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斗狂徒(下)
阮順一溜煙跑下樓梯,吳寨扛著雙劍,在駱馳背後來回踱步,總感覺這人不但不講理,還特別楞,被打成這樣仍然一聲不吭。
「喂,你到底是鬧哪樣,算了,我不想跟腦子有病的人說話,你就乖乖等著吧。」
駱馳輕笑一聲:「哼,你可別得意的太早。」
「哦?我倒要看看你這灘血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吳寨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故意踩了一腳鮮血,哪知一抬腳彷彿沾上了一塊強力膠,硬是拉出幾道長長的絲,吳寨急忙揮刀去砍,那刀刃一碰也粘在「血膠」上,扯都扯不下來。
「見了鬼了!這什麼法術?」
駱馳沒吭聲,他閉緊雙眼,身上的血流出更多了,頃刻間將吳寨包裹在一團密不透風的血囚籠里,而後緩緩起身,舉起大片刀便直劈下來,可惜半途遇到阻力,眼見一團潔白的蒸汽從血囚籠的洞孔里鑽出,硬邦邦的血網立刻遇熱軟化。
駱馳後退兩步,等蒸汽散盡,吳寨扭扭脖子安然無恙地跳出血囚籠:「好傢夥,是我沒見過的法術。」
「沒幾個人見過,這是我派獨門法術,本來想等那小子多叫幾個人來,我好殺個痛快,看來用不著了,先宰了你再說!」駱馳半眯著眼,沒想到有人會這麼快破了他的法術。
吳寨終於發現,這傢伙血流越多,對自己越不利,於是收了螳螂刃,赤手空拳與他搏鬥。
駱馳也一改弔兒郎當的態度,抄起刀便往自己胸口處狠狠地削下去,吳寨見狀,急忙調動十成真氣,一躍騰空,腳底對著駱馳的腦袋便踹了過來。
兩人隨即打成一團,吳寨縱使沒武器,拳法也跟著劍法走,雙拳靈活多變,威力不容小覷。再看駱馳,受傷后明顯更加敏捷,但對付吳寨仍顯吃力,往往防得住左邊防不住右邊,沒兩下便被打蒙了。
眼看又落了下風,駱馳心中不免有些惱火,他忽然揮刀自刎,割斷脖頸,吳寨瞪大雙眼,本想攔住他,誰知,一道血簾鋪聲,瞬時形成一件尖刺血盔甲,吳寨手一摸,竟然被盔甲上的刺扎破了。
「我這是被人抄襲了么?」
前不久,吳寨剛用這招對付過聯盟三人組,如今看別人也用相似的招數,心裡多少有些不爽,不過也用不著在他面前表演,畢竟駱馳還沒強到那份兒上。
吳寨再度抽出武器,用棒打鴛鴦劍一連好幾式招呼上去,血甲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固,砍掉一層便破皮了,然而,新血液流出時,破掉的地方又膨大一層,這傢伙彷彿有取之不盡的血液,沒多久,盔甲的體積就比原來大上一號。
駱馳見吳寨沒有絲毫辦法,不禁放聲大笑:「哈哈哈,蠢東西,就憑你那兩下子竟敢誇下海口,老子要不是為了女人放棄腥風血雨的江湖,就他們那些雜魚敢欺負到我頭上來?」
得虧現在僅有他們兩人在場,不然吳寨又會被人罵笨蛋了,她疑惑地摳摳腦袋,索性採取特殊手段。
對付未知的手段便是使用更未知的方法。
吳寨背過手,悄悄搞起小動作,一面問道:「這麼說,你很愛她嗎?」
「她是第一個正眼看我的女人!」駱馳發狂地咆哮著,朝吳寨狠狠砸來,樓體一陣晃動,緊接著樓頂破出一個大洞,駱馳放肆地哭吼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便對她動了真情……她才不是你眼中的那個蕩婦!你們都是為了保命才對我撒謊!她不是!她不是!」
駱馳情緒異常激動,身上的血噴得更多了,吳寨不是不能理解他人的深情,然而她對這種偏執十分厭惡,為生存也好,為情愛也罷,偏要把自己變成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那不好意思,吳寨忍不了。
吳寨右手上滑落一團黑泥,順著手型化為一把利刃,她飛身越過坑洞,就在一處岌岌可危的小角落裡,再次與駱馳纏鬥在一起。
黑泥利刃所及之處,血甲立刻融化,吳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刀,將血甲一片片削去,駱馳那是防不勝防,即便騰出手進攻,吳寨一抬腳又給擋了回去,恰好瞅准一個空當,吳寨避開要害之處,一刀便刺穿駱馳的腹部。
這場仗確實打得輕鬆,但吳寨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明明女人真的騙了他,駱馳臨了仍然不相信,吳寨收起黑泥,蹲在地上,冷漠地望著奄奄一息的大漢。
「我親眼所見,她真的騙了你。」
駱馳掙扎兩下,口吐黑血,哽咽道:「她不會……她……怕我……」說完,駱馳七竅迸出無味的深色濃水,頃刻間血管膨出表皮,全身憋出駭人的黑紫,喉間發出兩聲乾涸嘶啞的叫聲,便徹底斷了氣。
「卧槽!」吳寨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還沒反應過來,躲在樓下望風的巡警們這才紛紛趕到,一個個心急火燎的樣子,立馬戴上手套將駱馳的屍體五花大綁,其中一位巡捕說道:「這位英雄辛苦你了,我們剛才得訊,立刻趕來支援,幸而英雄功高一籌,這麼快就將匪徒就地正法,我等感激萬分。」
吳寨全然沒有吵嘴的心思,估計是看他倆打得激烈,不敢上來送死,也罷,一般人還對付不了這傢伙。
「那好,我先回公司了,有事叫我。」
「英雄請稍留步,您還是跟我們回一趟衙門比較好,等做完筆錄,再論功領賞,免得您明天再跑一趟了。」
吳寨有氣無力地吊著個腦袋,阮順上前來將她扶住,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