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大結局篇終【一萬八】
425 大結局篇終【一萬八】
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於是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地說道:「我告訴她,你回海城有事情要辦,過些日子就會回去。」
「謝謝。」他還真是的,每次都為她準備好了後路。
「和我客氣什麼,不過你可要快點回去,否則,可就有露餡了。」
「噗……」她被他如此堅持不懈地做法給都笑了,「風默月,你竟然還把聆心也搬出來來了。」
「誰讓你在這裡猶豫不決的?我當然只好使出了我的殺手鐧了。」
「那我要是還決定不回去呢?」她故意地說道。
「你再不想回去那我也沒辦法了。」風默月轉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前方,完美地掩蓋了內心深處的真的有些忐忑的心情。
「那好,你的話也說完了,時間也晚了,我也該去睡覺了。」
話完,葉君晚就也不管身後人的注視,瀟洒地轉身,抬腳上了樓。
風默月對著她的背影,眼眸慢慢眯起,難道真的要他用強的?想到這裡,他就瞬間動了,幾個步子就邁了上去,一把拉過了葉君晚。
「我說了這麼多,可不是讓你和其他男人去雙宿雙飛的!」
風默月再次傾身,強硬地吻上了她的唇,伸到裡面緊緊追逐,直到她無法再去逃避,他逗弄著他,手也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敏感的地方四處點火。
躲不過去的葉君晚在唇齒間低罵了一聲,然後心裡一定,摟過他的頭,化被動為主動。
感受到了葉君晚的回應,風默月也立刻興奮了起來。
他們就像是兩個在沙漠深處饑渴到要死亡的旅人,遇到彼此,展開了一陣灼熱的狂吻,熾熱地發痛,瞬間點燃了心中的那份火熱。
直到葉君晚失去了抵抗力,風默月在她快要窒息地才慢慢地離開。
風默月的嘴角懶洋洋地勾起,欣賞她大口喘息的表情,手上用力,把已經無力的葉君晚緊緊地禁錮在懷中,道:「說,到底和我回不回去?」
「我……」
還沒有等她再次開口,風默月立即挑起了她的下巴,惡狠狠地道:「不准你說不!」
「……」葉君晚的眼角有些抽搐,然後翻了個白眼,道:「回去就回去,誰怕誰?」
風默月一怔,然後猛地把她抱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卧室中,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床上,看著肌膚染上了紅暈的她,他笑了笑,嗓音因某種情緒而變得沙啞,似笑非笑地問:「你不是說太優秀地反而不好嗎?」
當然知道他語氣中的取笑,葉君晚瞪了他一眼,道:「是啊,有可能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他挑了挑眉,「你這是在提示我什麼?」
「誒呀,你到底要不要做,這麼磨……唔~~」
聽到她的話,眸色越來越深的風默月,瞬間身子壓住了她,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再次激烈地吻住他。
吻勢洶洶,葉君晚反抱住他,兩人的唇相貼,互相糾纏,像是要完全汲取對方的氣息一般,誰也不肯率先停下來,久違的激情,讓他們都理智全失,無法自持。
越抱越緊,越吻越瘋狂,直想把對方揉進身體中……
——未和諧版見題外話——
一夜混亂,就像跟打了一場仗一樣,身體累的幾乎要散架了,讓她身心疲憊到極點。
所以,她最後,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當風默月醒來的時候,剛想要動作便停了,他向身邊的人看去,她纖細的身子地躺在身邊,凌亂的髮絲遮住了她半邊的臉。
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拂去她臉上的髮絲,一張清美的面容展現在他的眼前,長長的睫毛伏在她的臉上,因為睡著,所以臉頰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安寧美好。
這樣柔順的葉君晚,是平時的時候從沒有見過的。
他剛剛開始遇見她的時候,她似乎始終都是永遠都帶著一張虛假面具,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也不像現在放鬆,在夢裡也很不踏實。
之後,這次他過來找她,她每次說話不是面無表情就是一張完美的標準笑臉,就像一塊棉花沒有實感。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柔滑的觸感很是舒服,嘴角不禁翹起。
這時,葉君晚突然抬起手,隨手拉住他的,然後拽到自己腦袋下,蹭了蹭。
看著她的動作風默月一時怔住,之後有些啼笑皆非,她這是把他當成枕頭了?
