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考試前夕

  轉眼過去小半個月，吳寨已經完全習慣更快節奏的生活，尤其學會「禪定睡眠法」之後，每天睡覺時間不足三小時，吳寨感嘆，這簡直就是給打工人量身定做的法術，利用運轉真氣高效睡眠，快速修復大腦疲勞，把時間省下來干其他的事。

  問題在於幹不了什麼閑事，安秋竹把內情一抖，吳寨信也好不信也罷，無非就兩條路，好一點儘快接活打工還債，差一點地下室見。

  每天除了吃睡訓練，再就是學習，一說學習吳寨的腦子就脹乎乎的，學科繁雜不說，香丸那種說書式的講法害得她只能靠自學，最要命的是考核里其中一項就是筆試，涵蓋範圍之廣，包括業務涉及的方方面面，甚至有些根本不算基礎常識，天上地下、古今內外、現階段總結的所有知識合成一張卷子，幸好不考外語，香丸那意思是暫時放過，以後有機會她還得學。

  學知識可不比練功法簡單，碰上感興趣的知識點還好，碰上不感興趣的，吳寨非得靠死記硬背。比如說，七星護體真氣用什麼法可破，弱點是什麼；偶遇凡間怨靈，應向哪個部門報備；養護兵器所配魔玉的四個原則是什麼；再比如，事務手續費不應超過傭金的幾成，其中稅款佔據又手續費的幾成；神獸珠母雲狐的五大習性是指什麼；用七曜式盤測算明日天氣，並寫明驗算過程，等等。

  臨近考核那天，吳寨乾脆選擇通宵，把香丸提供的試卷連天趕夜地做了個遍，錯的題也不管什麼原理，只把正確答案記牢即可，明知不可取，這又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武術道法尚且還有個「自帶掛」，學識這方面真沒轍，必須腳踏實地一點一滴的來，但誰又給她這個機會？

  天一亮，吳寨早飯沒顧上吃，直奔考場。說來也怪，考場不在森羅大樓內，而是位於港口外的一座廢棄輪船上，那邊是森羅租下專門用來考核的場地，離市區有點距離，人煙相當稀少。

  吳寨一路飛跑，不敢遲到，要說現在腳力比起之前那可是天壤之別，掌握了氣脈封閉法，一口氣下去體內的真氣瞬間激活，呼吸配合身體的節律收放自如，兩腿肌肉在真氣的護持下不知疲憊，本來步行少說得半個時辰的路，吳寨只用了不到一刻便抵達目的地。

  說是廢船的船舷看上去有些舊，僅僅掉了幾塊白漆，銹跡不是很深，看上去整體形制類似於寶船，結合現在先進的制動科技和材料，那就是加強版大一號的寶船。

  吳寨順著繩梯爬上去，兩名陌生的同事比她早到，他們正在清潔甲板和船艙，一人攔住吳寨要她在船頭區域等候，看來考試內容完全保密，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一輛四輪老爺車緩緩駛來。吳寨探頭望去，車上下來五人，其中一人朝她揮揮手，眨眼的功夫，那五人「噌」一下直接從海灘跳到甲板上來，吳寨驚訝得眼珠子險些掉出來。

  「來得挺早啊，很好。」崔主管欣慰地笑道，身後緊跟著安秋竹、相濁、香丸，還有那個最開始碰面的惡魔族人——塞恩。

  塞恩不愧是惡魔族，火紅的中長發留出一縷披肩鬢毛，紮成細長麻花辮，用一個白色垂珠裝飾，區別於其他種族的耳朵，塞恩兩耳既尖又長，還有留著幾道缺口，五官可以說相當英俊了，凸顯一股異域風情，眉骨突出，眼眸深邃詭秘。塞恩個頭不算矮，體格偏瘦，身著一套西洋款式的皮甲，脖子上還綁著條絲巾，整體膚色更顯蒼白。

  初見時光線有些黯淡，沒能目睹真容，吳寨單是與那雙眼仁發紅的蛇眼對視片刻，心裡便隱隱發憷，腦海里不自覺地為他打上「邪惡」的標籤。

  吳寨僵硬地與他打招呼，對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錚亮的鋼牙，塞恩學著辰夜帝國人的禮儀，恭敬地向吳寨拱手施禮。

  「我叫塞恩，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現。」塞恩操著一口很流利的漢語，唯獨聲音聽起來像是剛剛變聲的男孩，其中還夾雜著原因不明的金屬震動。

  有他在場吳寨裡外都不舒服，崔主管及時覺察到了這點，忙安慰道：「一會兒你進入船艙，我們全員在外觀看，你權當無人在場，請儘管發揮。」

  話音未落，先前的兩個陌生同事端來一個裝滿水的銅盆，崔主管從袖口裡掏出一張咒符，僅僅吹了口氣，那咒符便燃起藍焰，接著往盆里一丟，咒符很快燃盡，水面漸漸顯影，正是船艙內的畫面。

  「視角會跟在你身後。」崔主管順手將一顆渾身氣孔閃著白光的石頭丟進盆里，解釋道：「考核全過程會記錄在『錄像石』里，後面會發送到總部去，切記不要做出任何失態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