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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上了我的床,你還想跑?

  派去請法師的士兵,在夜晚時才歸來。


  本以為他們會帶來好消息,哪知全部鎩羽而歸。


  被眾人傳的神乎其神的法師,是個相當有脾氣的,在得知是要進軍營后,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拒絕?」墨君邪哂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彙報情況的士兵瑟瑟發抖,「小的…小的不敢說!」


  "說。」墨君邪沒什麼耐心,冷著一張臉冷哼道。


  他手指修長如玉,捏起瓷碗里的玉勺,輕輕攪動溫熱的白粥,隨後將勺子遞到小無憂嘴邊。


  顧長歌在帳篷里陪著顧長生,孩子暫時交給他帶。


  士兵意識到自己在走神,忙打了個機靈,他繼續之前的話題,磕磕絆絆的道,「那大師說…說咱們軍營有不幹凈的東西,他不願意來!」


  小無憂吃粥吃的很開心,嘴角沾滿了飯漬,仍傻呵呵的咧嘴笑著。


  墨君邪眉目溫柔的幫他擦了擦嘴,再抬起頭看向士兵時,眸中只剩寒涼。


  士兵更覺駭然,縮著脖子不敢做聲,他看見墨君邪漠然的挑眉道,「這世界上,從來只有本王選擇別人的份,還從來沒有哪個人能選擇本王。他不願意來,那又如何,本王讓他來,便是綁都要給我綁過來!聽明白了嗎?」


  「是!」


  墨君邪下了命令,士兵們莫敢不從。


  當天深夜,那心高氣傲的法師,就被五花八綁的送進了軍營。


  墨君邪親自接見了這位法師。


  法師約莫有四十來歲,小眼睛薄嘴唇,蓄著鬍鬚,他身材修長纖細,穿著灰色的道士服,一頂道士帽籠住灰白長發,單從外貌來看,頗像是正經的尋仙問道之人。


  只是他現在的表情,非常不悅。


  墨君邪才不管他高興與否,沒什麼情緒的讓人搬來張椅子,示意法師坐下。


  「哼!」


  法師對被綁架這件事非常不屑,此刻恨不得把鼻孔對著他。


  墨君邪無所謂,「不坐便不坐,本王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沒什麼心情應付你,今日請你過來,無非是為了救人。你人來都來了,就好好給本王看看,如果真有鬼祟,那你便給本王收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倘若沒有,讓本王知道是你裝神弄鬼的話,後果……」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清楚,點到為止即可。


  他就此頓住,輕嗤了聲后,擺擺手,示意士兵帶法師去查看心兒的情況。


  法師前腳剛走,顧長歌後腳就掀開了帘子。


  「小無憂睡著了?」她看墨君邪輕拍著懷中的寶寶,輕聲細語的問道。


  墨君邪微笑著點頭,「剛睡著,你小點聲,別吵醒他。」


  顧長歌立刻瞭然,她踮著腳尖一步步挪到跟前,低頭看睡著的孩子。


  恬淡寧靜,瞬間讓她的心平和下來。


  「把他放到床上去睡吧。」她看了會,偏頭跟墨君邪說。


  「好。」墨君邪說完,忽然扭頭沖她笑了笑,那溫柔的一抹弧度,讓她的心彷彿落在軟綿綿的雲朵上。


  等顧長歌再回過神來時,墨君邪正抱著孩子起身,從她身邊經過。


  她無聲注視著他,看他將小無憂放下,看他體貼的搭好被子,看他情不自禁的彎腰在孩子臉上落下一吻,看他直起身來悠悠然和她四目相對。


  顧長歌笑了笑,聳肩道,「謝謝你。」


  「還說謝謝?」墨君邪挑眉,「本來他就是我和你的孩子,說謝謝做什麼。」


  顧長歌無言以對,乾巴巴的嗯了聲。


  墨君邪走到跟前,拉住她的手腕,顧長歌怔然,就這麼任由著他牽著,走到書桌跟前。


  他輕按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椅子上,而他則依靠在書桌旁,長腿修長作為支撐點,懶洋洋的傾身望著她。