之後,他輕輕抽離自己的手,然後慢慢地為她蓋好了被子。
出去為葉君晚親自下廚的風默月,回來后,看著她恬淡的睡顏,風默月的心一動,黑眸中流露出一絲狡詐的意味,吻住了她的唇,然後讓她無法呼吸。
過了十幾秒鐘,葉君晚終於因為缺氧睜開了眼眸,入眼的就是一片漆黑的眸子。
她揉了揉朦朧的眼眸,怔了怔。
風默月拍了拍她的頭,「早。」
「早……」
「該吃飯了。」
「哦……」
葉君晚傻傻地點了點頭,然後想要坐起來,卻被身上的痛楚給驚了一下,她瞬間低下了頭,看著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迹,她一下子想起來了昨天晚上那有些瘋狂的情事,老臉頓時一紅。
咳咳……
風默月很是識趣地沒有逗她,因為之前的例子讓他有了這個深刻的認知。
他端來一碗粥,遞到了她的面前,葉君晚接了過來,然後剛要喝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楚祁揚告訴她懷孕的事情,天哪,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那麼昨天晚上——
她想到這裡,心裡頓時冒了一陣冷汗,她摸了摸自己那還看不出來的肚子,沒有絲毫的不適感覺。
這個孩子真的是太安靜了,和她懷上小聆心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沒有孕吐,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要不是那天她突然暈倒了,她還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看見一臉糾結的葉君晚,風默月頓時緊張起來,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好喝?還是沒有胃口?」
葉君晚回過神,然後搖了搖頭,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說道:「我沒事,對了,在回海城之前我還要去葉家那裡把事情處理了。」
「嗯,我陪你。」
「不用了,我爸爸回家了,你……」
雖然不知道風默月和蕭沁他們都有什麼過節,但似乎是和他媽媽的事情有關,現在這兩人還是不要見面就不見面。
風默月一愣,知道她是怕什麼,點了點頭,「好,讓林澤送你回去,我在這裡等著你。」
————
吃完飯後,風默月給她按摩了身體,那些不適的酸痛緩解了很多。
然後,就讓林澤載著她回到了葉家,其實自己的父親葉際,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雖然方嫻那件事情,他默認了她的做法,但還是令他們有了一絲的隔閡。
然而,令她震驚的是,當她回到了葉家的時候,卻看見了安藍坐在大廳里。
「!」葉君晚很是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安藍看見她回來,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就好像她就是在一直等她來而已,她揚起了一抹笑容,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裡也是我的家,不是嗎?」
「……」
葉君晚沉默了,是的,這裡也曾經是她的家,她也沒有權利還阻止她來這裡。
「你回來做什麼?來找爸爸?」
提到「爸爸」的時候,安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愧疚的神情,然後抬眸說道:「是的,我已經把自己的事情和他說完了。」
這個時候,葉君晚才注意到,她似乎剛剛哭過了?她也會哭?不,對於哭,她應該很是擅長才對。
「既然你回來了,我很歡迎。」葉君晚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皮包,就要給她去倒水。
「不用了。」安藍率先地起身,然後在她之前,就已經走到了側面的木櫃中拿出了自用的淡粉色的杯子,到了水。
「你……怎麼……」
葉君晚的心裡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安藍,雖然她曾經也在這裡生活過,可是那也不會還記得這些細節吧?連她都不知道,那裡曾經還有個粉色的杯子?
對於她那驚訝的神情,安藍很是滿意地為自己倒了水,說道:「你在驚訝我為什麼能記得這麼清楚吧?」
「……」
「因為我離開這個家也就不到五年的時間,當然什麼事情都一清二楚。」
「五年?」葉君晚從話中的直覺上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對,突然猛地一驚,「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五年前離開這裡的,而你是十五年離開的,這些事情當然要比你記得清楚。」
「!」
葉君晚完全獃滯住了,安藍剛剛說了什麼?她才是從小離開葉家的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之後不是被人買去了米約,然後就遇到了……
她瞬間地來到了安藍的面前,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衣領,眯起了眼眸,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藍被她這個猛烈的氣勢給鎮住了,然後笑了笑,「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個意思。」
「不,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應該知道,要是你真的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那你……為什麼要在風默月的面前出現?還做出這種事!?」
「我喜歡,那麼好的男人可是比那個柳哲軒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我回來后,那個柳哲軒看見我出現的時候臉上多麼的精彩。」說著,她的嘴角上浮現出了一抹嘲諷。
「就為了這個?」
「要不然呢?」
「啪!」
「你打我?別忘了五年前是誰親手造成現在這樣的?你現在就叫自食其果!」
「……」
「當初要不是你非要找我,我會被那些人當成了你,然後躺在那裡整整四年都不能動?就像個死人一樣,不是你我還在做我的大小姐!我就會和柳哲軒結婚!」安藍的眼眸中閃著濃烈的恨意,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話一次全部都說了出來,眼角的淚不甘地流了出來。
「……」葉君晚慢慢地鬆開了她的衣領,她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是的,在那個楚原和她說的話時候,她的心裡就要一種預感,現在被安藍給證實了,卻完全地不知所措起來,「所以,你就要報復我?」
「是的……我就是想要你不好過……」她說這些的時候,扭過去了頭,擦掉了臉上的淚。
這個時候——
「藍藍,你胡說些什麼!」
一道很是熟悉高傲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葉君晚被它給吸引了看去,再次地驚訝了,蕭沁竟然也來了葉家!?是和安藍一起來的嗎?
