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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秋景不負

  同伴搶白了一句,「什麼老闆娘,還沒譜的事兒呢。」 

  「怎麼沒譜,沒見項總都澄清了婚約的事,還不是怕老闆娘吃醋,要說項總也是憐香惜玉,西楚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還有心思管他女朋友的心情。」 

  又是一番感嘆,拈酸吃醋夾雜羨慕嫉妒,還對她早上穿的那件白色大衣品頭論足了一番,景虞聽的有趣,也消了離開的心思。 

  「你說我們西楚今年是不是風水不利啊,接二連三的出這些事,先是美國股東反水,現在又是JYSJ醜聞。」 

  之後的話題就變了,什麼雜誌,什麼明星,又磨磨蹭蹭十多分鐘才離開。 

  景虞抱著杯子趁著沒有人注意又回到了頂樓。 

  項端年還沒有回來。 

  桌子上放著許多份文件,景虞猶豫片刻,走了過去。 

  JYSJ醜聞,那是什麼? 

  他剛剛向她承諾不會和JYSJ的千金結婚,就有了這樁事,是巧合么? 

  她的目光細細的巡搜著,冷不防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在找什麼?」 

  做賊心虛,景虞一下子轉回了身子。 

  「沒什麼。」 

  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睜大了眼睛看他,項端年覺得很好笑,走過來,越過她的肩膀看向桌子上。 

  「怎麼這麼慌張,難道在竊取西楚的機密,那還不如直接來問我。」 

  他開著玩笑,見她表情頗為尷尬,甚至不敢抬頭看他,乖乖巧巧的樣子讓他的心頭一陣酥麻。 

  把她拉到桌后,坐下來,圈她在懷裡,下巴抵住她的頸窩,蹭了蹭。 

  「癢。」 

  景虞不由自主的躲閃。 

  索性腰間的手還算規矩,項端年只是用嘴角輕觸她的臉頰。她靠進他懷裡,有點像被主人愛撫得舒服的貓。 

  「是不是太無聊了。」 

  「是有點……我有事情問你。」 

  她語氣正經,身子也坐直。 

  「嗯,你說。」 

  他由著她開口,只是唇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依次吻著他從她身後碰得到的地方,臉頰,耳垂,唇邊,脖頸,和稍微露在外的鎖骨。 

  她癢的一邊躲躲閃閃,一邊問道。 

  「西楚最近又出什麼事了,JYSJ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項端年一聽就知道有人給她漏了口風,心中不由得嘆息。 

  果然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用擔心,別多心了。」 

  景虞卻在這時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聰明。 

  「你若是能夠輕易就制住JYSJ,怎麼可能還會被他們逼得去美國,到底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你還收走了我的手機,事情很大?」 

  項端年的手也開始不老實,從下面探了進去,她耳邊的呼吸聲加重,他總算分了一絲神志回答她的話。 

  「你不知道的事,有那麼重要麼。」 

  景虞喘著氣抓住他的手。 

  「有,我想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會讓你失去什麼。」 

  項端年無奈的抬起頭來,手下的動作一停。 

  「小虞,生意上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你只需要做你喜歡的事情,比如刷我的卡,去買你喜歡的衣服。」 

  他努力用玩笑一般的口吻說服她不要再深究,可惜成效不大,景虞掙扎著從他身上離開,面對著他。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項端年當然知道,可是他能做的只有沉默,實話,對狀況並沒有任何幫助。 

  「小虞,別鬧了。」 

  他眼底的倦意太過明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是啊,如果此時有個旁觀者,大概也要說她一聲作了。 

  這個男人,英俊,多金,禁慾卻只對她情深,連一個對他事業極為有利的未婚妻都可以為了她放棄掉,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有時候連景虞自己想一想,都覺得她太過無理取鬧了,從來都不能試著理解一下他。 

  就像此刻,項端年拿走了自己的手機,讓她待在他的身邊,自己承受了所有的壓力,她應該感激才是。 

  畢竟和項端年面臨的困境相比,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只能在他身後,享受他的寵愛,卻任由他抵禦所有嚴寒。 

