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有人設計害他
隔日上路,墨君邪跟顧長歌講她打呼嚕,那叫一個震天響,顧長歌氣的撓他。
「你你你!你才打呼嚕!你不僅打呼嚕,你還說夢話磨牙打呼半夜夢遊!」
她抓耳撓腮,張牙舞爪。
墨君邪才不怕她的齜牙咧嘴,抱起來就親,惹得顧長歌脾氣都沒了。
她胡亂抹了把臉,到處都是口水,嫌棄的不行。
每到這時,墨君邪就會再湊過來,故意呲溜呲溜的親,別提多氣人。
就沒見過他這麼沒臉沒皮的男人。
兩個人吵吵鬧鬧,到了晚上的官驛,住宿條件比昨晚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僅如此,打從他們下了馬車,就有專人迎接。
那些人都是知道墨君邪身份的,一個個溜須拍馬,拼了老命的討好墨君邪。
顧長歌作為邪王妃,少不了一頓被恭維。
等吃完了飯,耳朵都快被磨出了繭子,顧長歌困意上涌,頻頻給墨君邪使眼色。
以往唯她是從的男人,此時竟然凝神皺眉。
顧長歌嚴肅起來,她豎起耳朵聽,在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后,同樣凝重無比。
說是他們明天要走的那條官道,前些個日子,山體滑坡,堵住了去路。
有小路倒是有小路,只不過這小路是從山林子裡頭穿過的。
本來走小路就是,可這小路啊十分不太平。
山高峰峻,瘴氣濃重,到處都是及腰的草木,如今正是烈日炎夏,百木興盛之際,蛇蠅蟲蟻依賴著極好的環境,那是一窩又一窩的繁衍。
「最值得一提的是,林子裡頭還有其他猛獸,前幾天還要六個人進山,沒一個回來的,後來派了一批人進去找,最終也只是找到了幾個屍骨,看樣子都是猛獸撕咬所致。」
飯桌上先前拍馬屁拍的最歡快的人,這會換上一臉肅殺的神情,怎麼看怎麼違和。
顧長歌忍住不笑,但聽全桌人齊齊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勸道,「王爺,您如果不趕時間的話,不如就在這裡歇息一段時間,等官道通了,您再回京便可。」
墨君邪皺眉,不答反問,「除了官道,還有小路,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通行了嗎?」
「小地方沒有那麼多的道路…王爺…」那人還要再勸,被墨君邪打斷。
他飲了杯酒,講酒杯鏗的放到桌子上,「官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照樣子看來,得需要半個多月。」
墨君邪又給自己斟了杯酒,輕輕地抿了口。
烈性的酒從喉頭一直燒到肺腑,幾乎要在肚子裡面燒出朵花來,墨君邪放下酒杯,站起身。
眾人齊刷刷抬頭,不明所以。
「王爺?」
墨君邪把顧長歌攔腰抱起,「王妃困了乏了,明日暫時歇在這裡,等本王醒了再做決斷。」
顧長歌原本想,今晚要和他分房睡,誰讓墨君邪笑話她一路打呼嚕來著?