只見蕭沁從二樓慢慢地走了下來,似乎剛從卧室說完話一臉愁容的模樣。
她在葉君晚疑惑的目光中來到了她們兩個的中間,對安藍說道:「你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這樣,把事情越說越亂!」
然後轉過身看向了葉君晚,她一臉動容地模樣伸出手,想要朝葉君晚的臉摸去,「藍藍……」
葉君晚看見這樣的一個動作,很是驚悚地躲開了,這個女人,是怎麼了?突然良心發現了,還是神經錯亂了。
她冷冷地說道:「蕭董事長,你的藍藍在身後,可不是我。」
本來以為她這樣說,蕭沁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會發火的。
然而,下一秒,她卻是眼帶淚花,十分溫柔地說道:「你是我的藍藍,我最中意的大女兒啊……」
「不,蕭董事長,你搞錯了。」她依舊不買賬。
而一旁的安藍看見后,上前對著她喊道:「你別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誰都欠了你一樣!」
葉君晚挑了挑眉,「難道不是你們欠我的?」
安藍頓時一咽,然後再次地繼續說道:「我告訴你,是的,你弄丟了他們沒有一個不痛心的,尤其那個丟的孩子還是如此討人喜歡的你,而我這個留下的罪魁禍首,被自己的母親拋棄,被自己的父親單純地用金錢堆出來,他們一看見我就會想起你,我這活著的一輩子都是在你的陰影里,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葉君晚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改變,淡淡地說道:「你這是來向我訴苦的?」
「沒錯,你還不知道的,當四年前,媽媽知道被救的人是我,她不知道有多擔心你。」
「這麼說,蕭董事長早就知道了我才是以前的千乘夏?」葉君晚頓時抓住了重點,用眼神射向了她,目光尖銳。
「是的。」蕭沁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嘆了一口氣,道:「從你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了你才是以前的葉君藍,還有晚晚小的時候是最討厭和燕窩的,她從來都不吃,但是你卻面不改色地喝下了它,我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想起來了,那天,她坐在她的身邊,被她親手送來了一彎燕窩,原來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安排那麼一齣戲?讓她假扮我?」
蕭沁的眼神帶著一絲回憶的神情,慢慢地說道:「你不知道,我和風默月有著帶血的仇恨,當初的那些人,這些年一個個都遭到了他的報復,我知道他是不會放過我的,但是我的地位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動手,四年前,當我知道他把你帶到身邊的時候,我第一想法就是要把你從他的身邊帶走,就付了一些錢給那些人,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他們和風默月有仇,突然反水藉此機會要報復風默月。」
葉君晚的心裡一驚,「當初千乘夏失蹤是你做的?」
蕭沁的眼眸中滿是悔恨,她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我就知道后就急得不行,之後就有一個叫做羅斯特的人找到我,說是可以幫我把你救出來。」
「羅斯特?他果然也插了手……」看來那個屍體就是羅斯特交給風默月的,為了讓風默月覺得千乘夏已經死了。
「但是,把你救出來后,你卻已經被炸藥炸的昏迷不醒。」說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流出了眼淚。
葉君晚看著她,一陣感慨,她能說些什麼,她是她的親生母親,做了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從保護她的角度出發的,可是事情上卻給她造成了難以磨滅的痛楚。
「之後,我又看見了你,我知道風默月在得知你的死訊后的表情,就是一直愛著你,可是他卻娶了當時不是你的你,我怕他是知道了你是葉家的女兒要報復,所以才……」
「才讓她當做我,讓我自動地離開他?」葉君晚閉了閉眼睛,強行地整理了幾乎已經完全混亂的大腦,深吸了一口氣,道:「蕭董事長,我和安藍不一樣,她喜歡被人寵愛,渴望你們的親情,但是我卻一點都不在乎。」
「你!這就是你想跟母親說的話?」蕭沁睜大了眼睛,對於她的話,不可理解。
她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是的,我可以沒有父母,畢竟這麼多年沒人管也活的好好的,以前我在受各種刑罰的時候你們在哪?現在來出手管我,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我……」
「說實話你們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我也不關心,只有那個人,他現在是我人生中的全部,沒有他我連存在這個世間的意義都找不到。」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難受了起來,就好像是那個千乘夏的靈魂再次地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你做的事情,我不會怪你。」
「那你?」蕭沁突然眼睛一亮,看著她。
她扭過頭,道:「但是,現在我也不會認你,就先這樣吧。」
說完,她就轉身抬腳離去,現在的她幾乎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她現在急迫地想要見到風默月。
看著自己母親那黯然的目光,安藍忍不住地說道:「她……剛剛不是說現在不會認,那將來就一定會認得。」
蕭沁頓時抬頭,心裡舒服了不少,然後看向了安藍,她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真的很糟糕,她伸出了手,摸了摸安藍的頭,很是慈愛地說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
這句話一落,安藍的眼睛一酸,但是卻被沒有像往常一樣哭出來,對她來說,哭並不是一個難事,但是現在她卻忍了下來,然後搖了搖頭,道:「不,不委屈。」
因為,當年那件事情,她也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
想到葉君晚說的那些話,安藍想要找她去說明在她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風默月那個男人又是怎麼對待她的,於是,她就追了出去。
「等一下!」
葉君晚本來正想要找到林澤,要回到風默月的身邊,只見安藍就跑出來攔住了她。
她皺了皺眉,「你還有事情?」
「你就不想知道在你走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為什麼把你支開?又為什麼等了那麼久才去找你?」
「不想知道。」
「……」
本來她以為她會想知道,可是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有些氣不過,說道:「媽媽擔心那件事情是正常的。」
「報復么?我看她還活的好好的。」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她雖然還活著,可是風默月卻把她的一切都給剝奪了!」
葉君晚冷哼了一聲,「開玩笑可不是這樣開的。」
「你應該記得有一個叫做「安和」的少年吧?」
「安和?」這個名字的確很是熟悉,那不是她在賭城救得那個男孩子么?
「我是認識他,可是這件事和她又有什麼……」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安和,他姓安?而蕭沁嫁的那個人叫做安煦之?她記得安煦之的兒子似乎走失了?
「難道,安和是……」
「沒錯,他就是安煦之的那個繼承整個集團的兒子安和。」
「!」
「在你走後,那個羅斯特把我當做你抓了起來,然後要挾風默月,但是風默月卻完全地不管,最後逼得媽媽出手和他交涉,等到他們兩敗俱傷后,他在讓那個安和突然出現,把媽媽手中的權力全都奪走了!」
安藍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葉君晚的神情,可是她從一開始聽到「安和」的驚訝,後面完全無動於衷,於是不禁問道:「這些都是風默月做的,難道你就不覺得他這個人很可怕嗎?」
葉君晚笑了笑,她終於知道了安和究竟被帶去了哪裡,而風默月從那個時候就已經要策劃報復蕭沁,不,也許更早,那個賭城是屬於千乘羽的,而她去做任務也是在他的計算之內,收買安和,這些只要稍微想一想,真的還挺可怕的,可是,這有關她什麼事情呢?
