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圖謀

  紫舞被一陣風詭秘捲走，天都山上當即衝出大量法寶虹光尋人，冷幽、黃昏古夕、白衣三人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大量亂魔宗人手降臨彷徨城，引得城內不少修士抬頭觀望。


  「氣機過於雜亂，無法分辨。」


  下方彷徨古城極其龐大，無數修士、百姓氣機交織混雜，將一切都掩蓋住，紫舞被劫往何方，對方路過古城亦或隱匿在了城內？

  人海茫茫，煙波難定。


  黎明復黃昏，夜幕垂落，一點火光於無邊黑夜搖曳，千里荒涼。


  幾根柴火燃燒，偶爾發出「噼啪」之聲，火堆邊上，一位十足靈動嬌嫩的正好奇看著手裡漂亮皎白奇花，不時將奇花湊到小巧瓊鼻邊聞一聞，不時又撥弄著花瓣，興緻極佳，只是她又怎知如今尋找她的人正焦急煎熬。


  一道光芒落下，走出一全身罩著黑袍之人，身材厚實威凜，步伐平緩，給人一股極大的壓迫。


  紫舞好奇道：「你將他們都殺了呀？」


  黑袍負手走近火堆，聲音雄渾，淡道：「本尊座暫不想暴露行蹤，他等自然要死。」


  「尊座？」


  紫舞嘀咕，尊者層次巔峰人物，與情尊魔尊同一恐怖境界？不過漂亮嬌臉倒也沒甚害怕，嬌聲道：「都是通玄高手呢，就這樣死了真可惜。」


  黑袍輕哼一聲，嗤之以鼻。


  神州大地修士眾多，在深山荒野偶遇人御劍飛過也屬正常，只能說對方不幸，遭無妄之災。


  黑袍道：「要說高手，如今的冷魔頭倒算是，不曾想一出業火塔，便是臻入化境，竟比一般通神境者要難應付。」


  紫舞聽得一臉喜滋滋，稱讚冷幽更像是讚美她，當然，不是誇她多麼漂亮惹人喜歡，而是誇讚她眼光好。


  黑袍無動於衷，沉靜道：「我猜他如今不止擁有業火殺陣，還怕有其他毒惡神通？」


  紫舞嬌喜神情一頓，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想了想，紫舞恍然大悟，嬌聲道：「前幾天我們路過彷徨城時你沒出現，原來是感到不安、是忌憚冷幽呢！」


  「本尊座何須忌憚何人？笑話爾。」


  「那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你的存在了。」


  黑袍沉靜負手佇立，不欲在無關問題上浪費口舌，一時無聲看著紫舞，紫舞眼睛清亮動人，更是滿臉好奇打量著前面身份詭秘的強者，嬌臉沒有半點不安和害怕，反倒有些期待，期待著眼前詭秘人捲走自己的目的。


  是看上自己了么？呀，認自己作寶貝女兒或是小孫女？


  紫舞不由好奇想著……


  火堆能照亮一方空際，卻照不穿黑袍身份，空蕩的夜裡只有柴火「噼啪」作響，格外沉寂。


  在紫舞好奇注視中，黑袍緩緩開口：「說吧，有關冷魔頭修行的一切。」


  紫舞驚訝：「咦，你對冷幽修鍊之事感興趣？」


  「不錯。」


  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紫舞大為詫異，不過隨後一想，便知眼前詭秘人目的：

  圖謀冷幽隱秘！


  「冷幽……他修的卷就叫道怨心咒呀，出於清霄真人之手。」


  紫舞第一句話便說出了冷幽隱秘，令黑袍震動：「許清霄！」


  「是呀，聽冷幽說清霄真人造化入道，已達到傳說中的心念當身之能呢，冷幽通玄之後才發覺呢！」


  「心念當身，怨念附骨，再怎麼厲害，也終是死了。」


  黑袍不為所動，低沉道：「繼續說。」


  「清霄真人似乎以上古奇物為媒，聚靈、怨兩氣，化心咒之力，冷幽他也一直這般修鍊……」


  紫舞十分乖巧嬌聲訴說，心咒來歷、慘烈反噬、心咒之力能勾動心神……種種詳細入微，黑袍沉著佇立靜聽，在剛開始略微失態之後再也未有任何反應，偶爾淡淡出聲外，寂若死潭。


  「如今可還有反噬？」


  「沒出現明顯徵兆呀……嗯，只是感受到似乎有些陰冷，不知道是不是？」


  黑袍從容踱步，似乎陷入沉思，只有紫舞仍然興緻奇高談著冷幽，「心咒真的很詭異，冷幽差點被害死了呢，除了惹得正道出動通神境強者深入忘墟古荒追殺，還都要導致心智混亂失智、和很久很久以前的修羅老祖一樣發瘋呢。」


