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找死

  墨君邪目不斜視的衝到床前,看到顧長歌的模樣,低沉的眸子,更添幾分幽黑。 

  他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顧長歌的小臉,低聲的喚她,「小歌兒……」 

  沒有回應。 

  墨君邪抿著唇,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確定已經不燙之後,才看向丁香。 

  丁香立刻嚇得垂下頭。 

  墨君邪衣服上不斷地往下滴水,很快就在地板上,聚集成了小小的一灘。 

  他是冒雨趕過來的。 

  「你莫慌。」墨君邪抹了把臉,沒什麼情緒的道,「我問你什麼,你答便是。」 

  天生的上位者氣息,給人十足的壓迫感,由不得人抗拒,只想俯首稱臣。 

  丁香撲通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點頭稱是。 

  問題都是圍繞著顧長歌的,而後他揮了揮手,讓丁香出去。 

  丁香如獲大赦,悻悻的退後,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等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墨君邪從旁拉了張椅子過來,就這麼坐著,靜靜的看著她。 

  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閉著的眼睛,睫毛長長的,像是展翅欲飛的蝶。 

  呼吸淺到幾乎看不見xiong口的起伏。 

  墨君邪看的眼眶發酸。 

  他想拉她的手,可想到自個濕漉漉的衣服,只能算了。 

  墨君邪是半下午收到的消息。 

  他最近都在忙湘憐的案子,暈頭轉向。 

  有人查出獵場森林某處,有明顯的挖過坑的痕迹,從坑裡找到了湘憐的鞋子,可人卻不見了。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良文帝又盯著這件事,他不得不多上心。 

  正跟著手下滿世界的找線索,就看見了流雲。 

  收到消息后,他立刻往回趕。 

  全程一顆心都是懸著的,直到此時此刻,才感覺到,像是重新活過。 

  靜謐的夜靜靜流淌,黑稠的雨越發張牙舞爪,堆積的雨水從屋檐上傾瀉而下。 

  墨君邪不為所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睡中的小人兒睫毛動了動。 

  他立刻半跪到床前,低低的詢問,「小歌兒?」 

  顧長歌其實是渴醒的,聽見這道聲音,覺得熟悉無比。 

  仔細在腦海中搜尋了下,意外的發現竟是墨君邪,她覺得自己還是在夢中。 

  墨君邪都好幾天不見了。 

  緩緩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眼前人的輪廓也越發立體瘦削。 

  顧長歌盯著這張俊臉,半晌后回過神來,「墨…君邪?」 

  「是我。」男人眸色漆黑,「你醒了?」 

  顧長歌點點頭,「有點渴。」 

  「等著。」 

  墨君邪起身去給她倒茶。 

  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眼下的環境,顧長歌不禁有點懵,他怎麼在這裡? 

  「來。」不等她細想,墨君邪已經返回。 

  他扶著她起身,顧長歌很快察覺到,他衣服都是濕的。 

  不由得皺眉捏了捏,驚訝的道,「你淋雨的?」 

  墨君邪催促她喝水,「你男人糙,豆大點的雨算什麼事?來,把水喝了。」 

  他把水杯塞到她手裡,刻意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顧長歌是渴壞了,喝完了之後,舔了舔chun瓣。 

  泛著光澤的唇,讓墨君邪看的發怔,他單支手捏住她下巴,在唇上輕輕咬了口,又很快鬆開。 

  顧長歌不樂意,哼哼的瞪他,「你連傷員病號的豆腐都吃!」 

  「傷員病號你也是我的女人。」墨君邪沒理會她,挑眉示意她躺下接著睡。 

  顧長歌倒是有點累,左肩胛那裡的傷口,隨著她坐起身的動作,疼的難受。 

  乖乖躺下后,她眨眨眼睛,「你怎麼過來的?」 

  「走過來的。」墨君邪重新坐好,和她聊天。 

  看她醒來后,面上都是有了血色,整個人鬆了口氣。 

  「……」顧長歌對他這個回答很無語,朝著他那雙大長腿瞥了眼,不經意觸及到ku襠,頓覺尷尬。 

  她連忙回過神,跳開視線找話題,「吃飯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麼?」 

  「飯。」 

  「什麼飯?」 

  「晚飯。」 

  「……」她深吸口氣。 

  得了。 

  原本覺得好無聊實在想找個人聊聊天,隨便說點什麼都好。 

  可對上墨君邪這種不會聊天的,她覺得,去你的,她還不如自個待著呢。 

  聊著聊著,見女人沒了動靜,墨君邪以為她睡著了。 

  傾身探過來看了眼,顧長歌正睜著又大又圓的眼睛,滴溜溜的和他對視。 

  「……」 

  「……」 

  墨君邪蹙眉,大手捂住她眼睛,「睡吧。」 

  他氣息重,手上都是,攪的她心頭髮慌。 

  顧長歌強行冷靜下來,回想他剛才的話,無奈癟癟嘴。 

  不睡怎麼辦,和你又聊不到一起,她正要閉上眼睛,忽的又睜開。 

  其速度之快,讓墨君邪有點愣神。 

  「怎麼了?」墨君邪由著她,軟聲的問道。 

  「我覺得有人要害我。」她說,「你想想,大雨天的箭,為什麼就射我身上了?」 

  即便顧長歌不說,墨君邪也早就派人去查了。 

  現在見她一本正經的問,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你安心養傷,這種事情交給我。」 

  敢動他的女人,純粹找死。 

  雖說沒傷到要害,可他的寶貝疙瘩,一根汗毛一根頭髮絲都不能有丁點損傷。 

  墨君邪心下凜然的想著,面上卻沖顧長歌笑了笑。 

  「你不睡嗎?」顧長歌說著,身子往裡面挪了挪,把外面的空位留給他,「躺下來歇會。」 

  「不了,我衣服濕。」他靠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你快歇著吧。」 

  「你把衣服脫了,再上來。」顧長歌建議。 

  他眼睛下面都是烏黑,面上雖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到底擋不住疲態。 

  疲憊的男人,總是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哪想墨君邪聽完這句話,挑著眉吹了口氣,「我把衣服脫了,上的可就是你了。」 