「他對別人怎麼樣我不在意,只要對我好就可以了。」
「……」
這時,一輛灰色的車子停在了兩個人的面前,安藍一怔,似乎那個人和葉君晚認識,葉君晚見到他笑了笑,然後對她說道:「你說完了?說完我就走了。」
安藍看著她遠去的影子,不禁失笑出聲,「你們這兩個人,還真是像。」
在一個月之前,他曾經和作為千乘夏的安藍說過的話——
「這次的事情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
「你說什麼?你不能這樣!」
「你讓我太失望了!雖然你的身體還是我熟悉的,但是我卻感覺到,裡面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
「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麼?」
「什麼意思?」
「……」
「我……是說我可以想起來的……」
「這是我最後的耐心,你知道,就算你想起來了,不對就是不對,不是記憶而是從裡到外那種感覺,然而這些,你,並沒有。」
……(風默月那邊的事情,會寫在安藍的番外裡面)
————
葉君晚在這裡看見風謙然有些意外,但是想到之前她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扯到了風謙然,心裡就很是愧疚。
就坐上了他的車,正好擺脫了安藍。
「你,還好嗎?」風謙然躊躇地問道。
「我?當然還好。」
「風默月呢?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葉君晚一怔,然後笑了出來,道:「他能把我怎麼樣?」
看著眼前的人,風謙然一向溫潤的眼睛有了短暫的愣怔,她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那是喜歡著一個人的感覺,「你決定再次喜歡風默月了?」
葉君晚並沒有覺得他的話有什麼問題,點了點頭,「是的。」
在她點頭的時候,風謙然一下子看見了她脖頸上的吻痕,垂下了眼帘,掩住了裡面的神色,他遞給了她一瓶類似飲料的東西,道:「喝一口水吧,潤潤嗓子。」
葉君晚一怔,然後接了過來,對於這個自從初見就有一種信任感的人她沒有多想,打開后喝了一口,正好她也感覺有些渴了。
然而,喝完后,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眼前一片黑暗。
一旁的風謙然看見這個情形,完全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平靜地令人毛骨悚然。
他抬起了手,然後停在了她的上方,最後終於放在了她的頭髮上,動作輕柔摸了摸,好像是在撫摸著一件稀世的珍寶。
嘴中喃喃道:「夏兒,你是我的,這一次,我不會再把你交到風默月的手裡了。」
————
當葉君晚再次地醒過來的時候,卻是一個很陌生的地方,周圍全都是白色。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一下子坐了起來,腦袋頓時產生了痛楚。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不是坐在風謙然的車子里?然後就喝了一口那個水,就昏倒了?難道是那個水有問題?可是,不可能啊,風謙然不會害她的,他有什麼可害她的理由?
她下了床,走到了這個樓的下面的大廳。
這個時候,她突然聽見了外面似乎有些爭吵,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你怎麼把她帶到這裡來了?」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知道的,舒柔,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謙然哥哥,既然她已經再次選擇了風默月,那就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機會,你放棄吧!」
「不可以!我怎麼能放棄?當初,我看見出了車禍而奄奄一息的她,躺在那裡,你不知道我有多痛心!」
「現在她不是又活過來了?」
「是的,但是她的這條命是我給的,我當初就是想讓她變成另一個人,從心開始不記得風默月的人,可是她竟然……」
「她竟然又一次愛上了風默月。」
「不,這一次,就算她再次愛上他,我也要再次改寫她的記憶,讓她的記憶中只有我!」
「你……你瘋了嗎?」
「是的,我是瘋了,我當初被生下來就是個錯誤,我被他們扔在外面那麼多年沒有一個人管我,她的出現就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把身在地獄的我救贖了,明明我才應該是風家的家主,我才是那個能陪在她身邊的人!可是,現在卻……」
「謙然哥哥,你要是這樣做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這樣做才會後悔!」
說完,葉君晚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向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中,剛剛那個說話的就是風舒柔和風謙然,沒想到,風謙然對她,不,應該是五年前的她,有這種如此執著的感情。
聽著他們說的話,她的心裡滿是震驚,原來,那次她想起來耳邊的聲音,那圍在她身邊的三個人,除了傅文旻,楚祁揚之外,那第三個人竟然會是風謙然!?
想起她躺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被他的手撫摸著臉頰那種冰冷的感覺,就讓她頓時毛骨悚然,往四周看,想要找到可以逃走的地方。
這個時候,風謙然卻發現了她,「君晚?你怎麼醒了?身體怎麼樣?」
聽著他那帶著關心的話,雖然她知道他這些話都是真情實意的,可是知道了他那真正的意圖后,她就完全地無法接受。
風謙然想要走過去,但是這個時候,葉君晚抬起了頭,用一種驚恐地眼神看著他,讓他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一直都知道千乘夏對他只是像哥哥一樣的信任,在輸入記憶的時候,他就把這種感情放大了,所以,當葉君晚再次看見他的時候,她的心裡會潛意識地去選擇相信他。
但是,現在,她看他的眼神除了那種驚恐,竟還多了一絲……厭惡。
這種情緒讓他的心裡感到極其的不安甚至是恐懼,這不是葉君晚應該對他的感情,雖然後來發生了過很多事,但那種被人工強化的感情是不會產生變化的,然而,現在卻……
「你是聽到了剛剛我們的說話,對嗎?」
只有這一個原因能解釋了,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她卻是一步一步地後退。
「你,別過來。」
葉君晚看了看周圍,頓時拿起了一個瓷器打碎了它,鋒利的刃對著他。
看見這個動作,風謙然苦笑了一聲,道:「你不會殺我的。」
「別過來!」
「你不能殺我。」他的腳步沒有停下,他堅信葉君晚的身體對他下不了手。
「我告訴你,不要過來!」她大聲喊道,手指卻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繼而整個身體都不可抑制的輕顫了起來。
風謙然知道他成功了,他把她逼到了角落中,然後想要去拉她,可是下一秒——
一滴血落了下來。
她竟然划傷了他?她的意志力竟然這麼強大?強大到可以和那個東西對抗!?