  再抬起頭,他還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只是神色軟化了不少。 

  他的手指微微抬高,拉住她,將她牽到自己的身前,「我們才和好,就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景虞看著他,眼淚盈然於上,「別瞞著我好不好,哪怕我不能幫你,最起碼我想陪著你。」 

  項端年看著她,卻沒有點頭,還要再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倚在門上,勾著一個看好戲的笑容。 

  秘書姍姍來遲,喘著粗氣。 

  「項總,對不起我沒有攔住。」 

  項端年擺了擺手,「沒事,去忙吧。」 

  涕泗交加的樣子被人看到,景虞有些尷尬,低下頭去不看來人。 

  項端年站起來,拍拍景虞的手示意她放鬆,轉向黑衣男人,語氣熟稔。 

  「楊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楊鈺走了進來,隨意往他沙發上一坐,「今天早上剛下的飛機,沒怎麼休息就奔你這兒來了,是不是很驚喜。」 

  項端年淡淡的說道,「驚嚇還差不多,來找我幹什麼?」 

  楊鈺擺出一副傷心的架勢,眼神兒不住的瞟向景虞,奈何佳人低著頭,還被項端年擋得嚴嚴實實。 

  他撇撇嘴,放棄了窺視。 

  「還不是聽說了你的桃色緋聞,趕著回國看熱鬧。」 

  景虞一愣,這是在說她? 

  「楊鈺。」 

  項端年沉聲叫了他的名字。 

  楊鈺立刻跳了起來,「好了好了不說了,連個玩笑都開不得,真無趣。」 

  景虞多多少少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錯,倒也沒有之前那麼慌張了,她本來就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此刻擦了擦眼角,轉過身來。 

  「確實是……漂亮,不枉費我火急火燎的趕回來。」 

  景虞剛一露面,楊鈺又大呼小叫起來,把剛才的警告拋到了九霄雲外。 

  直到項端年黑了臉,他定在景虞身上的目光才收回。 

  景虞並不討厭他,因為他雖然盯著她看,目光中卻只有欣賞,沒有欲,和欣賞一副名畫沒什麼區別。 

  「你好,我是景虞。」 

  她沖他點點頭,同樣對他感到好奇,這還是第一次見項端年的朋友。 

  與她想象的,不大一樣。 

  他雖然一身高級定製,但是氣質,嗯……氣質跳脫,和她上大學時候的男同學沒什麼不同,長相也是鄰家男孩陽光的類型,與項端年的風格…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你好,我是楊鈺。」 