  「……臭流氓。」她呸了聲,「誰要管你!」 

  「嗯。」墨君邪道。 

  大概顧長歌真的很累,閉上眼睛沒多大會,就睡著了。 

  墨君邪一直守到天色發白,大雨變成了淅瀝瀝的小雨,他從椅子上起身,身上衣服已經被他烘乾了。 

  靠近床旁,在她臉上親了口,墨君邪悄然離開。 

  他昨晚是抽空回來的,日出前還要趕回去。 

  那邊的事情,還要兩三天才能結束,幸好獵場距離京城不是很遠,這幾日只能來回奔波。 

  她在養傷中,看不到她,他多少不放心。 

  … 

  等顧長歌再次醒來,已是下午。 

  丁香伺候著吃了葯,除了左肩胛,動一動還疼的難受,其他倒沒有什麼大礙。 

  聽說她醒來,一大家子紛紛來看她。 

  幾房姨太太們,各自叮囑了幾句,隨後便見顧酒薇,上前來握住她的手,「怎麼這般不小心?」 

  「倒霉唄!」她歪著頭,有氣無力的道,「看來我也得去拜拜佛。」 

  「那成,你趕快好起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顧酒薇爽快的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就見顧婉婉從身後向前跨了一步,她跟著坐到床旁,「長歌。」 

  「……」顧長歌面無表情的看過來。 

  顧婉婉對她一親昵,她就怕怕的。 

  見顧長歌這副反應,顧婉婉絲毫不在意,她同樣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她的,「這次好在有驚無險,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的臉,沒什麼大人,顧長歌說話沒顧忌,「三姐不怕我把你的福氣給搶了?」 

  「長歌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你有福氣,身為姐姐的我,必然為你感到高興。」顧婉婉一番話說的漂亮。 

  顧長歌皮笑肉不笑,「等我和煦王成親的時候,希望三姐還能笑得出來。」 

  「你!」顧婉婉脫口而出,很快見顧長歌挑眉,她訕訕的笑著往回圓,「你和煦王成親是好事,自然要高興的。」 

  「呵呵。」顧長歌懶得敷衍她,抽回手。 

  「長歌……」顧婉婉道,「三姐是真的關心你。」 

  「我知道了。」顧長歌下逐客令,「你回去吧,我要和二姐說說話。」 

  被拂了面子,顧婉婉到底臉色有點僵硬,冷著臉輕哼,她目光停留在顧長歌的手上,頓了頓,又自信的勾了勾唇。 

  「好,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顧婉婉轉身,惡狠狠的想,改天再來看你到底死沒死。 

  顧婉婉回了自己別院,仔細的把手給洗了好幾遍,然後服下藥丸。 

  那抹藥膏是慢性毒藥,號稱十日散。 

  十日散顧名思義,不出十日,就會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消耗殆盡直至香消玉殞。 

  剛才已經給她下了毒,顧婉婉倒要看看,這回她還能不能夠從鬼門關上轉一圈再回來。 

  她不疾不徐的等著。 

  隔日,聽說顧長歌精神好了不少,甚至可以下床活動。 

  顧婉婉特意趕過去看了眼,笑的越發殷勤。 

  雖然顧婉婉的態度,讓顧長歌感到匪夷所思,不過沒有確切的證據,她不會輕舉妄動。 

  她要來就由著她來。 

  又過了兩日,顧長歌覺得恢復不錯,肩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 

  這天傍晚,她正在喂小狼崽,忽的聽見身後像是有重物墜地,嚇了一大跳。 

  扭頭看過去,見是墨君邪,意外又驚喜的往他懷裡塞,「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回京了。」墨君邪把她抱起來,托住她的屁股,盯著她的臉看,「氣色好多了,晚飯吃了嗎?」 

  「吃了。」顧長歌笑嘻嘻的。 

  墨君邪啃了她一口,看了眼腳邊的兩隻小狼崽,抱著她往屋裡走。 

  遇上丁香后,他淡定吩咐她,再送點飯菜過來。 

  這幾日,丁香也跟著習慣了墨君邪的出現,隱約知道自家小姐和邪王的事情,當即乖巧領命而去。 

  墨君邪穿著厚厚的衣衫,進屋后外衫脫掉,扔到床上,然後去擦臉擦手。 

  兩個人坐下來,顧長歌問他,「忙完了?事情有眉目了沒?」 

  「你那件事有了眉目。」墨君邪補充,「射箭的人。」 

  顧長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央著他說。 

  男人擺起架子,戳了戳臉,「親口。」 

  自戀鬼。 

  她湊過去準備下嘴,房門不合時宜的開了,顧長歌屁股上彷彿長了彈簧,立刻又坐回去。 

  丁香上完了菜,墨君邪問有沒有酒。 

  顧長歌要討好他,立刻點頭,「我去給你拿。」 

  站起來時過於激動,整個腦袋都有點暈,墨君邪擔憂的問怎麼了。 

  她穩住后,搖了搖頭,「沒事。」 

  收拾好情緒后,繼續往室內的櫥櫃走,哪想走了兩步,一個猛子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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