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代行者
從昏迷中醒來,凜看到的是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這裡應該是某處房間,榻榻米的觸感從腳尖傳來,只是雙手被鐵鏈鎖束縛,僅有腳尖接觸到榻榻米,再度確認之後,凜正處在被吊起來的狀態。
「醒來了么?」房間的一角,與窗戶相反的方向,一個人待在陰影之中,月光只能照到他的腳,看不清他的相貌。
凜甩了甩頭,黑色馬尾甩動,一股暈眩感隨之而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鐵棍打中腦袋的感覺,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凜也只能低聲說出一句:「可惡。」
「喂喂,別罵人啊,是你們兩個每天都要來柳洞寺附近偵查,真以為我發現不了么?」說話的是個男人,他從角落站起來,靠近凜。
凜勉強抬起頭,借著月光,總算是看清了他的相貌。
看上去應該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人,消瘦的臉頰兩側骨骼明顯的突起,只是一頭短白髮似是摸了髮膠直直豎立,倒是有種潮流的感覺。
一身黑色的教服,那種款式凜很熟悉,不用問也知道,對方應該就是聖堂教會的人了。
「那麼,既然醒來了,就回答我的問題吧,可以么?遠坂凜小姐。」
凜看了看周圍,問道:「士郎呢?」
男人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也許死了也說不定,畢竟在黑暗的環境下偷襲,是很難把握好力度的,我有讓底下的人對你手下留情,至於你說的那個士郎,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們這群混蛋!」凜突然提高了音量,瞪著眼前的人。
不過這樣的行動直接讓對方一拳打了上來,直擊凜的腹部,不知憐香惜玉的男人很淡定地回答:「這可是侮辱的詞語哦,遠坂凜小姐,說話注意一點,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被擊中腹部的凜幾乎快要反胃地吐出來,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住了,那樣子只會顯得自己很軟弱。
「根據聖堂教會的記錄,你的妹妹,遠坂櫻應該是被你的父親送到了間桐家對吧?改名為間桐櫻,這一點有問題么?」
一絲驚訝從凜的眼中閃過,不過很快她就將頭扭向一般,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
「很好,我明白了,那麼在遠東第五次聖杯戰爭結束之後,關於間桐櫻的去向,你知道一些什麼事情么?」
依舊是一聲不吭,不過凜略微顫抖的手卻是讓鎖鏈發出微微的響聲。
「這樣么,那麼關於當時的間桐家家主,間桐臟硯你有什麼知道的事情么?」
聽到這個名字,凜抬頭看了一眼對方。
「你們找他要做什麼?」
「讓他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僅此而已,你知道些什麼嗎?」
凜抿了幾下嘴唇,最後還是將頭扭向一邊,說道:「不知道。」
「是么,那就很可惜了,看來接下來的情報,還是只能由我親自去收集了。」見得不到想要的情報,男人便朝著房間外走去。
「等下!既然沒事了,你不打算放我走么?難道說聖堂教會是連在周邊尋找熟人的人都會隨意抓的組織么?」眼看男人將要離開,凜趕忙發問。
「尋找熟人?」男人回過頭,念叨著這句話,問道:「你要找誰?」
「柳洞一成,現在柳洞寺的主人,那傢伙是我的同學。」聖堂教會的人會對自己出手,無非就是因為察覺到了她和士郎偷偷在柳洞寺周邊行動的可疑行徑,但是如果拋開這些不說的話,只是找人應該不至於被抓起來才對。
「啊,你說那個人,已經死了,我親手扭斷他脖子的。」男人十分冷漠地說出這句話,卻是在凜的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浪。
「你……你說什麼?」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凜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由震驚朝冷酷變動。
「我說,他死了啊,本來好好地接受我們聖堂教會的入駐就好了,結果那個傢伙偏偏不肯,沒辦法只能讓他安靜一些了。」
「你……你這混蛋!」雖然凜不算多麼喜歡一成這個人,但是也不至於討厭對方,加上他與士郎的關係確實不錯,突然聽到他的死訊,還是讓人感到憤怒的。
男人走到凜的身前,又是一拳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說過了吧?這是侮辱的詞語,不是說過讓你注意一點的么?」男人像是很無奈地樣子,搖著頭。
受到這一次重擊的凜再也無法忍住,大量的嘔吐物混雜著粘稠的液體從口中吐出,雖然只是一瞬間,也在榻榻米的地板上留下了淡淡的污濁。