  說著他上前幾步向景虞伸出了手,景虞反射性也伸手去握,被項端年一把攔下,塞進手心裡。 

  楊鈺用一種目瞪口呆的表情說,「項總,我們才見面你就給我強行秀恩愛,過分了啊。」 

  項端年不回話,顯然是對他時不時的抽風習以為常,對著尚在迷糊中的景虞說道。 

  「走吧,去吃晚飯。」 

  「哎,等等我——」 

  最後,雙人晚餐變成了三人行,楊鈺在後座不停的跟景虞找著話題。 

  什麼,「你和他怎麼認識的」,又或是,「你不覺得他除了臉和錢就什麼都沒有了么」之類的。 

  景虞平常做提案的時候,什麼難纏的客戶都見過,同事之間也是上下級關係居多,幾乎很久沒遇見過這種平易近人款的。 

  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求助的望向正在開車的項端年,一隻手偷偷的捅了捅他。 

  項端年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口若懸河的楊鈺,卻是笑笑沒說話。 

  雖然這是一個鬧騰的人物,可是托他的福,剛才那個嚴肅的話題悄無聲息的被揭了過去,他想了想,拐道去了本城一個很高級的餐廳。 

  就當給他這位朋友接風洗塵了。 

  和男朋友的朋友一起吃飯,對景虞來說,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 

  更不要說當景虞知道了楊鈺的職業。 

  「影視公司,我們是同行?」 

  「不是。」項端年解釋道。「他是開演藝公司的,旗下有很多明星和模特,所以你離他遠一點。」 

  「拜託,我孤家寡人一個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要剝奪我欣賞美的權力。」 

  楊鈺雖然這麼說,面上卻幾分不以為意,顯然是被項端年諷刺慣了的。 

  倒是景虞不由得感嘆道,真人不露相啊。 

  一頓飯吃的氣氛很好,出來后,項端年攬著景虞就要上車,景虞看了一眼眼巴巴站著的楊鈺。 

  「要不…我們把他送回去?」 

  「不必。」 

  項端年不為所動,「他自己會走的。」 

  景虞只好沖他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上了車,楊鈺也歡脫地回了個飛吻,項端年絕塵而去。 

  後視鏡里,一輛紅色的敞篷超跑路過飯店門口時停了下來,下來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楊鈺立刻沖了過去勾肩搭背的上了車。 

  景虞嘆為觀止。 

  「我就說了他會自己走的。」 

  景虞好奇地看著項端年,看到他都覺得不對勁兒,「怎麼了。」 

  她搖搖頭,露出了一絲微笑,「沒什麼,就是覺得神奇,你這麼冷的人,竟然會有這麼熱情的朋友。」 

  「冷?你不是見過我熱起來的樣子么,要我今晚幫你回憶一下?」 

  項端年沒什麼表情的說著這話,景虞立刻紅了臉,不由分說地掐住了他腰間的肉。 

  車一個晃動。 

  「小虞,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 

  他聲音驟然暗啞下去,景虞立刻老實了。 

  過了一會兒,項端年才清清嗓子,悠悠解釋到。 

  「楊鈺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從小就認識,只不過他家的產業大多都在國外,國內只有一點娛樂方面的業務,還是因為他本人的愛好。」 

  母親?景虞心思一動,不知道項端年的父母是什麼樣的。 

  只是,這個念頭不可避免的帶來了一些不好的聯想,景虞悄悄嘆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的朋友。」 

  項端年一邊撥方向盤,一邊隨意的說道。 

  「我只是擔心你怕麻煩,而且我的朋友不多,你若是想見,以後我便都帶你去。」 

  她周圍沒什麼朋友,梁螢算是一個,看到一群人熱鬧鬧的時候,也曾心生過羨慕,回憶起她曾經的學生時代。 

  「如果真是你很要好的朋友,我…我還是想要見一見的。」 

  這樣可以多了解你一點。 

  項端年從鏡子里瞟了她一眼。 

  「好。」 

  項端年家裡請的傭人都是住在這裡的,見兩人回來便提前去衛生間放洗澡水。 

  一個阿姨接過項端年的西服外套,猶豫了一下,沖著景虞問道。 

  「景小姐,這個掛在哪裡?」 

  嗯? 

  景虞一臉茫然。 

  女主人的意味要不要這麼明顯。 

  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阿姨提示到,「之前先生的衣服都是掛在他房裡的。」 

  景虞更奇怪了,「還掛在他房裡啊,問我做什麼。」 

  這麼一會兒工夫,項端年已經利落的換上了休閑服,走過來笑著說。 

  「因為現在我的房間已經是你在住了,阿姨的意思是問你,讓不讓我和你住在一起。」 

  「啊,這樣……那……」 

  景虞支支吾吾起來,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劉姨,之前掛在哪,現在還掛在哪裡好了。」 