可是聽了飯桌上那群官員的話,什麼野獸啊,什麼蛇啊蟲啊,顧長歌怕的屁話都不敢開口。
墨君邪抱著她,她求之不得。
進了房間,她堆積了一肚子的話,憋也憋不住,「墨君邪,咱們明天怎麼回京啊!」
墨君邪不答話,半蹲下身子給她脫鞋。
她白皙柔軟的腳丫子,被他握在掌中,又輕柔的放進水裡后,顧長歌見他還不回答,噠噠噠的拿腳丫子撩水。
水濺到他的衣服和臉上,墨君邪抬眼瞪她,她對著他做鬼臉。
「略略略。」
「……」
多大的人,在他跟前還跟個孩子似的。
她鬧任她鬧,墨君邪給她洗好手腳,才放她上床。
顧長歌在床上滾了一圈,他快速收拾好自己,上床抓她不著,直接拖過來她的腳丫子,豎起來撓腳底板。
不出三下,她就又哭又笑的求饒。
「哥哥!」
「好哥哥!」
「我錯了!嗚嗚…啊哈哈…嗚嗚……」
「你想幹嘛都行,就是別撓我痒痒啊!」
「嗚嗚……墨君邪……」
他壓上去,在她脖子上狠狠唆了口,離開時,上面烙下一顆小小的吻痕。
顧長歌得了空,雙腳亂蹬,剛想擺弄幾把威風,就被墨君邪死死的箍住了腰身。
她作勢掙扎,卻聽墨君邪低沉又嚴肅的在她耳邊道,「別鬧。說正事呢。」
他口吻不像是裝的,顧長歌立馬朝他看去。
忽明忽暗的燭光中,他神情相當正兒八經。
「明天我們先去城裡逛一逛,打聽打聽那條小路。」他說。
顧長歌疑惑,「這裡不是有現成的官員嗎?」
「說出來的,都是他們想讓你知道的,想要知道的最貼切,還是要找當地老百姓。」墨君邪道。
顧長歌若有所思。
找當官的了解情況,他們會刻意隱去一些信息,往往隱去的這些東西,才是能夠暴露他們真正意圖的。
顧長歌雖然能夠理順,不過還是不解,「怎麼了?有古怪嗎?」
墨君邪抱住她,拍了拍後背,「但願只是我想多了。」
奉命出來調查案件的官員,在案件結束后,應該立即回京城彙報情況,雖有書信在前,但辦案官員更應該親自上京,以此來表示對天子的敬重。
一般來說,不得超過七日。
如果超過七日還不回,就算沒有不恭不敬之心,難免也會落下話柄。
墨君邪這番回京,路途遙遠,時間本就趕得緊,要是再因此耽擱上一兩天,回京肯定在七天之外。
壞了規矩,落人話柄。
更何況,他很清楚他的存在對良文帝乃至整個大良,意味著什麼。
最怕有人拿著個大做文章。
「想多了什麼?」顧長歌覺得他越抱越緊,不悅的動了動身子。
墨君邪回過神,不想讓她擔憂,直接翻身扒她衣服。
……
顧長歌被折騰的慘,咬牙悶哼了一晚上。
禽獸!
實打實的禽獸!
禽獸都沒他這麼能幹的!
她很懷疑,墨君邪的腦子裡面除了吃吃日日,還剩什麼。
懷揣著對墨君邪的各種吐槽,她在黎明來臨前,睡著了。
然後又被晃醒了。
顧長歌想殺人的心都有!
她忍了忍,晃她起床的人還在繼續晃。
顧長歌索性直接坐起來,一個鯉魚打挺后,照著墨君邪的俊臉就去撓。
結果被卡住了胳膊。
……
她睜開眼,氣鼓鼓的等著墨君邪。
男人不為所動,面帶笑意的俯身低頭,在她沒洗臉沒梳頭的情況下,給了一個無比溫柔的早安吻。
「起床了,等下去城裡逛逛,想買什麼都買給你。」
「……好。」
顧長歌跟墨君邪沒客氣的。
她已經許久不逛街,到了集市上,看什麼都新鮮。
綾羅綢緞買了一匹又一匹,幾乎都要搬空成衣店,瑪瑙翡翠更是撿著好的挑,跟不要錢似的,一箱又一箱。
顧長歌掃蕩了整整一條街后,終於累了。
「上酒樓吃飯去。」她指示身邊的男人,懶洋洋的吩咐道。
墨君邪攙扶住她的手,像模像樣的道,「遵命!走著!」
兩個人點了一桌子的菜,要了最好的包廂,顧長歌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忽然後窗戶開了,從外面爬進來一個人。
顧長歌嚇得眼睛都睜圓了,結果發現是無浪。
「……」沒什麼好怕的。
她低頭繼續吃,無浪則彙報調查了一上午的結果。
「那些官員說的大部分都是對的,從這裡到京城,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官道,一條就是小道。小道確實是在林子里,林子里一直以來都有野獸的傳說,不過誰都沒有見過,一來二去,膽子大的樵夫和獵人,就到山上做點活計。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有人在林子里見過野獸,有不信邪的,紛紛去尋找。結果去找尋的人都沒回來,每回找回的人都是找到了部分屍首。眾人便斷定,一定是林子里有野獸。」
「那條被堵的官道呢?」墨君邪給顧長歌夾菜,輕敲她的碟子,示意她別只顧著聽,不知道吃飯。
無浪又道,「官道沒聽說被堵了,村民都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他們不怎麼走官道也是真的。」
「官道被堵,給京城去信件了嗎?」
「據說是去了。」
