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單定勝負（二）

  兩人來到位於市中心外圍的居民區，這裡的樓房看上去有些古舊，卻維護得十分細緻，與森羅大樓一樣的防火草爬滿牆壁，結在牆檐上的蛛網吊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吳寨踏上一條青石台階構成的緩坡，最上面的那戶二層小樓便是客戶的家。

  院門敞開著，別緻的小院子里候著位女傭模樣的人物，見兩人到來，連忙請進屋裡。

  比起昨日造訪帽兒母子那逼仄的一居室，這位客戶的家算得上豪華了，儘管白天的客廳里光線不足，各類傢具一應俱全，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牆壁掛滿字畫，每一幅下方都有花瓶作為點綴。

  吳寨二人坐在木沙發上等候客戶，女傭不急不忙地給二位倒茶，少說現在已經上午十點鐘，仍然不見客戶的蹤影。

  吳寨有點沒耐心，向女傭發問，女傭卻說：「請您稍安勿躁，太太離起床還要好一會兒呢。」

  這一會兒是多久？太耽誤事了，阮順看得出吳寨有些心急，自告奮勇地上了二樓，吳寨頓時心生疑惑，他在別人家可以這麼隨便的么？

  不到片刻樓上傳來腳步聲，吳寨探頭望去，客戶披著身睡袍，花哨的褻衣敞露在外，懷中抱了只頭頂長角的小狐狸，精神不是很好，模樣差不多四十歲左右，原來正是這家女主人。

  「呃，您好。」眼望著阮順攙扶女主人下樓，吳寨起身，不情願地打了聲招呼。

  女主人打量她一眼，緩緩坐在吳寨對面，語氣略顯傲慢：「你就是小順子提到的那個人？」

  「我不太清楚他是怎麼給您描述我的。」吳寨照實回答。

  女人抬高音調說道：「還能怎麼說，業務精英唄，正好我遇到了點小麻煩，挑了好幾家都不太滿意，不是獅子大張口，要麼就是不太實誠，看你這面相挺老實的，又是小順子推薦來的人，我打算讓你試試。」

  小順子？怎麼感覺像叫太監，再一看阮順在她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吳寨已有七八分預感。

  「您先說什麼事，我一定給您辦成，出價比別人只低不高。」

  「爽快！」女人放下懷裡的寵物，向女傭使了個眼色，阮順也跟著去院子，偌大的客廳只剩她二人。「也不是別的什麼事，不用打架傷人，就替我捉個奸，拿下點實質性的證據來，後續你不必操心。我這邊的價格先給你定五千，干好的話，再給你加兩千。」

  捉姦？吳寨心裡總算有數了。即便嘴上不說，捉姦也不可能拿別人，一定是她老公，再有，她和阮順還扯不清呢，去抓自家男人的奸，看來這夫妻倆都是半斤八兩。

  雖然吳寨十分不情願，也不希望阮順通過出賣色相拿到業務，可這傭金著實讓她心動不已，跟自己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沒問題，我需要您提供一些信息。」

  女人笑道：「好說，如你所想，就是我家男人，這傢伙會點法術，行動相當隱秘，好多私家偵探都被他甩掉了，最可恨的是，不知哪個把我調查他的事捅了出去，現在防我就像防賊一樣，抓不到一點把柄。你最好能給我查出來點什麼，不然的話，一分錢也沒有。」說著，女人從柜子里取出一張照片，男人雖長得平平無奇，吳寨倒是一下就能記住。

  「他有什麼行動軌跡嗎？」

  「他叫秦獻，是永志礦場的會計，最近聽說礦場已經停工了，他仍騙我說是外界謠傳，自己按時按點的上下班，我就知道其中有鬼。按照正常班次上四休三，今天正好是去礦場上班的日子，你不如去礦場找找，要不在那裡就在城裡，他沒什麼地方可去。」

  吳寨心中頓時沒底，礦場停工的事她也知情，這麼大個城，這麼多的人，那豈不是大海撈針。

  「怎麼？知難而退了？」女人戲謔地說道。「也難怪，倒不是我找的人都沒本事，碰上這號小心謹慎的傢伙，論誰都沒轍。」

  吳寨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先前一打三對她來說也很難，捉姦不算個事兒，就是起頭摸不到頭緒，後面的工作不太好展開。吳寨反覆回憶培訓時學到的知識，畢竟是人人都怕的森羅公司，一定會教給她與眾不同的手段。

  她漫無目的地環視四周，想來想去辦法都不太妥，女主人顯然比她更有耐心，邊喝茶，邊拿起報紙津津有味地讀起來。正在無路可走之時，吳寨感知到花瓶似乎有些異樣，瓶中的花朵露紅煙紫，像是剛摘下來不久，並不值得注意，倒是這花隱隱約約散發出法術的痕迹，吳寨的腦袋立刻閃過一個念頭，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您的丈夫會些什麼法術？」吳寨詢問道。

  「嗐，都是些哄人的玩意兒，皮毛而已，他要是能習得一門正兒八經的法術，何必在礦場里拿那麼點錢？就一個勘探師比他高好幾倍工資呢。」

  「我感覺他對這個花瓶做過手腳。」

  「哦，那個啊。」女人隨即取來花瓶，放在茶几上，「他有個愛好，就是用那點皮毛法術給花苞催熟，花本來就有營養液，不至於多此一舉，他就是等不得。」

  吳寨自信地笑道：「沒事，已經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