  項端年笑著說道,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哎,我知道了,先生。」 

  劉姨不知道為什麼拔高了音量,滿臉笑意的拿著他的西服走了。 

  景虞神智回籠。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可以把你的衣服掛在我那了?」 

  「要不然呢?」 

  項端年低頭看她,緩緩逼近,直到她後退著靠上了牆。 

  「霸佔了我的屋子,還不準主人去住,這是什麼道理?」 

  他笑著,曖昧不已地啄她的唇角。 

  「別……還有人在,你別呀。」 

  景虞生怕被傭人聽到,聲音低低的,說出來卻更像是邀請。 

  項端年理所應當的赴約。 

  「你先……哎。」 

  下一秒景虞的紅唇就被堵住,顯然項端年已經不想再聽她說什麼話了。 

  不說話,就可以做一點別的事。 

  「我想我可能沒辦法等下去了。」 

  項端年的唇離開一些,在景虞的耳邊道,聲音低沉而暗啞,激得她的皮膚底下彷彿接通了電流。 

  他打橫抱起了她,景虞尖細的高跟鞋滑落在地,露出的腳趾瑩白如玉,他餘光瞟到,忍不住眯了眯眼。 

  她還要掙扎,被他威脅著往下一沉。 

  「再亂動,把你從樓頂上丟下去。」 

  明知道他是說笑的,景虞還是不由得止住動作,頭深深地埋下去。 

  到了卧室,景虞眼角的餘光看見了掛在門后的西服,明晃晃的昭示著主權。 

  溜號的時候最容易失去防備,她被重重地拋到床上,項端年隨後已經覆身上來。 

  她還沒想好,到底應該怎麼面對現下的情況,項端年卻止住了動作。 

  他撐起身子,結實的胸膛離開她的身體,眼神溫柔的能把人溺斃。 

  「景虞,你下午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你。」 

  什麼?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鼻端他的氣息濃郁的包圍了她的全身,腦袋迷糊。 

  「今後,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讓你和我一起面對,景虞,你的意義,遠不止你想象中的那樣。」 

  既然你要的愛是時刻陪伴,我便如你所願,連同從未示人的那一份,一起呈到你面前。 

  他的情話並沒有多動聽,景虞卻一瞬間紅了眼睛,眼淚要掉不掉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立刻就喚醒了男人心底叫囂著的野獸。 

  男人也是這世界上奇怪的物種。 

  溫聲細語地撫慰尚未散去,彷彿呵護的普通初冬的第一片雪花,吹口氣都怕它化了。 

  但下半身卻是於此截然相反的強悍,掠奪著他盯上的獵物,不過是片刻功夫,景虞覺得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 

  電流一直從景虞的尾椎像魚一樣溜到後腦勺,項端年的手已經摸到了裡面。 

  吻落得越來越密集。 

  景虞暈暈,直到感覺身上一涼才回過點兒神來,項端年微微後退,脫去最後的阻礙。 

  他的做派雖然強勢,但神色卻異常溫和柔軟。 

  這樣溫情的視線,曾經是她曾經擁有的。 

  只是又永遠的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 

  現在這樣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溫柔地親著她的的人,是她選擇的戀人。 

  景虞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感官的世界中。 

  就像一尾游魚,被海浪拋得忽上忽下,時不時旋風刮來,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這個夢做了很長時間,她醒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就感覺到了渾身的一陣酸痛。 

  身側的人還睡的很沉。 

  景虞隨手去床頭櫃摸手機,沒有找到,這才想起手機從昨天開始就已經被他拿走了。 

  卧室里沒有鐘錶,景虞悄悄起身,俯身在項端年的身上,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勾過他的手機。 

  屏幕亮起,顯示的十一點整,讓她不由得紅了臉。 

  身下的男人卻在這時醒了,雙手隨意的一摟,就將她重重地壓在他的身上,半眯著眼要了一個吻。 

  「我還沒刷牙呢。」景虞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倒是景虞掙扎間一動又扯到了雙腿,一陣酸痛讓她起都起不來,不由得恨恨的捶了一下他。 

