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一單業務（一）

  據香丸所說，曾經崔主管和他剛來到吉昆港分部的時候，業務組還沒廢掉，組員至少有六個。說是找點業務干，其實就是打雜的工作，天天在吉昆港的大街小巷轉悠，比如給張家跑跑腿，給李家送送信，鄰里有矛盾調節調節，丟了錢包丟了貓的也管，還有巡捕不願插手、客戶也不願讓巡捕插手的私事，不論大小隻要給錢都能辦。

  但崔主管一來，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收益最少、能力最差的業務組給摘了，一心一意地搞起異象的捕捉和研究，曾經的組員也沒裁掉，安排進入實驗室干安保工作。

  曾經還有不少親自上門的客戶，如今森羅大樓已是門可羅雀，時間一長，市民都知道不辦雜項業務了，業務組就此荒廢。不過話又說回來，崔主管表示這個時代盼望客戶主動前來，那就只能喝海風去，找客戶必須主動出擊，沒有需求也要創造需求。吳寨直接「聽懂掌聲」，這套話術可真熟悉，老營銷鬼才了。

  還是安秋竹那幾個建議，四處逛逛，熟悉一下城市街道，居民生活方式，長長見識對她這種初來乍到的新人最有幫助。

  吳寨率先想到一個人——魚丸面老闆魚四叔，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熟人，可人家自己也說一回生二回熟，不成了問問他，業務是一方面，他與原主人有什麼瓜葛，吳寨也十分好奇。

  早晨的魚丸麵店還處於歇業階段，老闆卻忙不停手，魚市的活魚剛剛送到，這位魁梧的大漢一把掄起漁箱放到裡屋去，昨夜刮過大風，碗筷紙屑吹得滿地都是，老闆還得清理門面，吳寨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怯懦地問道：「您需要幫忙嗎？」

  魚四叔看了眼旗子，應付一句：「哦？做雜活的……不需要，我一個人能行。」於是，頭也不抬地掃清地面，他把垃圾攏成一堆，一跺腳，這堆垃圾騰空而起，再把手裡的簸箕一插，垃圾乾脆利落地掉入簸箕中。

  「那個……」

  「早晨歇業，下午才開張，你傍晚再來吧。」魚四叔搶先一步說。

  「我有話想問您，您那天說和我是老相識，我十分在意。」

  魚四叔抬眼斜望著她，無奈地皺緊眉頭，說道：「不是說過了嘛，既然你不認得我，哪裡算得舊相識，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市井販夫的話怎可以輕信？」

  「行，那你曾經認識的舊相識是個怎樣的人？」吳寨換個方式套話，能牽出一句是一句。

  魚四叔背對著她輕輕嘆氣，沒有任何答覆，徑直走向垃圾桶，把手裡東西一扔，遲疑片刻后說道：「我給你來碗面吧，多加點魚丸，再放些牛肉片。」

  吳寨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要她閉嘴的賄賂，想到那天在忘情果的干擾下沒能盡興品嘗，多少有些可惜，倒不如吃他一碗，借著聊家常的幌子先打探老闆的來歷，再慢慢套話也不遲。

  「那就先來一碗，謝謝魚四叔。」吳寨歡喜地跟在魚四叔身後，誰料，魚四轉身抓住她的手腕。

  「可不是白給你吃的。你不是干雜活的么？我現在正好有一項任務派給你。」

  吳寨暗自責備自己輕易就被人家的「糖衣炮彈」擊中，眼神又不肯放過燉著魚骨的鍋台，正在左右為難之際，魚四叔彷彿從她猶豫的表情讀到了一些心思，一陣偷笑。

  「你別想太多，一碗豪華魚丸面不值什麼錢，所以我派給你的任務自然輕鬆簡單。」魚四叔擦了擦那把鋒利的剔骨刀，輕鬆自如地插在案板上，催促吳寨做決定。

  「你先說說是什麼任務。」

  「不難，一會兒我給你張字條，上面有具體地址，你到了地方找到黑鼠幫的人，給我把他們罵一頓就行。」

  吳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