「拿紙筆來,本來再寫封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好。」
墨君邪總覺得,這回出門邪乎的很,隱約之間,浮現在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多。
吃飯過後,二人回了官驛,守著的官員只剩其中一個。
墨君邪不打馬虎眼,直言要趕回京,官員意外,攔都攔不住,只能恭敬的送到路口。
看著馬車越走越遠,官員對身邊小廝道,「快,傳信給主子,就說大魚漏網,走小到去了。」
那小廝看起來是個伶俐的,二話不說點頭后,拔腿就跑。
卻說顧長歌上了馬車,終於覺得不對勁。
她盯著墨君邪看半天,墨君邪坦坦蕩蕩,時而沖她眨眼放電。
顧長歌跨坐在他腿上,指著他的鼻子問,「你這兩天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有什麼事?」
「你猜不到?」墨君邪挑眉考她,「你跟著我學了一段時間,先說說你的看法。」
顧長歌沒料到,師傅這麼快就抽查課業,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獻醜了!」
「好。」他捏捏她的翹臀,「大師請講。」
「……「顧長歌被嘔的不行,趕忙調整心緒,故作正經的道,「你懷疑這群官員有問題。自然不是他們的身份,而是他們的動機。他們在設計害你。」
「哦?」墨君邪道,「什麼計謀?」
「你趕著回京,他們偏偏不讓我們回京,一會說大路不通,一會說小路有狼。可偏偏他們又對你各種拍馬屁,要是換成真心想要討好你的,在這種時候,就會撥出一隊人馬,護送你度過此地,而不是像他們這樣,明知你所求,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明知你趕行程,卻非要拖著你在此地逗留。所以,一定是有鬼。」顧長歌說完,大眼睛看著他,「請點評!」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墨君邪道,「你再猜一猜。」
「如果是阻止你彙報康縣的事,大可不必,因為書信已經寄出,康縣人人都知事實真相,組織也沒用。那麼不讓你回京,只可能是京中有什麼大的變動,或者是你不回京……」顧長歌一頓,後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難道他們想讓良文帝懷疑你圖謀不軌?不敬天子?」
墨君邪在她腦門上敲了個板栗,「腦袋瓜還算不錯。」
顧長歌根本笑不出來。
這個猜想,都足以讓她渾身發毛。
她看著笑意盈盈的墨君邪,嗓子口又疼又澀,正想說點什麼,馬車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嘈雜。
墨君邪推開車門,顧長歌險些跌落在地。
馬車外頭,十幾個黑衣人已經和那些兇悍猛狼廝殺在一起。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狼群,足足有二三十隻那麼多,每隻都餓的肚子發癟,看到他們活生生的食物,一個個眼冒綠光,拼勁全力的扭打。
牙齒、利爪、嘴巴、尾巴、無所不用其極。
那些黑衣人,都是墨君邪手下的,訓練有素,對戰一隻狼,不成問題,成問題的是,如何將它們殺死。
狼群最擅長團體作戰,黑衣人數量居於下風,因此有時候通常是一個人要面對兩隻狼。
一隻成年狼的體重相當於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
兩隻狼一起發動進攻,就算是有神功在身,無奈手腳被束縛,也無法施展。
黑衣人陷入苦戰,兩隻狼合作,很快咬傷其中一個人。
就在這時,墨君邪忽然從馬車上抽出弓箭,利箭飛出,直接刺進一隻餓狼眼睛里。
餓狼發出慘痛的嚎叫,它似乎被激怒了,亮出利爪,高高舉起,就近狠狠的砸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墨君邪的箭又到了!
這回直接刺進嘴裡,獻血噴洒,濺出兩尺,那隻狼倒地不起。
顧長歌見狀,受了鼓舞,同樣如法炮製,兩個人並肩作戰,有了他們的加入,他們很快把狼群制服。
看著倒了一地的狼屍身,顧長歌累的擦了把汗,「這麼多狼皮,可以做很多件棉襖。」
「拉回去給你剝了做墊子。」墨君邪低垂視線,皺著眉擦拭手心的汗。
其他黑衣人清點完畢屍體,意外的發現,這些狼群的脖子上,四肢上都有被鏈子捆綁過的痕迹,有的甚至磨破了皮,露出裡面森森白骨。
墨君邪聽完只是笑笑,「走吧,一切回京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