  「快起來去上班,這麼多未接電話。」 

  項端年翻身壓下,兩人又膩歪了許久,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快一點了。 

  景虞餓的前胸貼後背,剛洗漱完就飛快的奔到了樓下餐桌,項端年已經慢條斯理的喝著一杯果汁。 

  見她這樣,忍不住笑道。 

  「讓你餓成這樣,怪我。」 

  景虞白了他一眼,小聲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 

  項端年表情不變,悠哉悠哉的回了一句。 

  「是啊,下一次我一定先讓你先吃飽。」 

  景虞的臉不知道是該白還是該紅,腦袋低下去就快埋到碗里了。 

  「還跟不跟我去西楚了。」 

  「不去。」 

  景虞拒絕的很快,抬起頭來伸出手,「手機還我,我要上班去了。」 

  項端年沒說什麼,手下的動作慢了很多,隱約一副失落的樣子。 

  景虞看不得一座冰山驟然融化的樣子,不由得點了點他的肩膀。 

  「拜託,項總裁,你一點也不適合可憐巴巴的,快給我,我得走了。」 

  項端年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了她的手機遞給她。 

  「慢點吃,一會兒我送你……反正也遲到了。」 

  景虞又白了他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比想象中的更好過,許是JYSJ的事件不斷發酵,周圍的「知情人士」看她的目光帶著一絲走了狗屎運的感覺。 

  JYSJ名聲臭的不行,項端年自然不會再娶那位應小姐,景虞可不就撿了大便宜? 

  至於西楚內部的動蕩……在他們這些平常人看來,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更何況項端年本身就有足夠的魅力惹人傾心。 

  面對似是而非的刺探,景虞一概不回應。 

  項端年就像是一個陀螺,兩人幾乎沒有一起吃飯的機會,白天她起床他已經走了,晚上她睡下他還沒有回來。 

  除了常常半睡著睡著就被折騰醒,神智還沒清醒,嘴裡就不由自主的溢出破碎的呻吟,再看看正在不斷動作的,身上那個還帶著一絲風的涼意的男人,景虞哭都哭不出來。 

  「項端年,我還要睡覺的。」 

  「你睡,我做。」 

  項端年絲毫不以為意,見她醒來,反而加大了動作。 

  她已經快兩周沒有在白日里見過他了。 

  是以,當項端年打電話來,說要帶她去一個娛樂活動的時候,景虞很是驚訝。 

  「還有別人,要在那住一晚,先回去收拾東西。」 

  兩人開車回了青山別墅,晚上燈光昏暗她還不覺得,現在看項端年竟然是又瘦了一些,只是精神還好。 

  景虞有些猶豫。 

  「怎麼了?不喜歡去玩?」 

  項端年看她止了步子,奇怪地問道。 

  「不是……你這麼忙,其實不用陪我的,我知道的。」 

  她幫不上他,卻也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項端年卻揉上了她的頭髮。 

  「小虞,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還喜歡自戀。」 

  景虞怒目而視。 

  項端年解釋道,「我雖然也想陪你,但是時間實在是不允許,這次是一個合作夥伴搞了一個活動,邀請了很多商業界的名人去參加,是一個不能拒絕的正式邀請,正好我們就當是公款旅遊吧。」 

  商人果然都是狡詐如狐。 

  景虞撇撇嘴,但是心裡對即將到來的兩天一夜還是挺期待的。 

  聚會的地點在城中一處莊園,這裡曾經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富豪三代居所,風光的時候這在寸土寸金的商業圈邊上佔了一大片地,人工植了林子和草坪,起了幾座別墅,高爾夫球場,馬場一應俱全,從外圍看去,就像是一個掛著幾個A的景區,只不過並不是買票就能進去的地方罷了。 

  後來這個富商破產了,並將這裡高價賣了,全家搬到了國外,買這片地方的人也是豪氣,整體翻修,裡面雖然各種娛樂設施樣樣具備,也都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從來都不對外開放,只是主人家和他的朋友偶爾用這裡進行一些集會。 

