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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心兒絕對有問題

  顧長生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醒過來的。


  他腦袋昏昏沉沉,像是灌了漿糊似的。


  眼前的視線,起初是模模糊糊的,後來才變得清晰起來。


  他看見了明亮的陽光,聞到了清新好聞的熏香,聽見了燒的旺盛的碳爐子。


  這不是在監獄。


  顧長生環顧四周,在看見趴在他塌旁的女人時,驀地身子僵硬。


  她…她怎麼在這裡?


  糟糕!


  他懊惱的撓了撓頭,回想起暈過去的場景。


  大雨瓢潑似的往下倒那會,他感覺胳膊截面處,陣陣刺痛襲來,他知道那隻胳膊成了什麼模樣,他以為熬過一段日子等傷口結痂就會沒事,直到後來的痛感讓他頭昏腦漲的跌倒,驚到了獄卒。


  巡邏的獄卒知道他的情況后,在他耳邊大驚小怪的說了許多話。


  再後來…他完全不記得。


  不過,看目前的情形,怕是他們通知了顧長歌。


  顧長歌的性格,他很清楚,等她醒過來,肯定又要吵他一頓。


  她的吵罵是關心是在意,這些他都懂,所以在想起來她橫眉冷對的模樣時,才會不經意的勾起嘴角。


  心裡胡亂思索著,顧長生的眼神不經意的四下打量。


  他很快認出來這是在墨君邪的帳篷,原本平靜無常的俊臉上,立刻寫滿了煩躁,但讓他感到更加煩躁的,是在碳爐子旁邊,坐著個雍容華貴的男人,此刻正與他的視線對上。


  他沉穩冷靜,擁有上位者的從容矜貴。


  而他熱血憤怒,攜帶著年少無畏的愛恨。


  雙方互相審視,卻誰也沒有說話。


  顧長生滿是敵意,警惕的看著墨君邪,冷嗤著呵道,「我不會感激你的!」


  「我沒想要你的感激。」男人輕飄飄的勾唇,他手中還握著捲軸,看起來從容淡定,「你胳膊的情況應該早點說,如今還要再一次經受那種結痂恢復的痛。近來這段時間陰雨連綿,春天裡總是這樣,大夫看過你的傷口,囑咐要注意保暖,還有……」


  「你要裝到什麼時候?」顧長生聽不下去,打斷他說道,「你以為我會和她一樣,被你假惺惺的表演所欺騙嗎?墨君邪,你還記得你和她一起送我去軍事學院的事情嗎?」


  「記得。」墨君邪放下手中的捲軸,他目光平靜的看向他。


  「記得那座溫泉山莊嗎?」顧長生深吸氣,胸口起伏的問,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只要一不小心,隨時都會竄出來變成凶獸,惡狠狠地咬斷他的脖子。


  「記得。」墨君邪等著他繼續開口,他記性好,更何況那是有關於顧長歌的事情,點點滴滴他都銘刻在心。


  「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顧長生忽然情緒崩潰,他抓起手邊的枕頭丟給他,墨君邪沒有躲閃,他抬手將枕頭接住后,又聽他繼續質問,「是誰口口聲聲說對她是認真的!又是誰把她傷的遍體鱗傷!是不是你?你就說是不是你!」


  面對著他字字誅心的詢問,墨君邪無法逃避。


  「是我。」


  這些天來,顧長生不止一次的想這麼問他,如今真的得到他的回答后,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苦笑著搖頭,「你若是做不到,就不該那麼騙我,我若是早知道你會這樣對她,又怎麼能讓心蒙了豬油,把她交到你手裡!」


  帳篷里靜悄悄的,陽光安靜而和煦,微風吹動,捲起門帘的一角。


  顧長生看見外面晴好的光線,照到地面成白晃晃的一片,他覺得疲憊,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君邪淡淡的道,「我對她從來沒變過。」


  「我不會再信你的。我會把她保護的好好的,誰也別想傷害她,是你也好,或者是別人,只要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算拼了這條命,都要給她出氣。」顧長生捏緊拳頭,「我要休息了。」


  墨君邪的唇角幾經變化,才扯平了唇線,「好,我去看看煎的葯。」


  葯煎好后,正好趕上顧長歌休息回來。


  她昨晚守在床邊,今天早上才被他趕去休息,大概是洗過了棗,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清新的香氣,墨君邪想起來手中端著的托盤,想了想對她說,「葯煎好了,你來喂他吧。」