葉君晚癱坐在牆角,大喘著氣,剛剛自己的心底,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阻止著她,不讓她去動作,但是,她怎麼能讓別人來操控她。
「不要過來!」她沉默了半晌,竟然又低低的重複了一遍,然後抬起了眼眸,裡面全都是銳利地不可直視的鋒芒。
風謙然頓時被她的視線所逼退了半步,她眼中的殺意是那種就算是在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從未有過的堅定濃烈和決然。
以前,她瞞著風默月去部隊特訓的時候,他也算的上是她以前的上司和同伴,認識她這麼多年,所以一看便知道,今天他要是再靠近她,她一定會殺了他的。
「你就那麼的想要我死?」他苦笑了一聲。
如果是以前,他這樣她一定不會忍心的,可是現在,她冰冷地說道:「死不死是你自己的問題。」
「……」
不過風謙然也不是吃素的,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也有了自己的勢力和地位,一怔后緊接著就恢復了原樣,依然溫潤的看著她,試圖在她的眼中找到不同的情緒,可惜他失敗了。
葉君晚的那雙眼眸除了那厭惡外,現在就只剩了冰冷的殺意,別無其它。
最終,他嘆了一口氣,慢慢地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
「它是一種病毒,專門用來針對你的病毒。」
「……」
看著毫無表情的葉君晚,他繼續地說道:「你應該還不知道你的身體里養著一種新型的活性藥物吧?」
「!」
終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震驚的神色。
果然,那個風默月沒有告訴她。
「哼,他把你保護倒是很好,連這種事情也瞞著你,當初傅文旻抓住你的時候,你已經出了車禍,被送去了醫院,這個時候,正好楚祁揚的那個藥物研發出來了,而我當時也在場。」
「你和他們在一起?看來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聽到她的問話,他知道她是聽進去了,「你想要問我和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因為當初向傅文旻購買那種藥物的人就是我,我就是他們的僱主,所以,他們也必須聽我的,當然,木昕微也是聽我的。」
「哦?」她想起了她離開風默月的那天,木昕微突然被風謙然送到了她的身邊,那個時候,她還問了一下,他們怎麼碰到了一起去。
「你不驚訝嗎?她最後又背叛了你。」
「不,我猜你當時對她說的只是你擔心我出事,所以讓她來照顧我,對嗎?」
聽著她篤定的語氣,他一怔,然後笑了,「是的,還真是聰明。」
「我不是聰明,我是相信人心。」
「是么,其實當時你已經快要不行了,是楚原想要把那個藥物放在你的身上做實驗,我同意了,於是你就被那個藥物救了回來。」
「你對我說這些是做什麼?是要我報;恩嗎?」
「我沒有這麼說。」
「那我為什麼會出車禍?」葉君晚瞬間眯起了眼眸,凌厲地抓住了他的一絲神色的微變,質問道:「你就敢說和你沒有關係?」
「……」
看見他不說話,她就知道她猜對了,於是冷笑了一聲,道:「在那個期間,你就私自篡改了我的記憶?」
「是的,你說的沒有錯。」他看了看她,然後看著手中的小黑瓶,道:「那個藥物雖然把你從死亡線中了回來,但是卻和你的身體融為了一體,只要那個藥物紊亂的話,你就會必死無疑。」
「!」葉君晚的心裡一驚,她突然想到了風默月把她從傅文旻手中帶出來后,就莫名地讓司徒晨為她檢查身體,然後那幾天把她看的就像看犯人一樣,幾乎寸步不離。
原來是這樣,竟然也敢瞞著她……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著葉君晚想著事情,突然就笑了出來,那樣溫柔的笑容,瞬間刺痛了風謙然,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地難看,然後有些陰戾地說道:「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想到風默月那個傢伙?」
「他是我老公,我不想他想誰?」說完后,葉君晚嘴邊的笑容更加地放大了。
「你!」風謙然深深地呼吸著,眼中全是瘋狂的恨意,道:「我告訴你,我手中的這個東西是可以讓你體內的藥物感染的病毒,只要我把它打開,它就可以立刻通過空氣傳播,迅速地感染到你的身體,讓你身體的藥物失去平衡,這樣你就會……」
「死了?這是你向傅文旻要的吧?不過按照他這麼寶貝這個東西,怎麼可能會同意你破壞它?難道你……」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他在我的手裡,風默月把他從天上轟下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半死不活的了,我救了他,他要給我這個東西,可以讓你……」
葉君晚接著他的話,嘴角掀起了一抹諷刺,「你不是很熟悉我嗎?你認為我會因為怕死來向你投降?」
「……」這句話把風謙然給問住了,這也是他沒有直接這樣做的原因,他知道她不會因為威脅而妥協,他放輕了自己的話,道:「這怎麼能是投降呢?我只是想讓你離開風默月的身邊而已,你看這個房間,是我一直為你準備的,全都是你喜歡的白色,難道你就不動心?」
