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討價還價

  「喂！你在幹嘛？」

  耳邊響起崔主管的呼喚，吳寨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全身頓時感到一陣酸麻，當她意識再度復甦時，手裡正握著那枚雞蛋大的玉石，吳寨如同抓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把它丟在地上。

  丁鈴噹啷一聲響，崔主管和晁旦頓時臉色煞白，兩人不約而同地快步上前，一看玉石沒碎，晁旦手捧著放回原處，再接上三根探針，這才鬆了口氣。

  「我的警告你都當耳旁風嗎？沒有研究許可權的人員，亂碰亂拿是要罰款的！」崔主管不悅地責怪道，像她這樣美麗的女子生氣起來還挺嚇人。

  吳寨大呼冤枉，明明是那塊玉先動手的，自己純粹被「勾引」過去，可是話到嘴邊問題來了，把剛才看到的全抖出來，他們能信嗎？

  「我剛才……『走神』多久了？」吳寨打算換個方式切入。

  「嗯？你走神了？」

  「是啊，因為越靠近響聲越大，然後……我就看到了幻象，等清醒過來時玉石已經在我手裡了。」

  崔主管自然半信半疑，別說這些學術高深的科研人員了，就連最先進的測試儀器都拿它沒轍，區區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一碰便能產生幻象，實在不合邏輯。

  「你看到了什麼？」崔主管沉著地說道，乾脆順水推舟，先讓吳寨把實情道明，而後再做判斷。

  「可以告訴你們，但是……」吳寨仔細一想，能碰到幻象雖是運氣，那也是自己先發現的，平白無故地跟人坦白，憑什麼啊？

  「你先別開口說條件，我倒想聽聽你看到了什麼幻象，萬一是你編出來的，我們豈不是要吃虧？」崔主管加快語速，顯然，她對吳寨已經失去耐心，卻強忍著焦躁，時不時地對晁旦使眼色，希望這位專業人士能發表點意見。

  然而，晁旦始終保持沉默。

  吳寨兩手一攤，坦白道：「我倒挺想騙騙你們的，真巴不得你把我這身債免了，可是撒謊有用嗎？我現在退無退路，只能被你們牽著鼻子走，好不容易發現點對你們有幫助的秘密，無非是想拿點錢減輕壓力罷了。」

  此話不假，吳寨別說騙人，那一兩個小把戲根本鬥不過這些人，索性拿著這點「資源」當做籌碼。

  崔主管反駁：「我們又沒見到『幻象』，口說無憑啊。」

  「無所謂，大不了我就一直藏著掖著，你們能有其他辦法與我無關。」

  兩人你來我往，僵持不下，晁旦在一旁吃瓜看戲不摻和，走廊里夜巡的保安來來回回換了兩三個，眼瞅著天亮，吳寨今日算是跟主管杠上了，不爭取到感覺就要虧了一個億。

  「這樣吧。」吳寨首先做出讓步，「我把我所見的原原本本寫在紙上，主管得先給我定金，如果對研究有幫助，你們想讓我加入進來，必須給我加薪，不想讓我摻和也行，那就付尾款打發我。若是沒什麼幫助，我把定金全還你，怎樣？」

  「喲呵，口氣不小。」崔主管對著晁旦挑挑下巴，面對新人的挑釁，多少讓這位職場「老炮」有些不爽，「這人不僅是個法盲，屁股還沒在森羅坐穩，可就學會拿事要挾人啦？」

  「白出力沒好處的事也不符合常識啊，對不對。」吳寨毫不示弱地抬杠。

  「話沒錯，可你別忘了，我崔雁寒是負責整個吉昆港分部的主管，讓你滾回液體艙睡大覺不過一句話的事兒，還沒幹出什麼成績的新人也敢在我面前擺譜，我是不是對你有些過於溫柔了？」

  崔主管綳著臉，眼神銳利如刀，吳寨頓時感到不寒而慄，豆大的汗珠劃過眉頭，心裡一陣慌亂，心想，完了完了，不該逞一時口快，沒把主管當回事，可自己抬起來的杠都升到天上去了，這怎麼下得了台。

  崔主管狠盯了她好一陣子，忽然噗嗤笑道：「哼哼，開玩笑啦，我就嚇唬你一下，看你成什麼樣了？行，我答應你，不放心的話你我都立個字據，你白天忙工作，下班抽空再寫，寫完后交給晁旦做判斷，我不插手，他說行就行。晁旦，有異議嗎？」

  「沒有，勞煩這位新人了。」晁旦終於開口。

  吳寨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急忙向崔主管躬身作揖，崔主管無奈地搖頭笑道：「你啊，太沒城府，不知對你來說是好是壞，以後有什麼條件大大方方提，別變著花樣抬價，得虧你在我手下，要是換了別的上司，真夠你吃一壺的了。」

  吳寨憨憨一笑，如此，上崗之初便接連領了兩項新任務，能否順利完成自己也沒有底，好在比起培訓期，今後的工作那是相當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