  顧長歌接過托盤,漆黑的眼睛砍了他幾眼,抿唇說道,「謝謝。」


  「不用這麼生疏。」他說,「縱然你不再愛我,也不必將我當成陌生人,對你對我而言,都會心痛,我待你好,你接受便是。」


  她偏開視線,扭頭走向床沿。


  顧長生被她溫柔的喚醒,他們兩個相處,畫面總是很溫馨,溫馨到讓一旁的墨君邪,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娘親。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呢,又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簾外倏然下起綿綿的小雨,宛如羽毛一樣,落在人的心頭,不留痕迹。


  顧長歌和顧長生旁若無人的說話,弟弟喋喋不休時,姐姐彎著眉眼溫柔聆聽,她掌中托著的瓷碗,原本滿滿的葯汁,就這樣不動聲色的見底。


  直到顧長生的眼皮子不停往下垂,顧長歌才想起來詢問,「這葯汁裡面是不是有助眠的成分?」


  「嗯。」墨君邪回過神,點頭說道,「長生身子虛,近期要以休息為主。」


  顧長歌聽完扭頭,虎著臉彎腰,一本正經的對他說,「你先睡覺,等你睡醒了之後我們再繼續說,你放心,阿姐就在這裡陪你,阿姐哪裡都不去。」


  「好。」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似的抱住她的一條胳膊,顧長歌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纖纖玉手撫在他額頭上,「快睡,我不走,諾……」她指了指被他緊緊抱著的胳膊,「想走也走不了。」


  「阿姐真好!」顧長生嘻嘻一笑。


  顧長歌心裡被觸動,戳了戳他的額頭,「我的長生也很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哈哈!」他被哄得心花怒放,「那阿姐…我先睡了…有點困……」


  顧長生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戛然而止。


  帳篷里一直有人聲的時候,不覺得四周寂靜,驟然停下來,才發現靜的能夠聽到顧長生的呼吸聲,簾外雨打芭蕉的落水聲,還有從遠處傳來的士兵佩劍撞擊聲音,古老而沉重,帶著真實的生活氣息。


  顧長歌視線緩慢移到男人身上。


  他吊著二郎腿坐在軟榻上,神色慵懶,手中拿著一本捲軸,正在細細品讀。


  偶爾有風吹動帘子,綿綿的雨絲飄進來,那雨絲晶瑩剔透,落在他的褲腳上,他長睫微垂,眉目清冷,渾然不覺自己有多美好。


  顧長歌看得出神,幾乎要忘記何年何月。


  忽然,帳篷外響起一陣陣凌亂的車馬聲,緊跟著有重疊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她和墨君邪不約而同的抬眸,四目相對,他濃黑的眼睛里染上笑意,沖她眨眨眼睛,「在偷看我嗎?」


  「沒有。」顧長歌脫口而出,「你想多了。」


  「沒有便沒有,你臉紅做什麼。」墨君邪放下捲軸,他站起身整理長衫,似笑非笑的繼續道,好像更來勁兒了。


  顧長歌開口之前,那沉重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士兵朗聲彙報,「屬下求見將軍!」


  墨君邪距離門口很近,掃了眼顧長歌后,直接闊步走過去,把門帘掀開。


  出現在視線里的是個精瘦的士兵,他長得很具有辨識度,顧長歌印象深刻,因此只需一眼,就認出來正是派過去護送心兒離開的那四個人之一。


  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


  顧長歌勾了勾唇,已經猜到了原因。


  果不其然,士兵叩首之後,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情況:護送心兒的路途上,接連兩天都是雨天,他們走的那條山路,很不湊巧的居然遭遇了泥石流,當時情況驚險,幾個人拼了命護的心兒一命,然而大概是當時撞到了腦袋,或者是受到了驚嚇刺激,心兒居然昏死過去,再沒醒過來。


  「小的們不敢耽擱,生怕心兒姑娘有什麼意外,這才拉著她回來,懇請將軍的發落。」


  士兵說完,恭恭敬敬的再度行禮,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連頭都不敢抬。


  顧長歌瞥了眼墨君邪,沒想到那人居然也在看她。


  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沒開口,但那雙眼睛彷彿會說話:小歌兒猜的是正確的——


  心兒絕對有問題。


  顧長歌翻了個白眼,她相信墨君邪或許很早就察覺到了心兒的異常,她的出現時機很巧合,她在軍營裡面的表現又太過收買人心,根本不像是一個那般年紀的女孩,能夠做出來的心機和手段,所以,在她提出來要將心兒送走之後,墨君邪將計就計,就是為了一試真假。


  現在答案清晰明了。


  「將軍打算怎麼處理?」顧長歌很好奇,她重複問道。


  墨君邪重新把問題推給她,「這件事情上,我都聽夫人的。」


  她撩了撩額前的碎發,看向士兵,平靜而審視的說,「既然遇到這種意外,別的暫且不說,心兒姑娘昏睡不醒,先找個大夫看看是什麼情況,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沒有辦法跟單濤將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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