  景虞聽說了很久,卻一次也沒去過。 

  只單單站在入口,兩座石獅子左右一窩,高高的鐵門緊閉,便讓人感覺到了由衷的恢宏大氣。 

  車還沒停穩,鐵門打開,就看見一個人迎了出來,景虞看了有點驚訝。 

  「楊鈺也來了呀。」 

  「一般這種活動都是少不了他的,下車吧。」 

  楊鈺臉上還是掛著燦爛的笑容,目光略過項端年就對上了景虞。 

  「就差你們倆沒到了,小虞你果然是來了,也不枉我出門迎接一回。」 

  他正想衝過來擁抱一下,項端年手一橫就攔住了。 

  「好了,進去吧。」 

  景虞偷笑,跟在項端年身邊就近了大門。 

  主別墅的正廳里被布置成了一個茶會的模樣,裡面已經有了零零星星十幾個人,一個個皆是西裝革履,身側的女伴也是美麗動人。 

  項端年三人一走進去,就有相識的朋友過來招呼,景虞認出來是上次在飯店碰到的那幾個人。 

  她那次還使了性子走了。 

  可是那對方似乎完全不在意,又盛讚景虞今天的打扮。 

  景虞其實是無語的,考慮到來這裡的目的,她並沒有穿得太正式,渾身上下是一套白色的運動服,項端年也只是穿了一套淺色的休閑西服,和打扮兩個字真的沾不上什麼邊兒。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這句話。 

  楊鈺最不耐煩這種場面功夫,「好了好了,大家就別站著寒暄了,小虞妹妹,上去歇一會,我帶你們去高爾夫球場看看。」 

  「不是說了不要帶什麼鶯鶯燕燕來么,這種場合你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身後突兀的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景虞轉過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騎裝的女孩兒走了過來,也就二十齣頭,長相偏向嫵媚,但由於青春無敵,也多了兩分俏皮。 

  只是第一次見的人,這說出來的話,似乎不太禮貌。 

  項端年的眉頭皺皺,沒有說話,反而看向了楊鈺。 

  楊鈺乾笑了一聲,「小表妹,你可不能冤枉我呀,我知道你在這兒,還敢把我的女伴兒帶來,她們看到你長這麼漂亮,不得羞愧而死啊,這位是端年的女朋友,論起來你還得叫聲嫂子。」 

  那個女孩好像是冷哼了一下,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景虞,越過她向項端年笑得天真。 

  「端年哥。」 

  項端年暼她一眼,眼神微冷。 

  「好了啊楊瑩,板起臉來就不漂亮了,快去找你的真命天子項律師吧吧,我剛才看到他了。」 

  「哥!」 

  楊瑩一跺腳,面上顯出幾分羞澀,在楊鈺的促狹目光中轉身跑了。 

  楊鈺面上有幾分尷尬,假裝咳了咳才對景虞說道,「楊瑩她不懂事,小虞你多包涵。」 

  景虞笑了笑。 

  「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熟人。」 

  這就是不打算深交的意思了,大家都沒差幾歲,若是有年紀小的理由來糊弄,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楊鈺撓了撓頭,也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臉上皺皺巴巴的。 

  「哎,她被我叔叔寵壞了,我都給她擦了多少回屁股了……」 

  「行了,帶我們去房間吧。」 

  項端年見他的話越說越沒有邊界,不禁出聲打斷,攬了景虞就往上走。 

  「得得得。」 

  楊鈺叫了這裡的服務生,一起去了樓上給賓客準備的客房。 

  「我們住在一起啊。」 

  景虞看著面前睡兩個人都綽綽有餘的寬大床鋪,悄悄的問道。 

  「你說呢?我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不然不要太過狠心。」 

  「你這叫得寸進尺。」景虞瞪他。 

  「不,應該叫理所當然。」 

  兩人相互打著啞謎。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現在就開始膩歪啊,這還有個人呢。」 

  項端年突然一拽景虞的腰,女人不由得倒在了他的懷裡,然後他淡淡的看向牙疼表情的楊鈺。 

  後者立刻舉起了手投降。 

  「行行行,我走還不行嗎,別忘了中午下去吃飯,我們下午還有活動。」 

  項端年把她壓在床上胡鬧了好一會兒,服務生上來敲門請他們下樓用餐,還是景虞三言兩語打發走的,他連話都沒有回……大概跟他的嘴正在忙碌有關。 

  咳咳。 

  景虞深刻懷疑他來這裡到底有沒有正事。 

  幾番氣喘吁吁,項端年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她。 

  「走吧,先去吃飯。」 

  景虞從床上坐起來,由於剛才劇烈的呼吸,她的臉頰有些通紅,眼睛水汪汪的,要哭不哭,似乎蒙上了一層霧。 

  項端年看著,忽然又不想帶她下去了。 

  底下的宴會廳布置的很有格調,一條長桌子上面鋪著質地奢華的餐補,上面各式餐具琳琅滿面,主坐上坐著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在跟又手邊的人說著話,看見項端年下來,起身示意。 