葉君晚看了看周圍,果然,這個別墅裡面的東西幾乎全都是白色的,就連一個小小的木梳都是白色的,可見準備它的人是多麼的用心。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她夢中的少年和女孩,那個純潔無暇的房間,都是白色的,女孩看著少年的眼神,充滿了幸福的快樂。
可是,她嘆了一口氣,道:「謙然,你說錯了,我之所以喜歡上白色,是因為風默月喜歡,他說我穿白色的衣服好看,所以我才……」
「不!不要說了!」
風謙然聽到她的話,頓時臉色盡失,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手上的小黑瓶也掉落在了門邊。
「……」
她張了張口,一瞬間想說些什麼,她覺得事情不應該變成這種地步,可還沒有等她找到合適的話語,這個時候,就響起了一陣巨大的直升機的聲音。
她猛然向外面望去,只聽聲音由遠及近,緊接著大廳的門就被一些人直接用槍給轟碎了。
來人似乎沒有想到看到的會是這種場景,呆了片刻,看向葉君晚,大喊了一句,「你怎麼樣……」
來人是林小溪,風默月並沒有在這座直升機上,她起身道:「我沒事,很好。」
她剛想要走到林小溪的身邊,這時,不知從哪裡出來的風謙然的手下,忽然出現掏出了槍,對準了林小溪和她身後的一隊人,擋住了葉君晚去路。
這一切的變化皆在霎那間發生,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場面就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葉君晚很是生氣地轉身,看著眼前的人,冷冷地說道:「風謙然!你非要這麼做嗎!」
風謙然那溫潤的眼神不變地看著她,說道:「君晚,不僅僅是你的原因,我和風默月必須要做個了結!」
「為什麼?」
「因為,從血緣上來說,他是我的舅舅。」
聽到這個清冷的聲音的時候,葉君晚第一次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他的身邊,她立刻轉過去,看向了門口處那個熟悉的修長身影,眼睛里滿是溫暖的愛意。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
原來,他們早就相愛了。
只是,她忘記了而已。
風謙然看見風默月出現后,眼中的殺意也變得越發濃烈尖銳,兩方頓時氣氛緊繃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
「砰」的一聲,眾人的目光全都轉向了風謙然的身邊,此刻乍一聽槍聲皆是一驚。
風謙然在槍聲響起來的那一瞬間,頓時轉過了頭,一臉驚悚地看著身邊正手中拿著槍的風舒柔,而那個方向是竟然是葉君晚所在的方向。
隨後,葉君晚傳來了一聲悶哼。
「晚晚!」
聽到了風默月那震驚的聲音,她看了看周圍,頓時說道:「我沒事,不要過來!」
幸虧葉君晚時刻注意著自己周圍的異動,反應靈敏,再加上風舒柔根本不會使槍,不然葉君晚這次可就要不死也是重傷。
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傷害他的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風默月剛想要行動,就看見葉君晚那搖頭的制止。
「舒柔!你竟然對著君晚開槍!?」
風舒柔顫抖地拿著槍,看著風謙然說道:「我,我……我不想讓你因為她而去犯下錯誤,只要我把殺了,你就不會繼續錯下……」
風謙然被氣的雙眼猩紅,幾乎失去了理智,她還沒有說完,他就一把拿起了身邊人的槍,朝著風舒柔打過去。
「啊……謙然哥哥,你竟然……為了她開槍打我?」
風謙然回過神來,一怔,順著目光低下頭,只見他的衣角被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而眼前的風舒柔急促的呼吸著,她的胳膊上全是血。
剛剛他雖然氣昏了頭,但是還是手下留情了,畢竟風舒柔對於他就像是妹妹一樣的存在。
風舒柔注視著他,他的眼神沒有因為她的傷而有絲毫的改變,一如既往的溫潤平和,就像陪在他身邊的這些年一樣,她幾乎從未見過這個人對人有不同的情緒,除了那個人。
無論她對他有多好,他的目光,他的心,只在那個人身上,從來都看不見她。
「舒柔,這次是你做錯了,你不應該對她開槍。」
「哈哈……」聽到他說的話,她忽然覺得很是好笑,眼眸中起了一道凄涼的色彩,她第一次用帶著諷刺的語氣對他說話,道:「你這樣地費勁心思又能怎麼樣?你看不見我,難道她又能看的見你?你做的全部事情,都只是一場枉然!」
「你說什麼?」
果然,她這句話成功地刺痛了他的心,風謙然,你大概想不到吧,最了解你的人竟然會是我?呵呵……
她眼中的凄涼頓時變成了一抹瘋狂地顏色,道:「謙然哥哥,你看……這是什麼……」
風舒柔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張開了另一隻手,那裡握著一個東西,就是剛剛他掉落的那個小黑瓶。
風謙然看見后頓時僵住了,眼神中滿是驚恐,「舒柔,你什麼時候……」
「我會讓你記住我的!」風舒柔用牙咬開了蓋子,然後狠狠往葉君晚的方向一摔,頓時破裂開來。
風謙然的表情瞬間變了,只覺得血液在一瞬間從身上完全退去了,徹骨冰涼。
他猛然抬頭去看葉君晚,然而,她纖細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那個瓷器片瞬間落地,緩緩的地倒在了地上。
他剛想要抬腳去扶她,這個時候,發現葉君晚不對勁兒的風默月立即下了命令,對風謙然那邊的人生死不論!
