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黎明前的寂靜
黑夜雖然漫長，不過在燈火明亮的卡姆蘭，倒並沒有顯得多麼孤寂，混沌機械兵與魔術師們的組合繞著長長的城牆遊走著，隨時監視著周圍的環境。
之所有沒有採用觸髮式魔術的原因，則是為了防止不可預測的威脅發生，誰也不知道抑制力帶來的災難到底會是什麼樣的，這種傳統卻不是穩重的巡邏方式，自然是非常適合此時的情況，也更加符合卡美洛城的氣息。
雖說只能稱得上是一個偽造品，但也是完美的偽造品，除了面積偏小之外，其他方面倒是與曾經的卡美洛城不相上下，這是出自梅林的評價。
羅維正吹著晚風，靠在潔白的城垛上，遙望著遠方，微紅的光亮已經從地平線上亮起，距離白天已經不遠了。
「在想什麼啊？大英雄，白天耗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還不想著好好休息一下么？」米莉亞背靠在一側的城垛上，盯著羅偉問道。
距離卡美洛城再現於此已經過去了三天，之後的兩天羅維一直都在將龍脈中的魔力聚集起來，用以當作製作原初聖杯的基礎魔力。
不過與其說是將魔力聚集了起來，倒不如說是羅維將龍脈的流量擴大的幾分，原本這種行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曾經在這裡領悟的一個概念，也就是魔力匯聚的地方會自然而然地吸引周圍的魔力湧來。
根據這一點，羅維將大量的魔力注入到了龍脈之中，使得卡姆蘭一處的龍脈流量遠遠超過周圍地區的魔力量，這些魔力也是自然而然地就集中了過來，龍脈也就間接性地得到了強化，可以說羅維注入的魔力是一種催化劑也不過分。
完成這一工作耗費了羅維整整兩天的時間，結果他還沒休息一晚上，就又起床跑到城牆上來了，這讓米莉亞稍微有些擔心。
全力控制九百條魔術迴路的運轉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這樣的行動羅維維持了兩天，雖然期間有休息，但是積累起來的疲勞，還不是那麼容易散去的。
不過羅維對著一切好像不怎麼上心。
「但是我睡不著啊，大概是已經休息夠了，而且我也沒有疲累的感覺，你就安心吧。」微微一笑，卻也只是短暫的一瞬，之後羅維又陷入了沉思，望著遠處的地平線，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是怕面對抑制力的時候，沒有辦法戰勝對方么？」米莉亞靠了過來，將手放在羅維的肩膀上，輕若無物。
「那我倒是不意外，我只是在想，就算能夠度過這次災難，也無法消滅抑制力毀滅人類的慾望吧，畢竟那可是星球的意志，姑且不提方法，就算能將它徹底毀滅，世界又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這到底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說個現實的，如果真的抵禦住了這次災難，那未來是否也可能在上演同樣的問題呢？就像遠處曾經發生過一次大戰一樣，未來也可能再度發生，那樣的話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而且隨著現在科學的進步，魔術恐怕很難在這個世界繼續進步了吧，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魔術在這個世界上無法成立了，消失了，又要怎麼去抵禦這樣的災難呢？
「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太多了？先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說吧。」米莉亞拍了拍羅維的後背，讓他安定心神。
「也許吧，但總是會不自覺地想到這些問題，而且……」羅維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顯得有些悲傷。「如果真的抵禦住了這次災難，過後.……X是不是就會回到原本的宇宙去了呢？」
雖然只是一個假設，但既然X來到這個宇宙的時候，被抑制力（蓋亞意識）封印了力量，那麼助其解開力量的，自然也是抑制力（阿賴耶識）。
但是抑制力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幫助X或者羅維，只可能是為了解決人類的存續問題，如果這一次抵禦住了災難，抑制力也就沒有必要幫助X解決這個問題了吧。
那個時候，也許就是訣別的時刻。
這麼想著，不禁讓羅維感覺有些難受，畢竟從最初參與聖杯戰爭或者說幫助他將魔術師生活走上正軌的，毫無疑問就是X，當然也有講師的幫助，但如果不是那個偶然召喚出了X，羅維也沒有現在的樣子吧。
不感到難受才是有問題。
「所以說~你不要想那麼多啦。」米莉亞見羅維實在解不開這個心結，索性將他的臉扯了過來，強行將他的嘴角拉出一絲弧度，看上去像笑了起來。
羅維只能露出無奈的眼神。
「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做好心理準備，就算真的發生了，也別忘了，還有我在身邊，還是你想說你其實愛著的是X么？」一點都不怕自己頭上戴帽子的米莉亞十分直白地詢問著。
「嗯……」羅維做出了一副苦惱的表情，有些不敢看米莉亞的樣子。
「.……喂！別告我說你真的是這樣吧！」米莉亞見情況不對，立刻抓住了羅維的衣領，差點將他提起來，好在身高方面，還是米莉亞較高。
「你猜~」羅維一改之前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
米莉亞先是一愣，隨後又長出了一口氣。
「別嚇唬我啊！」
「嘛，稍微放鬆一下未必不是好事，畢竟……」羅維又將目光轉向地平線，已經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那邊，即使以羅維的眼裡，也能看到分毫。「該來的災難，已經來了。」
太陽緩緩升起，浮出地平線，但是漆黑的山腳下卻並沒有因此被照亮，不是太陽的光芒不夠，而是被一些東西遮住了。
地面傳來震動，細小的石子在跳躍著，感覺到這股一樣，卡美洛城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遠方，那僅有陽光無法照亮的地平線上。
青石樣的皮膚，壯碩的體積，變化多樣的姿態，無數種類的野獸正組成巨大的浪潮，朝著劍欄之丘前進。
而天空，則是黑壓壓地一片，遠看好似蝙蝠，細看便能發覺，那無一例外地都是龍種。
災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