  夜晚很靜,二人的距離很曖昧。


  顧長歌覺得有一股暖熱從心底往上竄,她輕咳了聲,嗓子有點喑啞,「不早了,沒什麼事的話,我準備睡覺了。」


  「在趕我走?」墨君邪明知故問。


  「……」顧長歌默不作聲,她這副小樣子,反而惹得墨君邪心裡頭煩躁不已。


  他沒繼續追問答案,轉而說道,「那個法師請過來了。」


  「啊?在哪裡?」說起正事,顧長歌立馬認真起來,「已經請過來了嗎?」


  墨君邪苦澀的勾勾唇,失落的情緒一閃而過,「已經去了心兒的帳篷,要不要去看看?」


  顧長歌點頭,等不及墨君邪前面帶路,她站起身後,大闊步的往外走。


  「女人,你倒是等等我啊。」墨君邪無奈的在身後喊道,即便這樣,一馬當先的小女人,腳下只是一頓,便又繼續前進。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到心兒的房間。


  法師正檢查完畢,眉頭緊鎖的走來走去。


  墨君邪一出現,幾個大夫呼啦啦的行禮,他懶得理會,徑自走到法師跟前,居高臨下的問,「有什麼發現?」


  他天生強勢,直接慣了。


  法師清楚處境,如實回答道,「回將軍,的確是有鬼祟作怪!」


  「哦?」墨君邪故作震驚的道,「那可怎麼辦才好!法師可有辦法?」


  他表現出茫然無措的模樣,真真切切騙過了在場的人,唯獨身後的顧長歌,微微低下頭,唇角忍不住上揚幾分。


  這個男人捉弄起別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法師被問話,見墨君邪居然信了,心下更有了幾分把握。


  他將準備好的台詞,不疾不徐說出來,「辦法,自然是有的,無非是做法驅邪,只不過做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請將軍稍等……」


  話說到這裡,法師故意頓了頓,然後伸出左手,掐著指頭算了一番后,他捋著鬍鬚道,「明日末時,貧道會在軍中做法,屆時希望將軍及士兵眾人都能到場,那邪祟之物,最怕陽剛之氣,有將軍在,事半功倍。」


  墨君邪不動聲色,應允了法師的作法,「明日末時,本王自會在場。」


  得到墨君邪的批准后,法師又列了清單,上面詳細記載了作法需要的東西,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


  士兵把清單遞給墨君邪,他粗略的看了眼后,吩咐人去準備,這才讓眾人各自去休息。


  墨君邪尾隨顧長歌,從心兒那裡出來,一路無語,直到進了自己的地盤,他才說道,「明天下午,就知道他們搞什麼鬼了。」


  顧長歌點頭,「早點休息吧。」


  「休息?」墨君邪笑,「我的帳篷被長生住了,現在沒地方去……」


  他的意思很明顯,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眼巴巴的看著顧長歌,懇求道,「你能收留我一晚嗎?」


  「不……」


  「看在我是無憂阿爹的份上?」


  「……」


  她的命門,他總是拿捏的很准。


  顧長歌無聲嘆氣,她點點頭,小聲的囑咐道,「那今晚就一起睡吧,我睡裡面,你睡外面,不能動手動腳。」


  「好。」


  他答應的爽快,顧長歌還是不放心。


  墨君邪的前科,數都數不清。


  兩個人達成約定后,顧長歌將外衫脫掉,鑽進了被窩,她露出狐狸眼睛,滴溜溜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


  「我要脫褲子了,你還看?」墨君邪站在床邊,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只覺得心裡頭暖和。


  「哼!」她沒好氣的轉過頭,「誰稀罕看!」


  「呵。」墨君邪但笑不語,他說是脫褲子,只是將外衫脫掉,隨後便鑽進了被窩。


  男人一靠近,他的氣息四下亂竄。


  小小的空間里,原本舒適的氣溫,不知不覺中變得燥熱蒸騰起來。


  顧長歌臉頰滾燙,她不敢看墨君邪,緊閉著眼睛抱住小無憂,誰想到觸及一雙乾燥的大手,她立刻知道那隻手是誰的,飛快的就要往回撤,然而為時已晚,寬厚的大掌輕而易舉將她的手包在其中,令她動彈不得。


  「墨君邪你……」


  她數落的話還沒說完,話音頓住,漂亮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上了我的床,你還想往哪裡跑?」他就在她身前躺著,氣息灼熱的噴洒著,「乖乖讓我抱著,夜裡涼,我懷裡暖和,聽話。」


  「墨君邪你說話不算數!」顧長歌被他鉗制著動彈不了,腰上的大手就像是鋼筋水泥般,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她快要氣死了。


