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決戰地點
艾特拉斯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掌控現在的情況了。
兩個穿金帶金的王針鋒相對，剩下的從者則是看戲一樣放任其發展，說實話艾特拉斯怎麼也沒想到梅瑟莉的從者居然是那種級別的強大從者。
說到法老王，其實有很多傳說人物都有著法老王的稱號，不過自稱太陽化身的人，大概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非要說最具代表的話，那無疑是奧茲曼迪亞斯。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稱號，拉美西斯二世。
其為統治古埃及大帝國的法老，有著太陽般的光輝，和巨神奧西里斯一般愛著他的臣民，而他的臣民也同樣的愛戴他。
在他統治時期可以稱為古埃及最為昌盛的時代，修築了百餘座金字塔與靈廟，神權與王權的地位在那時是至高無上的，也因為拉美西斯二世的強大統治，人們稱其為太陽的化身，亦為太陽神的兒子，是世間唯一不可忤逆的存在。
所以.……他也是古埃及後代最多的法老王，據說其子女有上百，不過對於他本人來說，則是稱自己生下二子的時候是最為強大的。
如果說梅瑟莉的從者是那位的話……
不，應該就是那位拉美西斯二世，那麼他絕不是艾特拉斯所能掌控的。
而與之爭鋒相對的，更是最古老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兩者相通的地方大概都是身居王者之位，但是不同的地方也很明顯。
拉美西斯二世居於王位，位於神之下。
而吉爾伽美什，則是一位連弒神都做到的王者。
於《吉爾伽美什敘事詩》中的記載，他曾是一名暴虐無度的王者，身負三分之二的神之血統與三分之一的人類血統，作為烏魯克的帝王，他搶男霸女，強迫人民勞動，也因此人民祈求上天，對其降下懲罰。
於是天神便造出了一名半人半獸的勇者，其名為恩奇都，要他去解決這殘暴的王者。
隨後吉爾伽美什與恩奇都大戰，兩人戰鬥的聲音在烏魯克城上空回蕩三天三夜，卻也無法分出勝負，兩人互相認同了對方的勇猛，並交心為友，恩奇都提議要建設一個幸福的烏魯克王朝，而吉爾伽美什也同意了。
隨後兩人一同討伐了諸多的野獸，將烏魯克城周邊的災亂盡數祛除，卻也在這個過程中擊殺了天神的寵物，為禍人間的天牛。
天神要懲罰他們二人，要他們其中一人死去，吉爾伽美什不從，恩奇都卻聽從了天神的旨意，犧牲自身化作一道鎖鏈，當天神要離去之時，恩奇都化身的鎖鏈將其困住，任憑天神如何掙扎卻也無法掙脫那象徵著財富的黃金鎖鏈。
身負三分之二神血的吉爾伽美什也是趁此將天神擊殺，而化身鎖鏈的恩奇都，吉爾伽美什則是將其收入自己的寶庫之中，稱其為天之鎖，雖然之後他的統治依舊暴虐無度，貪圖享受，卻也因為治下的烏魯克異常繁盛，人民生活富足，漸漸地得到了認同，成就了這位殘暴的王者。
所以吉爾伽美什與拉美西斯二世最大的區別，便是對神的態度。
「哼，余並非神的奴隸，而是神之子，亦為太陽的化身，你既稱自己為王，卻對神毫無敬畏么？」拉美西斯二世的表情沒有變化，不過語氣帶著些許怒氣，大概是吉爾伽美什那種對神靈的態度，讓他不滿了吧。
「哈哈哈哈，什麼神之子，那不就是奴隸么，講笑話的能力倒是不錯，姑且封你一個笑話之王吧，怎麼樣？」而對此完全蔑視神靈的吉爾伽美什便是繼續嘲諷。
「是么？那麼看來余有必要讓你這無理之徒見識見識太陽神的威嚴呢？」說著他的背後再度亮起了金色光芒，咖啡館的牆壁先是微微晃動，隨後如同地震，似乎有什麼巨大的東西要被召喚出來一般。
「嚯？那就來試試吧，冒牌之王呦。」在吉爾伽美什的身後，無數金色波紋亮起，在他寶庫中的無數寶具伸出頭。
兩者間的戰鬥一觸即發，似乎像是兩個太陽在戰鬥一般，不管是哪一方都太過耀眼。
不過有人卻絕對不希望這場戰鬥打響。
「英雄王啊，請住手！」艾特拉斯站起來，似乎想靠自己的話語說服吉爾伽美什。
「哼？區區雜種也想要讓王停手么？艾特拉斯啊，你越來越讓本王不爽了。」說話間幾道金色波紋便調轉槍頭指向了艾特拉斯。
這下直接讓艾特拉斯不敢說話，現在唯一留給他能做的就只剩使用令咒了，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也代表著自己和這位英雄王的關係將徹底決裂。
到時候別說是己方戰鬥力了，那很可能使吉爾伽美什成為自己的敵人。