風謙然被突然響起來的響聲給止住了腳步,只見這個時候,風默月已經來到了葉君晚的身邊,看見躺在地上的葉君晚,在那一瞬間他彷彿快要窒息了。
而葉君晚在看見風舒柔拿著那個小黑瓶朝她衝過來的時候,眼神在一霎那變得很迷茫,只覺得從心臟處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蔓延到全身,彷彿所有的力氣在瞬間被抽離了身體,冰涼漸漸地入侵了整個身體,意識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這種狀況,讓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場車禍,那一瞬間的記憶,就彷彿一下子掉入了地獄一般,世界全是一片黑暗。
腦海中下只剩下了風默月那張帶著笑意看著她的面容,那溫柔的目光一直望著她。
默月……
我也想用一生,去對你好。
風默月來到葉君晚的身邊的時候,她已經輕輕閉上了眼。
那一刻,死寂,死寂一般的沉重。
似乎是想兩邊的人都知道了事情嚴重性,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看著風默月的方向。
因為,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幾乎蔓延到全場,讓他們冷到了刺骨。
他的眼神一直望著地上的人,一把將葉君晚接過來抱在懷裡,蹭了蹭她的臉頰。
之後,風默月抱起她,隨手就是一槍,直指著風謙然的心臟的方向打了過去,冰冷狠絕到極致。
這時候的風謙然因為葉君晚的事情完全沒有戒備,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旁時刻注意他的風舒柔頓時撲在了他懷裡,替他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槍。
只見風舒柔的心臟處快速被血液浸濕,緩緩地倒了下去。
風謙然伸出手摟住了她,她看著他一直流著淚,看見他那有些震驚的眼神后,瞳孔逐漸渙散,微微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就徹底地閉上了眼眸,連那眼角的淚都變冷了。
他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這時,空中又傳來了巨大的轟鳴,又有幾個人從直升機上用繩索降了下來。
來的人是司徒晨和安藍他們,風默月看了一眼他,那眼神陰沉極致,那種狀態的風默月讓很是熟悉的司徒晨的身體驟然一僵,風默月對其他人展現地都是優雅,強大,不動聲色的一面,而這樣的,就連靠近他身邊都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的瘋狂,他只見過一次。
上一次,就是千乘夏的死訊傳來的時候。
而司徒晨不得不冒死的提醒,要儘快地把葉君晚接到急救室里,還好,風默月的狀態雖然很不穩定,但是還能分的清什麼是最重要的。
跟過來的安藍,在他們的身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有些蒼白也有些不可置信。
看著那滿是冰冷的死寂的男人,她在這一刻,突然開口地說道:「風默月,她才是你曾經最愛的女人,她才是千乘夏。」
風默月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慢慢地走過了她的身邊。
原本,之前因為風默月暗算蕭沁的事情,他們準備先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但是看見這副場景的時候,她覺得,真的應該說出來了,讓那個男人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愛錯了人。
可是,看他的反應,這個事情突然又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十年前,因為她去找自己,而走失了,她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
五年前,因為她想要見她,卻約錯了地方變成了對方,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而現在,還是因為她的糾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坐上了那個男人的車,生死不明。
難道,真的是宿命嗎?
安藍跟著他們這一群人,下了飛機,走進了司徒晨的急救室。
看著得知消息,圍在這裡的人,風紫,風深雪,葉際,蕭沁,木昕微,陸翊洺,千乘羽,凌少宇,冷瓷,林澤,林小溪,顧姨……很多人。
而司徒晨和楚祁揚在急救室中,進行合力搶救,風默月則是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安藍看著眼前的情景,這是她一直都羨慕不來的,她低下了頭,笑了笑,也許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即使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整個人生都完全地不一樣。
遙遠的記憶慢慢浮上來,安藍心中一動,眸子沉的深了一些,從小的時候,她雖然一直在煩她,煩她仗著自己是她姐姐,就一直管東管西的,但她卻是眾人眼裡的驕傲,做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完美,相反的,自己卻只能通過做惡作劇來吸引他人的注意。
她一直都活在她的陰影里,而在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后,她又多了一層自己的陰影。
然而,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五年前那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自另一個國家的電話,從電話的那端傳來了一句——
「你是晚晚嗎?我……應該是你的姐姐吧,我很想你。」
在所有人都不會關心她的時候,她卻和她說,她在想她,那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一生中聽到的最動聽的話語。
如果她真的……她想會有許多人傷心吧?比如那個對她冰冷無情,卻對她專一到令天地法則都害怕的男人,還真是不可思議的兩個人。
這個時候,楚祁揚走了出來,那些人頓時全部圍了上去。
「怎麼樣?」
「她現在正在大出血,身上的細胞正在快速的死亡,造血功能出現衰竭狀態,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開始崩壞。」
「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
安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但隨即恢復如常,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走到了楚祁揚的面前,然後直直的看向他,一字一頓道:「我和她是雙胞胎,你可以用我的身體去救她。」
眾人:「!」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尤其是蕭沁,她知道小女兒一直對大女兒心存怨恨的。
「你這樣說,我應該可以幫的上忙的,對吧!」
楚祁揚聽到后,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然後抬頭注視著安藍,問的極其認真,「你想好了?」
「嗯。」安藍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只是不想讓她有事。」
「好,那你跟我來。」
安藍剛要上前去,只見蕭沁和葉際上前攔住了她,十分擔心地看著她,她的眼睛一熱,然後對他們搖了搖頭,「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她走進了急救室,躺在了病床上,看著那個一直有風默月陪在身邊的葉君晚,感受著冰涼的液體緩緩注入體內,她輕輕地閉上了眼。
