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不能跨過那道防線

  顧長歌疼啊！

  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她被禁錮著的胳膊，就像是被人卸了下來似的，而她跪在地上的雙膝，更彷彿是壓在刀尖上刺痛入骨。


  本想試著輕輕掙扎一下，哪料到稍有動作，那股力道更大了，連帶著她的整個脖子都是麻痹的。


  「動什麼動！」押解著她的侍衛，冷言冷語的厲聲呵斥道。


  顧長歌連忙求饒，「別…我不動了…疼疼疼！」


  大概是她的沒骨氣表現，使得侍衛目光中流露出深深地鄙夷，對方重重的哼了聲，將頭顱高傲的轉了過去。


  顧長歌被噎了一下，癟癟嘴，沒再開口。


  安靜的宮殿內，忽然發生如此變故，身為二皇子的司冥忌尚且在場，經歷過最初的驚訝意外之後，他很快鎮定下來。


  寒涼的眸子緩緩掃過四周，他威名在外，又多年征戰沙場，單單是站在那裡，便從上而下洋溢著狠戾的霸氣。


  幾個被盯著的侍衛，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慢慢垂下頭去。


  司冥忌卻笑了。


  他眼底還帶著森然，嘴上轉眼掛上了俊美的弧度，詢問起來，口吻很是漫不經心，「怎麼回事？這算是驚喜嗎？」


  沒有人敢應聲，誰都沒有資格。


  就在這一片沉默之中，從內殿傳來了腳步聲，於是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部齊刷刷的看過去。


  如此慵懶又裝逼的出場方式，定然是大皇子司冥箴無疑了。


  他走的很瀟洒，月白色的長衫隨風而動，帶起來衣角上卷，外頭初升的太陽照進來，像是有種魔法，讓他的衣服都變得閃閃發光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在想這些！


  顧長歌咬了咬牙，看著司冥箴，動了動身子，然後又再度被按下去。


  不僅力度大，而且恨不得把她腦袋塞地里！


  她深吸口氣，發出哼哼唧唧的悶聲。


  那兩個相互而立，四目相對的男人，像是才想起來還有她這麼一號人，司冥忌無視他的閃亮登場方式，徑自開口，「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皇弟你居然不知道？」司冥箴故作驚訝，挑了挑眉又瞭然的道，「對了，我差點忘了，皇弟又不怎麼經常侍奉在父皇身邊，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冥忌沉默不語。


  他倒是想要侍奉，可根本沒有機會！


  別人都說北冥太子爺宅心仁厚，孝順溫和，狗屁的傳言都是假的，只有他看出了他的本質，他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明面上照顧父皇，實際上卻是將父皇軟禁。


  可惜他實力不強，不然早就拆穿了，哪裡還會給他囂張的機會。


  司冥忌垂下目光，幽幽的道，「臣弟不清楚，還希望皇兄為臣弟解惑。」


  「既然如此，那我便說道說道，也讓這位趙誡趙大夫，也死得明明白白。」司冥箴說，「昨晚父皇服用了趙太醫的藥方，起初沒有什麼異常，甚至狀況還有些悠悠轉好，身為人子的，看到如此變化，自然是心中高興，以為葯起了作用，於是今天晨起又服用了相同的藥方，誰知道這次之後，父皇卻忽然上吐下瀉，整個人更是渾身抽搐發抖，最終陷入昏厥！」


  「什麼！」


  「不可能！」


  司冥忌和顧長歌同時開口叫道。


  他們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疑惑。


  就算顧長歌是個坑蒙拐騙的，可那趙誡是有著真才實學的，絕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出現上吐下瀉，急劇惡化的狀況，一般來說是用藥過於猛烈極端所造成的。


  現如今……


  顧長歌情緒複雜的看著司冥箴，重複的開口伸冤道，「不可能，我的藥方不可能有問題！」


  「難道本王會騙你不成？」司冥箴忽然眸色凜然，如鷹隼一般的盯著她，「父皇的生命危在旦夕，若是他有一點問題，你也別想活！」


  「皇兄……」司冥忌想要開口求情，卻被司冥箴一甩手打斷，他指著他，口吻嚴肅，「還有你！父皇出事了，你也別想逃脫關係！」


  「臣弟自然知道，只是臣弟相信，趙大夫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本王自然相信，可惜了，趙大夫學術不精，你現在最好乞求父皇沒事，能夠饒你死罪！」司冥箴高高在上，用鼻孔對著她吹氣道，「先把他給我帶下去！放牢里好生伺候，直到他交代為止！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嘴巴硬，還是本王的鞭子硬！」


  當然是你的鞭子硬了。


  顧長歌心裡嘀咕，轉而忽然意識到，他說的鞭子，難道是要對她用刑？

  「等等！」她忽然叫起來，「大皇子，你要讓我交代什麼啊！」


  「你在挑釁本王？」司冥箴面上掛著淺淺的笑，話語出口卻是寒涼一陣，他陰鬱的靠過來，一腳踹在她肩頭，顧長歌措手不及，被狠狠踢到地上。


  真是看不出來！


  沒想到他看起來弱雞一個，力氣居然這麼大！

  顧長歌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看著他，小聲的道，「小的不敢挑釁…只是小的實在不知道要交代什麼！」


  「那就用鞭子讓你知道知道！」司冥箴受夠了她的裝傻充楞，大手一揮，不耐煩的催促，「還不把他給拖下去！？」


  大局已定，顧長歌再怎麼折騰，她雙拳難敵眾人，只好認命的被拖了出去。


  在她剛離開后，司冥忌便朝著司冥箴走過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抬手打斷，司冥箴言掃了他一眼，提前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這件事，誰都脫不了關係，你現在自身都難保，就不用替他求情了！」


  說到這裡，司冥箴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故意出聲試探著他，「說起來，我印象中的皇弟，都是個薄情寡淡的人，怎麼這回倒是因為一個大夫，而跟著一併進宮來，如果沒記錯的話，只宣了那趙大夫吧？」


  司冥忌面不改色的接著改口，說話都不帶打結的，「皇兄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之所以跟著過來，是因為趙誡醫治的人是父皇，與其說我是關心他，不如說我挂念父皇的病情，說來好笑，父皇的情況還尚未明了，你我二人在這裡計較這些口舌之爭，毫無意義，皇兄，我先進去看看父皇去了。」


  他越過司冥箴，假裝無視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筆直的大步朝里走去。


  在某個瞬間，不是沒有察覺到他對顧長歌的感情。


  自以為隱秘，自以為不著痕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只是竟然忘記了，一旦愛上一個人，就算是捂住了嘴巴，愛意也會從眼睛里泄露出來。


  司冥忌很清醒，喜歡上了不能喜歡的人，也很清楚的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去跨越那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