「啊……真是麻煩。」撓著後腦勺,男人又一次朝房間外走去。
「你們.……你到底是什麼人。」無力的凜最後問出這句話,忍著腹部傳來的劇痛,緩緩地抬起頭。
「說起來忘了自我介紹呢。」男人想起這一點,轉身,對著凜說道:「聖堂教會的代行者,沙羅曼·阿克提亞,嘛,其實你也沒必要知道的我名字,畢竟等我用完你,你也不會記得這件事情了。」
「骯髒的人棍。」凜絲毫不畏懼對方,哪怕他再度一拳打上來也是一樣的。
「啊……說實話異教徒的想法我真的不是很明白啊,還是說根本就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呢?你是覺得我會無緣無故地抓你來的么?」沙羅曼走近凜,並沒有再度出手,畢竟再這麼打下去,凜可能就要喪命了。
「上一任來冬木市的代行者,聖堂教會的代理神父,言峰綺禮,他的死應該和你有著分不開的關係吧?」
「那是.……」
「嗯嗯,我知道不是你殺的,畢竟那種武器可以肯定是從者的沒問題。」沙羅曼甩了甩手,他很清楚言峰綺禮並不是凜殺死的,不如說她根本殺不死那個傢伙。
「只是我們從他的屍體上找到了殘存的毛髮,在你昏迷的期間我從你頭上借了一根頭髮,最後發現是同一個人的,所以你和他的死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是比較牽強的理由,只是凜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並不是說她和言峰綺禮的死有什麼關係,而是對方要讓她和言峰綺禮的死有什麼關係,這樣的話怎麼樣的辯解都是沒用的。
凜垂下頭,不再說話。
「看來是沒有疑問了。」沙羅曼笑了笑,走出房間,邊走邊說道:「好好享受最後的時間吧,雖然被吊著也沒什麼事可做就是了。」
房間的門關閉,黑暗籠罩整個房間,月光也漸漸變淡,凜的身體與黑暗融為一體,在昏暗的房間中,漸漸失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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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教會的人襲擊了你們?」二世看著剛醒來的士郎,問道。
「啊,看來我和凜的行動早就被對方發現了,他們也早做好了準備,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躺在沙發上的士郎在經過緊急處理之後,身上綁了不少繃帶,雖然大部分傷口都不算很大,卻意外地深。
能造成這種傷口的,基本上可以確定是聖堂教會的常用武器,黑鍵了。
現在士郎身上的傷口雖然差不多都癒合了,但也只是表面現象,劇烈活動的話,肯定會裂開的。
「明白了,那麼你就先休息著,我和羅維他們立刻前往柳洞寺。」回來的只有士郎,可以猜測凜是被對方抓起來,雖然不知道目的何在,不過必須要趕快去柳洞寺才行,誰知道那群人會做什麼事情。
「不,我也去。」士郎撐起身子,想要走下沙發,但是胳膊剛一用力,繃帶下便滲出血漬,疼痛之下士郎痛叫一聲,又倒在了沙發上。
「別勉強了,你這次受的傷很重,不是那麼快就能好的,總之你先在這裡休息著。」二世思考了一下,隨後對著站在樓梯半中間的梅瑟莉說道:「梅瑟莉,你會治療方面的魔術么?」
二世自己並不擅長這些,格蕾也是,羅維和米莉亞的魔術傾向他也都很清楚,唯一不算了解的,大概就是梅瑟莉了,畢竟在之前的兩年半,她都是呆在病房度過的,並沒有更深一步地學習魔術知識。
茶發少女走下來,撩起袖子,右手臂上的魔術刻印亮起來。
「會一些。」
二世點點頭,他不會說就這麼不讓士郎參戰了,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戰力,所以只能讓會治療的人留下來為他治療,他先和羅維前往柳洞寺查看情況。
「那麼就這樣,我和格蕾還有羅維先行一步去柳洞寺,你們等士郎恢復一些,再趕過來吧。」時間是現在最重要的東西。
「誒?我也留下來么?」米莉亞一臉不解,她明明更想和羅維一起行動。
「如果在士郎恢復之前,對方就找到了這裡怎麼辦?」二世反問,這樣的話梅瑟莉和艾斯特將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有讓米莉亞留下來,才能保護一下她們。
雖然更大的可能,就是所有人都會往柳洞寺聚集,但是也無法保證就一定不會有人找到這裡。
米莉亞撅起嘴,雖然不願意,但她也承認,二世的說法是對的。
見米莉亞不高興,羅維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
「放心吧,我們這邊可是有三名從者的,沒問題。」
米莉亞沒有拒絕羅維的擁抱,只是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隨著相處時間地增長,米莉亞也是沒有了以前那種強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