這次,我可是不欠你什麼了。
————
因為兩人是雙胞胎的緣故,所有的東西幾乎全部相同,沒有出現任何的排斥過程,手術進行地很是順利,這讓眾人都送了一口氣。
這次的手術,幾乎她身體的一半東西全部移植到了葉君晚的身體中,所以,造成她陷入了昏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這幾天,風默月一直守在葉君晚的身邊,幾乎連眼都沒有合過,雖然司徒晨告訴他,她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
此時的葉君晚,帶著氧氣罩,雙眸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伏在眼瞼上,陽光從外面灑落進來,她的皮膚看起來還是那樣蒼白的幾乎透明,看上去既脆弱又乖巧。
他拉著她的手,輕輕地吻了吻,這時,她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眸。
風默月立刻感覺到了她的變化,瞳孔緊縮,起身低下頭,靠近她,仔仔細細地看著她任何一點細小的動作。
葉君晚從沉沉地昏迷中醒過來,眼神還帶著彷彿剛出生嬰兒一般的迷茫,過了半晌才將目光看向了風默月,然後安靜的看著他。
風默月見到后,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像是每天剛醒來的時候,那樣溫柔地說道:「老婆,早安。」
葉君晚並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眸子卻帶了一絲同樣溫柔的笑意,這個笑意似乎又是那種帶著穿梭了時光的眷戀,不過緊接著,她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風默月這次終於地放下了心,轉身走了出去。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風默月靠在了門外冰冷的牆壁上,她沒事了,真的沒有事了。
然後,這個一向強勢的矜貴的優雅的男人竟然再這個時候,伸出了手,然後慢慢地覆在了眼眸上,抓著門柄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想到她沒有任何感覺地躺在病床上時,眼角的淚慢慢地流了出來。
不管她是誰,都別再離開了。
————
等到葉君晚的身體恢復了,風默月才和她一起坐上了會米約的飛機。
「你既然已經想不起來了,那就不要去想。」風默月緊緊握著她的手,說道:「反正你不管是千乘夏還是葉君晚,我都喜歡。」
看著窗外的漂浮的白雲,葉君晚轉過頭來,「不行!」
風默月一怔,問道:「什麼不行?」
葉君晚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十分奸詐的弧度,整個身子靠過去,然後輕輕地咬了咬他的耳垂,說道:「五年前我過生日的那天,你可是答應過我,要為我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是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
「?」風默月猛然怔住,睫毛輕輕顫動著,「你……記起來了?」
「哼,我醒來后就記起來了。」葉君晚伸出手環過他的腰,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怎麼?不想做?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我舉行個盛大的婚禮,就別想再上我的床!」
「呵呵~~」風默月挑起了她的下巴,吻了一下她的唇,道:「用這個來威脅我,還不如你自己主動奉獻一次……」
「風默月!你個老流氓!」葉君晚一把推開了他。
「你說我老,嗯?」他再次地把她拽回來,問道。
「當然老了,我從七歲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你,那個時候你都十五歲了!」葉君晚用手戳著他的胸膛,嘴中喃喃地說道:「現在我都二十二了,你難道還不老?」
風默月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猛地抱住了她,緊緊地摟著,深深地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沉沉地說道:「是啊,我都老了,還好,你還在我的身邊。」
葉君晚的鼻子一酸,把頭埋進了他的懷中,蹭了蹭,說下了他們第一次遇見,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先生,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一朵朵白雲從眼前如霧般地飄散,就如同那些屬於他們的記得和不記得的過往。
那一次次的相遇和分離,那一次次地在絕望中的陪伴和相守,在成長中的悲哀喜怒構成了一曲愛的頌歌,那所有的失去與重生,如今都已隨風而去。
在這場的互相交織的遊戲中,有一種愛,是深愛,躲不開也收不回,他或許是真的瘋了,瘋了一樣的喜歡著她。
————
飛機降落在風家的停機場,她和他站在機艙的門口,剛想要下去,就被風默月一把摟住了。
葉君晚一驚,道:「我已經痊癒了!」
風默月皺了皺眉,「你痊癒了,我的兒子還沒有緩過來呢!」
「你的兒子?你哪裡來的兒……誒?你知道了?」
在出事醒來后,第一件事情她就問了司徒晨,肚子的孩子有沒有事,她本來已經不報太大希望了,畢竟連她自己都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
然而,司徒晨卻告訴她只是有些胎位不穩,她的身體並沒有經過太大的物理損壞,所以孩子並沒有遭受直接地衝擊,而是在她出現狀況時有了滑胎的跡象,不過還好,抱住了。
這說明,它還在她的肚子里好好地待著。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
葉君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這個頑強的小傢伙,然後瞥了瞥嘴,道:「你怎麼知道它一定是男孩子。」
「因為兒女成雙。」
「……」
「好了。」風默月對她伸出了手,「老婆,我們回家。」
還是那一身熟悉的白色西裝,精緻的金邊紐扣在陽光下閃爍光芒,他就是像一位來自中世紀的貴族皇者,黑色的眸子中蘊含著絲絲魅惑的紫色,恍若盛著星辰點點,她笑了笑,搭了上去,炙熱的溫暖在他們緊貼在一起的掌心蔓延,暖意頓時充盈了心間。
「我們回家吧!」
剛下來,就看見風紫和風深雪他們一幫人就領著小聆心和千乘璉逸等在了門口,踮起腳尖張望著。
看見他們出現,頓時歡呼了一聲,小聆心立刻地向他們跑了過來,撲進了她的懷中。
「媽咪,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葉君晚也是十分地激動,緊緊地抱著小聆心很長時間才放開,然後擦了擦眼角的淚,問道:「這些天,乖不乖啊?」
小聆心驕傲地抬起了頭,道:「當然乖了,不信你去問小姑姑。」
「好,我就知道小聆心最乖了。」
「媽咪抱抱。」
「媽咪有了小弟弟,不能抱。」
「哇,真的嗎?太好了,我終於有欺負的對象啦!」小聆心一臉興奮地說道。
「咳咳……所以,爹地來抱你,好不好?」
聽到風默月的話,小聆心立刻張開了雙臂,撲進了他的懷中。
葉君晚想到了一個事情,說道:「乖女兒,其實,你的爹地是你的真爹地。」
「誒?什麼意思?」小聆心表示聽不懂,就在葉君晚打算放棄解釋的時候,小聆心突然說道:「誒呀,我不管什麼真的假的,反正爹地就是爹地,是我唯一的爹地。」
「……」
聽到這句話后,兩人瞬間相視一笑,也許他們都低估了血緣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早就給出了一個最正確的答案。
他們一家四口,走進了風家的大門,葉君晚看著身邊的人,那些她愛的,和愛她的,微微一笑,真好。
兩個陌生人,你走一步,我走一步,如此,便遇見了。
遇見你,遇見他。
我和你,他和她。
遇見你真好,想和你一起直到終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