,沉默了片刻后,忽而笑出聲。


  「阿爹。」晏行對嚴伯哂笑,「都多少年了,你刻意醜化一個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總用一個丑模子。」


  他伸手在顧長歌的臉上碰了碰,觸及她柔軟的皮膚,挑了挑眉,低聲喚她名字。


  「長歌,好久不見。」


  顧長歌釋然的笑了笑。


  她就知道,瞞不過他。


  顧長歌打掉他還在佔便宜的手,揉了揉臉,問道,「聽說你好多年沒回過家,沒想到啊。」


  晏行笑笑。


  他原本就長得好看,五官是上天的恩賜,眉目勾人,一顰一笑皆是風景。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撲通跪在是嚴伯跟前,鄭重其事的叩首道,「阿爹,多年前因賭氣離家是我不對,這回孩兒回來,就是向您二老賠罪的,希望您二老能原諒我,您二位對我的養育教導之情,孩兒永生難忘。」


  「你還知道回來!」沉默許久的嚴伯,忽然厲聲呵斥,伴隨著丟過來的是一個陶瓷茶缸。


  嚴嬸忙低呼一聲,嚇得接住了那個茶缸,對著嚴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再摔東西試試!要我說,兒子能回來就行!誰讓你當初天天那麼對兒子,咱們兒子多俊的模樣啊,你天天非要往丑里給他弄,換誰誰能受得了?兒子,來你站起來,別理你爹!」


  她從地上把晏行給拽起來,心疼的拍打他衣服,母子兩個旁若無人的說起話來。


  話題自然是圍繞著晏行這些年而展開的。


  晏行就輕避重只說了那些有關於他好的傳聞,對於那些做過的虧心事則一概不提。


  嚴伯雖然明確表現出對兒子的不滿,不過至今為止卻依舊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豎起耳朵聽那兩個人的談話,甚至時不時還戳戳嚴嬸,私下裡問兩句。


  窗外陽光和煦照耀,風在輕輕蕩漾,初春的天空格外明亮湛藍。


  顧長歌的視線由近及遠,看到遠處開在枝頭的花骨朵,脆弱嬌嫩卻飽含生機,一陣風吹過來,那些聚在一起的花苞便化成了一片粉色霞光。


  晏行今年留在蓮花村過年,他在半下午的時候,便開始幫忙處理年貨。


  顧長生之前和晏行有過情誼,見到他來,甚是歡喜。


  他嚷嚷著衝出來和晏行交談,他沒提到那隻斷掉的胳膊,晏行同樣沒提。


  二人邊聊邊幹活。


  嚴嬸不知從哪翻出來一套灰撲撲的長衫,即便如此,穿在晏行身上,依舊英俊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他做起農家活來特別有模有樣,在貼完了對聯之後,殺雞殺魚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他。


  晏行下手乾淨利落,不多時便把一切都處理好。


  他回頭的瞬間,瞥到顧長歌正盯著他一瞬不瞬的看,忽的露出個笑容。


  顧長歌一怔,扭頭跑遠。


  她的離開,在晏行看來,更像是落荒而逃,男人忍不住低沉的輕呵出聲。


  顧長生的聲音在這時傳來,「她還想著回去找墨君邪。」


  「這是她的性格。」晏行道,「別人說的她都不信,一定要自己去看去問。等她撞了個頭破血流,才會毫不猶豫的轉身。想要得到她的心,必須要她先對那個人死心。」


  「可她會死心嗎?」顧長生提起來心有不甘,「他口口聲聲說愛,可在她真正需要他的時候,又在哪裡?」


  誰都沒有回話,只有風靜靜的吹。


  晏行把一根乾燥的柴火丟進火里,跳躍的火星來回舞動,噼里啪啦的聲響突兀響起。


  這番回家,晏行是要待到年後的。


  由於家中來了顧長生等人,原本晏行的床鋪被佔據了,晏行索性直接在地上打地鋪,他就躺在顧長歌的腳邊。


  早在最初墨君邪的軍營里,顧長歌倒是和晏行同床共枕過。


  在她的心裡,完全沒有把晏行當成男人看,彼此太過熟悉,熟悉到她已經忽略了他的性別。


  這晚雙雙睡覺時,非但沒有任何拘謹,反而直接卧談到大半夜。


  要不是嚴嬸催促著他們睡覺,眼看還要說到天亮的節奏。


  隔天一大早,顧長歌起的早,她要爬起來做飯。


  蒸騰的寒氣縈繞在房間里,她一開門,迎面而來的是凜冽的風,吹得她麵皮發緊。


  顧長歌趕緊用手使勁搓了搓臉,才避免凍僵。


  她朝外走了幾步,漸漸看清了院子裡面的一排女人,她們一個個的手裡捧著鍋碗,見到她出來,紛紛露出禮貌的微笑,對著她盈盈行禮。


  顧長歌不明所以中,那群候著的女人已經嘰嘰喳喳開始說起話來。


  蓮花村有自己的方言,語速緩慢的情況下,顧長歌能聽懂,眼下一個說的比一個急,生怕被人搶了話似的,他們對著她嗷嗷叫個不停,顧長歌只覺得腦袋疼。


  就在她無奈迷茫之際,晏行出現了。


  他用當地方言不知道對著那群女人說了什麼,只見那群女人飛快的將東西放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顧長歌總算得到了解放。