不過另外一名御主說的話，明顯比他有分量多了。
「rider，住手。」梅瑟莉一反之前畏畏縮縮地態度，帶著很堅決的態度發出指令。
拉美西斯二世扭頭看了看她。
少女的眼瞳中，是絕對堅毅的目光，似乎不容反抗。
「哼，臣民的要求么。」
他背後的金色光華消失，代表著他已經不打算繼續戰鬥了。
「嘛，身為法老王就要回應臣民的要求才行啊，自稱英雄王的褻瀆者喲，下次再見吧。」說完拉美西斯二世便化作點點金光消失在了空中。
「哼，冒牌貨，夾著尾巴逃跑還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么？」似乎感到無趣，吉爾伽美什背後的金光也是消散，他低頭看著艾特拉斯，不爽地說道：「喂，雜種，下次不要讓我再看到那個傢伙。」
說完，英雄王也化作點點金光消失。
艾特拉斯的背後發出陣陣笑聲，非常悅耳，不過在他的耳中便是相當刺人就是了。
「哈哈哈哈，艾特拉斯，我覺得你也是奇才，連自己的從者都不能管好，還反被威脅了，你剛才說的那麼厲害，結果就是個只能靠著別人從者狐假虎威的傢伙么？」米莉亞捂著嘴笑，但是很明顯一隻手是遮不住她的笑聲的。
羅維也是面露笑容，剛才的一幕對於艾特拉斯來說可以說是最大的危機，但是對羅維他們來說，可以當喜劇來看了。
大概是敵方最強大的兩名從者，在開戰之前便起內訌了，而且還不是羅維挑撥的，根本就是屬性上的不合，就像一般狀況下貓狗相遇一樣。
艾特拉斯的臉色很難看，心中的傷口不僅沒有因為強大從者的出現填補，反而又被刺了幾刀。
「我說艾德家的，你還是和你父親說說別跟著這個傢伙混了，小心被地鼠掏老家。」說著說著米莉亞甚至還開始勸誘梅瑟莉。
「我……我回去會跟父親說的。」梅瑟莉沒有了剛才那種堅決的態度，再度回到畏畏縮縮地少女形態。
「真是一出非常棒的戲啊，你覺得怎麼樣，我的御主。」莎士比亞記錄完剛才的情景，腦海中已經有了一處新的戲劇。
「嗯，非常棒，老師，我覺得可以把那兩位作為我的模特來撰寫一番。」愛德森依舊是無表情，不過說話聲音發生了些許變化，帶著一絲愉悅。
「是么，我也是一樣啊。」作家組很開心。
整個會面的局面很尷尬，原本處在劣勢一方的羅維和米莉亞完全就是過來看戲的，非要說便是敵方的內訌戲，而且還看得很開心。
米莉亞笑了半天都沒有停下來，大概是還沒嘲笑夠對面那隻地鼠。
「米莉亞小姐，這杯咖啡還希望你喝下，不然一會兒笑的肚子疼，怕是會很難受。」肯特將一杯咖啡放在米莉亞的面前。
一瞬間，米莉亞的笑臉變成了冰山，對於這個羅維不熟悉的男人，米莉亞帶著相當強的敵意。
那種敵意和一開始對羅維的嫉妒不一樣，是完完全全的仇恨，似乎恨不得將這個叫肯特的傢伙生生撕裂。
「哼，那和你有什麼關係么？」
「當然有關係了。」肯特面帶笑容，但是說話的時候卻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
「不然我就不能好好地虐待完全狀態下的米莉亞小姐了，啊，這讓我想起幾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君主·埃爾梅羅趕到，恐怕米莉亞小姐您也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呢。」
羅維感覺他們之間發生了相當不好的事情，直覺告訴羅維這個叫肯特的人似乎不僅僅對米莉亞充滿了仇恨，更是對整個埃爾梅羅家充滿了仇恨。
因為他在說到君主·埃爾梅羅時候的語氣都完全不一樣了。
充滿了怨恨。
「噁心，你最好不要讓我在開戰之後碰到你，我一定讓你為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根本不打算動那杯咖啡，也不想多理會身旁這個裝得很像正人君子的傢伙。
兩人沒有繼續說話，肯特回到吧台，而米莉亞則是抱著肩膀生悶氣。
「你們說完了么。」剛才兩人對話間，艾特拉斯一反常態的沒有插嘴，而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和妹妹都作出了同樣的表情，厭惡。
而讓羅維驚訝的，是兩人都帶著這樣的表情偷偷看了一眼肯特。大概他們是知道米莉亞和肯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覺得讓人厭惡的是那個傢伙么？
「那讓我們回歸正題吧，米莉亞，你認輸么？」大概是突發情況太多艾特拉斯已經厭惡裝模作樣了，還是直奔主題來的快一些。