  聽得紫舞如此說，黑袍抬起頭淡道：「即已知心咒是自毀毒惡之法，冷魔頭仍不捨棄，果真是魔心根種難除。」


  紫舞嬌笑，一句話也不說。


  道怨心咒本就極端之法，不似自毀丹田這般輕鬆，放棄亦可，則全身經絡不可逆轉癱瘓，終生不得入修行，曾經冷幽清閑時紫舞就曾好奇問過。


  凡俗雖匆匆百年歲月，看潮起潮落，談笑風月，也有萬千精彩活法，縱修道長命，到頭來皆化土灰，無一例外，冷幽亦曾有終於世俗的念頭，只不過消失后便再沒生起過。


  有句無聲古語直指人心，總令人生感觸：人世間，誰又甘於平凡呢？

  想想也是，誰又甘於平凡。


  紫舞總覺得冷幽有理，所以她總喜歡待在冷幽身邊，也不會與冷幽有分歧，現在眼前詭秘人評價冷幽，紫舞只覺得說冷幽的話不論好壞的話都很有趣，不會辯解什麼，再者，她生得這般漂亮，俏生生的嬌滴滴的，也不會。


  不管對面踱步的黑袍，紫舞蹲在火堆旁自顧撥弄著奇花，奇花綻放，在花中間顯現一棵精緻小樹虛影，小樹虛影散發皎白光芒，如天上投下的月光，煞是奇特漂亮。


  黑袍隨意瞥到她這般放鬆，不由步子一頓，沉聲道：「不怕本尊座殺你？」


  「現在不能殺呀！」


  「你知道本尊座想要什麼？」黑袍明顯多看了紫舞一眼。


  紫舞嘻嘻嬌笑，將小心收攏，站起來俏生生道：「好了，我要睡覺了呢。」


  在黑袍注視中，紫舞沒半點拘束，自顧以奇花當作燈盞走到離火堆最近的樹木下，當花瓣合攏后，光芒漸漸內斂，紫舞已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


  黑夜中，不知從何處突兀發出莫名聲音：「後輩之秀，如燦河升起，也許真的老了。」


  聲音緩慢而低沉，不帶任何情感，「老了啊……」


  緊接著又突兀響起一道急促悶哼，如被人一劍刺中胸口：「呃！」


  只在此時，突兀響起另一道尖銳聲：「嘿，什麼時候也會想著這些。」


  下一瞬間，驟然又爆發出憤怒低吼：「該死！該死！」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或回憶過去，或憤怒，或痛苦悶哼，亦或是陰陽怪氣……聽著聽著，恍惚間似有無數鬼魅凄叫，直令人寒毛聳立。


  在某一刻全部聲音忽然一頓，整個荒林都安靜得死寂。


  「騰」的一聲，火堆重新燃起。


  火光照耀中，紫舞側靠著樹榦已安靜熟睡多時，光鮮漂亮的紫色紗裙映襯下，臉蛋和婀娜嬌軀十分動人，惹人無限疼愛。


  黑夜裡，一雙眸子盯著她，陰晴不定。


  第二日清早，紫舞醒來不見黑袍蹤影，奈何四周有恐怖禁制，只好乘著朱雀在荒林里悠閑飛來飛去，直至中午時分，黑袍才無聲出現，道：「走吧。」


  「你要帶我去哪呢？」紫舞好奇問道。


  「何處能助本尊座，便去何處。」


  黑袍負手走在前，紫舞安心乘著朱雀悠悠跟在後面。


  兩人越行越遠，左右兩側蒼山連綿無盡，前路不知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