  她虛脫一樣的甩了甩胳膊,又揉揉肩膀,緩緩朝著晏行而來。


  到跟前後,好奇的瞥了眼那群女人留下來的東西,問晏行道,「你剛才跟他們說了什麼?」


  「我說誰是第一個離開的,就有可能除夕夜和我共度。」


  「……」


  然而除夕夜當晚,並沒有一個女子被晏行邀請到家裡來。


  全家六口人,用兩張小方桌子堆在一起,嚴伯和嚴嬸早早的坐了下來,兩個侍衛原本說是要去站崗,被顧長歌制止了同樣坐在飯桌上,晏行包攬了晚飯的重任,他忙活了整整一下午,才做出來一整桌子的大魚大肉。


  等人全部落座,嚴嬸笑眯眯的說讓開動。


  席間少不了推杯換盞,嚴伯自己釀的高粱酒,在地底下藏了好幾年之後,一打開蓋子便覺察到味道香醇,令人沉醉。


  晏行帶頭,兩個侍衛興奮之餘忘記了身份,一個個喝的特別高興。


  嚴伯在一旁冷著臉呵斥,說晏行在外面凈學了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回來,居然都學會了喝酒,而嚴嬸的溫柔目光則始終停留在晏行身上,不時的拍拍嚴伯的手,側頭和他輕輕說著什麼。


  晏行酒量不錯,沒多大會,就把桌子上的三個年輕人都給灌倒了。


  晚飯到這裡,接近結束。


  藏藍色的天空宛如濃稠的琉璃,其上有斑點星光點綴,美不勝收。


  嚴伯嚴嬸上了年紀,雖然是過年,但已是深夜,離開飯桌后便去休息了。


  剩下的三個男子,僅憑晏行一人之力,將他們全部都扛到了床上。


  忙完這一切,他靠坐在門框上,不停的喘氣。


  顧長歌發笑,遞過來一張手帕,晏行沉默的接過,在臉上胡亂的蹭了蹭之後道,「出去走走?困不困?」


  「不困。」


  「那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小院,枝頭上光禿禿的,偶爾掛著細碎的冰凌,在燈光照耀下,顯得出幾分晶瑩剔透,宛如水晶一樣璀璨奪目。


  天色已晚,即便是有著春節的喜慶氣息,村子里大部分都已經熄燈睡覺了。


  放眼望去,萬物籠罩在一片寧靜黑暗中之中。


  蓮花村昨晚又下了薄雪,走在路上,四周咯吱咯吱作響。


  顧長歌抬頭看了看夜色,如水一般澄澈,她看得太認真,沒有注意到腳下有個低洼,一腳踩上去,沒站穩后搖搖欲墜要摔倒。


  從旁邊及時伸過來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晏行的聲音隨之而來,「小心。」


  他手掌溫熱,輕輕放在她的腰身上,指尖調皮的戳了下她的腰窩,顧長歌受不住痒痒的笑出聲,「別鬧。」


  她推搡了下晏行,他把手收回來,轉而緊緊握住她的。


  顧長歌察覺到不對勁,腳步微頓,卻怎麼都抽不出來。


  「放手。」


  「山路難走,我拉著你。」


  晏行說完,又緊了緊她的手,顧長歌無奈,瞪圓了眼睛看他幾眼,亦步亦趨的跟上。


  兩個人去的是祠堂。


  每個村子都有一座祠堂,供奉著各路神明還有先祖。蓮花村的祠堂坐落在緊鄰著村子的後山上,在晏行的帶領下,他們穿過帶著雪水的樹林,站在了祠堂門前。


  大門左右掛著兩個紅艷艷的大燈籠,威武莊嚴的石獅端正的立在,從下向上看去,能夠感受到森然與肅殺。


  晏行推開大門,二人緩步走進去。


  他一一在那些靈牌前頷首叩拜,之後在左邊的一排長凳上坐下來。


  顧長歌跟過去,縮成一團,使勁的搓手。


  寒意凜冽,走了一路手腳痛的毫無知覺,她的動作被晏行看到,直接拉著她的手放到唇瓣,他呼出熱氣,熱氣滲透她肌膚的每個毛孔,暖意氤氳開來。


  掙扎無果,顧長歌看向晏行。


  他彷彿毫無察覺,長長的睫毛在暖黃光線照耀下,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開口,「怪墨君邪嗎?」


  顧長歌一怔。


  談不上怪,只是對他的失望積攢了一層又一層。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會被那厚厚的失望壓彎脊樑。


  顧長歌在等,等一個讓她毅然決然轉身離去的借口。


  「三天後我回孟州。」她轉過頭看著晏行,「我會親自找他要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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