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平衡
蘇海倫慵懶地靠在軟塌上，不斷將一顆顆水果扔進嘴裡。五名大魔導師圍繞在她的身邊，彙報著最近一段時間的重要事件。
黑金用簡潔的語言描述了去年冬天的收支狀況，但他還沒說完就被蘇海倫那明亮的眼睛盯住了。傳奇法師的身體中猛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的威壓，讓在場的大魔導師們有些站立不穩。
「你說什麼？我們上一季虧損了？！」
灰矮人微微躬身，低頭避開了傳奇法師的目光，然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不過虧損額很小，也就是五萬金幣……」
蘇海倫立刻打斷了他：「那也是虧損！查明原因了沒有？」
黑金吞吞吐吐地說道：「原因已經找到了，不過……」
「說！」蘇海倫的聲音再次提高了三分。
灰矮人一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因為您最近的心情一直很好……」
蘇海倫那好看的小眉毛皺了起來，她認真地思考了一會，然後才緩緩地說道：「可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的心情可能會更好……這個先放一放，說說別的事情吧。」
一名人類魔導師上前一步，說道：「已經按您的吩咐懲罰了蘭多夫，現在要怎麼處理？」
「你的建議呢？」蘇海倫懶洋洋地把玩著一枚水花果，似乎對這件事情沒什麼興趣。
「蘭多夫的天賦相當不錯，綜合評價可是卓越，而且他是聖樹王朝索拉姆公爵的兒子，克魯斯大師也肯定了他在構裝上的天分，我的建議是保留他學徒的身份。」人類魔導師說道。
蘇海倫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克魯斯也好意思自稱大師？他居然還給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了『聖』這個前綴！拋開這些不談，那個老傢伙看人什麼時候准過？我們已經有了李察和凱撒，這種半吊子貨色就不用培養了，那隻會浪費資源！上一季我們可是虧損了不少錢！這樣吧，按照原本的決定，把蘭多夫送回去。」
「可他畢竟是索拉姆公爵的兒子……」人類魔導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就算是在強者如雲的聖樹王朝，索拉姆公爵也是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他離傳奇位階僅有一步之遙，隨時都可能跨過那道坎。如果雙方真的變成敵對關係，索拉姆公爵不見得會輸給蘇海倫，這就是人類魔導師顧慮的問題。
如果凱撒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會對此嗤之以鼻。
蘇海倫的實力絕非普通傳奇可比，這一點光看深藍主塔代表的技術和財力就能知道了。要說傳奇以下有什麼人能打敗蘇海倫，凱撒第一個不信。或者說，能夠打敗蘇海倫的強者，本身就已經可以算作傳奇了，無論他表面上的等級是什麼。
「蘭多夫是索拉姆的兒子沒錯，但他又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更何況，除了蘭多夫的老媽，索拉姆的其他女人都會站在我們這邊！」蘇海倫不耐煩地打斷了人類魔導師，說道：「這樣吧，我記得索拉姆還有兩個天賦不錯的兒子，就把這個自費學徒的優先權給他們吧。只要索拉姆拿出原定贊助費的一半，就可以得到這個名額。」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黑金，問道：「有了這筆贊助費，深藍就不會虧空了吧？」
灰矮人在心裡快速地算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說道：「那也只能保證春季的財務狀況，因為您接下來的心情肯定會越來越好。」
蘇海倫抓著一枚水花果，卻忘了朝嘴裡扔。她糾結了一會，說道：「我的心情……這個……沒辦法控制。現在怎麼辦？」
「或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凱撒的條件？」灰矮人試探著說道：「如果他接下來能提供更多的構裝，深藍的財務狀況一定會有所好轉。」
「你是說讓他進入我的私人圖書館？」蘇海倫眉毛一挑，問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還是不肯接受姐姐我的喜悅嗎？」
「這個……是的。要不，我們再增加一個自費學徒的名額？」灰矮人試著提出了另一個建議。他當然知道傳奇法師的私人圖書館有多麼珍貴，凱撒想用金幣換取進入其中的資格，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不認為這樣做能成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向灰矮人提了一下而已。
還沒等蘇海倫表態，另外一個上了年紀的大魔導師立刻站出來表示反對：「這可不行！蘇海倫殿下的學徒身份何等尊貴？怎麼可以隨便賣！第一次還可以說是權宜之計，怎麼能夠再來一次呢？如果名不副實的親傳弟子繼續增多，殿下的聲譽必定會受到損害！」
「聲譽是未來的事情，而虧損就在眼前！再說了，只要能夠成為殿下的學徒，哪怕只是自費學徒，都會有無數天才搶著要這個名額！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們最年輕美麗的殿下不能隨心所欲地喜悅嗎？更何況，殿下的弟子中已經有了一個未來的大構裝師！他就像是太陽，散發出來的光芒會將周圍的所有星辰掩蓋住！」灰矮人又跳又叫，看起來比誰都急。
這時候，蘇海倫抬起了小手，於是所有的大魔導師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她做決定。
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蘇海倫終於做出了決定：「那就再增加一個自費學徒的名額吧！至於凱撒……讓他明天來見我。」
為了平衡心裡的負擔，蘇海倫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李察的身上：「現在，讓我們看看未來的聖構裝師都做了些什麼吧。」
不知不覺間，小李察的前景已經從大構裝師變成了聖構裝師。
一名侏儒魔導師取出兩份資料，送到了蘇海倫面前。
傳奇法師掃了一眼，然後就跳了起來：「他修改了火球術？讓我看看……哦，原來是用降低輸出的方法減少了消耗，從而讓一級法師能夠施放三級的火球術，就算是當年的我……」
她忽然咳嗽了一聲，然後才接著說道：「當初我剛成為一級魔法師的時候，也就能隨便放個四五次火球術而已。不過小傢伙真是個天才呀，還是個構裝師，還有阿克蒙德的血脈！嘿嘿，呵呵，哈哈！」
蘇海倫反覆看著手中的兩份材料，似乎怎麼也看不夠，最後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並對灰矮人說道：「給小李察這個月的預算調整一下吧，就在我的喜悅……」
她還沒說完，灰矮人就大聲提醒道：「殿下，您現在的心情似乎太愉悅了！」
於是，傳奇法師決定把調整預算的時間推遲一下，至少要在見過凱撒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