  「項總,景小姐,承蒙賞光,請坐。」 

  這個人氣度儒雅,他叫她景小姐,溫文有禮,儘管才是第一次見面,景虞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 

  「歐總客氣了。」 

  項端年在他左手邊坐了。 

  從座位上就能看出,這個男人是主辦者,而項端年是他的貴客。 

  不多時,人全數聚齊。 

  歐總敲了敲杯子,簡短說了幾句開場白,就上菜了,一時之間賓主盡歡。 

  「赫言,你嘗嘗這個。」 

  不算嘈雜的場面,景虞很容易就聽到了楊瑩的嬌語,熟悉的名字傳來,她不由得向斜對面張望,正好對上赫言的目光。 

  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外面套上米色的羊絨衫,顯得溫潤如玉,從楊瑩難掩愛慕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給他指這一道菜說的不亦樂乎。 

  赫言早就看見了景虞,只是並沒有機會打招呼,此刻見她美眸掃過來,莫名的有幾分不自然。 

  「謝謝,楊小姐,我自己來就可以。」 

  楊瑩彷彿像沒有看出來他淡淡的拒絕,還是掛著明媚的笑意,一如不知事的少女,對著心上人大獻殷勤。 

  景虞收回了目光。 

  「怎麼了。」項端年見她一直不說話。 

  景虞頓了頓,沖著赫言那邊悄悄一指,問道。「他不是你們的律師么,怎麼會在這兒?」 

  項端年也注意到赫言頻頻看過來的神情,面上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赫律師是楊鈺在美國念書時候的同學,關係一直很好,所以上次我才敢找上他們律師事務所。」 

  景虞點點頭不再問了。 

  項端年給她的盤子里翻了一塊乳酪點心,「下午想幹什麼?」 

  外面風景好,天氣也好,景虞也想出去轉轉,只是還是猶豫著問道。 

  「你不用和歐總他們開會么?」 

  「會議在明天,下午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騎馬?景虞躍躍欲試,面上也帶了三分期待,「我還沒騎過馬呢,你教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項端年突然染上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 

  「當然,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 

  桌下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攀上她的腿,意有所指的敲敲,景虞臉轟地一下紅的不像話。 

  「想什麼呢你。」 

  項端年默不作聲的笑了,眼風不著痕迹的掃過赫言。 

  下午就相當於自由活動,項端年和景虞換了騎裝,騎裝是貼合身形的,好不容易將扣子全部扣上,在鏡子面前一晃,景虞都不由得臉紅了紅。 

  後背一個高大的人影罩了上來,項端年頃刻纏上來,攬著她看向鏡子。 

  「我就說很合適。」 

  「合適什麼。」 

  項端年手部上移,意有所指。 

  「尺寸。」 

  呸,景虞推了推他,沒推開,項端年像是對「尺寸」產生了莫大興趣,竟然忍不住要上手量一量,眼看好不容易扣上的扣子就要不保,景虞趕緊抓住他的手。 

  「別別,我還要去騎馬呢。」 

  天知道她說這句話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項端年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抱起她就扔上了床,身子壓了下來。 

  不過很可惜,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有型又帥的不得了,可是板正的扣子系了兩排,現在自然是作繭自縛。 

  他解的不耐煩,景虞趁著這個機會從他身下一溜煙滾了出來,捋了捋頭髮就奔到了門口,轉頭看見動作一僵,黑了臉的回頭看她。 

  「過來。」 

  景虞嬌嬌繞繞的一笑,反而扭開了房門,秋日正好,她才不想被他……咳咳,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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