甚至只是用你而不是你們的稱呼，大概羅維在他看來，還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吧。
「別搞笑了，艾特拉斯，你是天真到以為我會認輸呢？還是覺得你有能讓我認輸的辦法？就算你們有四名從者，那又如何？」
米莉亞抬起頭，直視著艾特拉斯。
「我絕對不會認輸，地鼠。」
艾特拉斯握緊了拳頭，他也想過，如果米莉亞認輸了，那自己也可以輕鬆一些，所以才做了這麼多的準備。
但是事實證明，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他自己也是明白的，因為那可是個不會服輸的冰山女王啊。
「好吧，我確實羨慕你的勇氣，如果換我坐在你的位置，我肯定認輸了。」艾特拉斯往後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經認同了自己不如米莉亞這個事實，看上去也輕鬆了一些。
「那麼就開戰了，地點魔術協會的那些老傢伙們已經選好了，東面五英里的梅薩商業區，今晚會有警隊封鎖那裡，我們就在那裡，決戰吧。」
魔術協會在倫敦的勢力延伸非常廣泛，甚至為了這場聖杯戰爭還專門準備了戰鬥的舞台，將整個商業區圈了出來，在那裡讓他們進行最終決戰。
「嗯，好啊，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十點見。」
交流完畢，已經沒有繼續留下去的理由，米莉亞起身離去，羅維跟在她的後面。
等到他們兩人走後，艾特拉斯吐了一口氣，開始布局策劃。
「肯特，一會兒你自己找個地方聽候指令。愛德森，你和莎士比亞先生擔當護衛，到時候守在我前面。妹妹，米莉亞就交給你了，能行么？」自知不是米莉亞對手的艾特拉斯卻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妹妹。
「放心吧老哥，我會給你找回面子的。」艾特尼亞拍了拍哥哥的肩膀，這個時候她終於有了一點妹妹的樣子。
艾特拉斯笑了笑，雖然平時老愛坑自己，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關鍵時候還是靠得住的。
「那個.……我要做什麼呢？」梅瑟莉沒有聽到對自己的安排，她還以為沒聽見呢。
「梅瑟莉啊，你就找個地方看戲就好了，我父親說了，你不適合戰鬥，就不勉強了，本來只是希望你來威懾一下米莉亞小姐，不過現在看來也有點失敗啊。」
艾特拉斯原本就沒有讓梅瑟莉戰鬥的打算，畢竟也是時計塔一同學習的同學，梅瑟莉是個什麼樣子他還是清楚的，不過並不是家主說的不要讓梅瑟莉戰鬥，而是他自己作出的決定，這事就根本不適合梅瑟莉這個類型的少女。
咖啡館之外，羅維跟在米莉亞的身後。
「那個肯特跟你有很大的仇么？」
「哼。」米莉亞伸手指住羅維的鼻子。「少提那個傢伙，等會兒開戰了給我往死打他。」
看來是段不想記起的回憶，羅維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打算。
不過還有件事情羅維必須要問清楚。
「米莉亞，你真的有把握么？」哪怕對面的從者有內訌的傾向，但是只要他們分開，那便不存在這個弱點，面對四名從者，五名魔術師的敵人，他們真的能夠贏么？
「當然沒有，但是你想讓我認輸么？」米莉亞回過頭，清澈的眼眸盯著羅維很認真的說道：「打死也不，我才不要對那個地鼠和那個人渣認輸呢。」
說的也是，羅維也早就知道，米莉亞的那種性格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不過被打敗也和認輸沒什麼區別吧。」羅維單手托住下巴，剛才的會面，讓他感覺到了對方的陣營似乎也並非那麼穩固，如果能找到突破口的話，也並不是不可獲勝的。
「差距大了好么！對面明顯佔盡優勢啊，贏不是很正常的么？認輸只會被人當做孬種罷了。」米莉亞對羅維的看法不認同，她覺得被打輸和認輸完全是兩個感覺。
「那就贏好了」羅維笑了，仰頭看向天空中剛升起的月亮，時間已經到了晚上，這場倫敦的聖杯戰爭，今晚便將迎來最終決戰。
米莉亞帶著略微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剛才的話像是在打趣，但是米莉亞總感覺，羅維又帶著幾分認真。
難不成這傢伙還有什麼奇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