  「我本來是真打定主意不碰你的,可是你的味道太甜美,小歌兒……你在這裡,我控制不了自己。」他又靠近了點,微涼的唇瓣,顫抖著落在她額頭,「控制不了想你擔憂你心疼你,外面下著淅瀝瀝小雨,你身子寒,就算是你捨得,我也不捨得讓你難受。你乖一點,我就這麼抱著你。」


  「不要信你了。」


  「真的只是抱你,不碰你。」


  他話里有幾分真假,顧長歌難以分辨。


  但此刻上了賊船,她別無選擇。


  顧長歌不再掙扎抗拒后,墨君邪的大手輕輕拍在她後背上,「睡不睡得著?」


  「還好。」帳篷外有雨聲,敲打著萬物,顧長歌幽幽的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


  「……」


  顧長歌抿唇,以前兩個人一起睡覺的時候,每晚墨君邪都會同她講一些本朝的名人軼事

  此刻聽到他的提議,彷彿回到那段甜蜜的歲月里。


  她悵然的閉上眼睛,輕聲的道,「好,你講,我聽。」


  墨君邪聲音很好聽,他具體說了什麼,顧長歌根本記不住。


  每次她都沉迷在他低醇如酒的嗓音里,無法自拔,這次也不例外。


  男人就在身邊,肌膚溫熱,聲線溫柔。


  顧長歌溺在其中,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這一覺是難得的安穩,夢境里沒有打打殺殺,沒有顧長生斷臂時的血腥,有的只是春暖花開,燦爛日頭。


  因此,美夢讓人留戀,顧長歌罕見的睡到了自然醒。


  睜開眼睛時,一片白光泛濫,她趕緊用手捂住眼睛,手背上忽然一沉,又搭上來一隻手。


  顧長歌認出來,是墨君邪的。


  她太熟悉他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格外清楚。


  「鬆手。」她穩住聲音道。


  「我慢慢鬆開,你稍微適應下光線。」墨君邪不理會她的冷漠,依舊溫聲道。


  「嗯。」


  墨君邪鬆開手,顧長歌眨了眨眼睛,見他還沒走,再看日頭正當空,蹙眉道,「你今個怎麼也起這麼晚?軍中無事?」


  「為了和你多睡一會。」他坦然的道,「畢竟機會難得。」


  「呵呵。」顧長歌隨意應付著他,看見小無憂,正穿的整齊坐在軟榻上玩玩具,她沒再理會墨君邪,迅速的洗漱完畢后,去陪小無憂。


  墨君邪無奈的笑笑,讓士兵送來午飯。


  「過來吃飯。」墨君邪道,「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讓我怎麼放得下心。」


  顧長歌沒想那麼多,隨口道,「會有人照顧我。」


  「……」


  墨君邪沒吭,臉色有點不好看,但轉念一想,他實在沒必要生氣。


  他的女人,有多麼迷人,他很清楚。


  「他們照顧你,我總歸不放心,我的女人,還是自己照顧的好。」墨君邪接過話音,端著碗筷到她跟前,見她和無憂玩的開心,親自將飯一勺勺遞過去。


  「……」顧長歌稍微尷尬,「我自己來。」


  「我來。」墨君邪堅持。


  顧長歌無語,她將無憂塞到他懷裡,「我自己吃。」


  知道他在獻殷勤,可她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顧長歌接過碗筷,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飯。


  她記掛著末時的道士做法,將無憂交給韓孟令之後,和墨君邪先去了心兒的帳篷。


  心兒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僅如此,就連臉色都變成了黑青色的。


  墨君邪詢問原因,道士說是邪祟入體,日漸加深才導致的。


  「看來做法勢在必行。」墨君邪丟下這句話后,吩咐士兵們前來觀看做法。


  末時漸漸來到。


  應道士的要求,將心兒放在一張擔架上,直接抬到了操練場的正中央。


  這裡擺放著一張長方形桌子,桌子上面鋪著明黃的桌布,桌布畫著奇形怪狀的圖案,最清晰可見的是兩個八卦圖。


  在桌子上依次點燃著三柱胳膊粗的香燭,最中間的香燭面前,立著一個三角銅鼎,銅鼎里插著一把長劍。


  長劍在陽光照耀下,泛著森森寒意。


  道士畢恭畢敬的對著墨君邪行禮,這才一掀寬大的道袍,闊步走到桌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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