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把壞蛋做到底
第十一章把壞蛋做到底
少女的頭髮散亂地遮著臉，她一邊無力地掙扎，一邊嚶嚶地哭：「你們放了我，放了我！我回家就喊媽媽拿錢給你們！」
瘦男人陰陽怪氣地說：「小妞，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啊？你家裡那麼窮，能給我們多少？你知道不？我們為了把你騙出來，給了李娟那婆娘多少錢？」
「李娟是誰？」沙軒赤著腳滑到了地上，離三人僅有兩米遠，他雙手抱在胸前，身上白色的短袖上沾了幾塊顯眼的黑色污漬，他的頭微微地垂了一點，整個人一動不動，聲音冷得像寒冬臘月河裡結的冰！
「你……你是人還是鬼？」地面上的三人頓時驚恐失色地看向了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的沙軒，壯一點的男人結結巴巴地問。
「你說呢？」這句話已經把沙軒完全激怒了，他手一揚，壯男人「啪」的一聲吃了一記耳光，嘴角鮮血狂冒，嘴巴還沒來得及腫起來，身體竟直接跌出去兩米多遠！
瘦子鬆開了少女的手，身體像快被狂風吹著的稻草人一樣搖晃了幾下，他臉上擠滿的驚駭一定比他以前所有的加起來還多！
「我的媽呀！鬼……」
「鬼」字拖得老長，沙軒怒道：「鬼你哥哥的頭！」一個瘦長的人影隨著他的聲音又跌飛了出去。
地上躺倒了兩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沙軒自然也不會把他們的生死放在眼中，但他自以為下手並不重。這兩人不過是普通人，與他並無深仇大恨，沙軒僅僅只是想教訓他們一下，手上的勁道並不大，何況又是隔空抽過去的掌力。
白衣少女呆若木雞地立在地上，長發遮掩著她的眼睛，不知道她什麼表情，也不知她是不是在看沙軒。
運氣背！平白無故被人罵！沙軒冷哼了一聲，氣不過，轉身踢了一腳身旁的樹子，這次用了力，樹上立時傳來一陣「嘩嘩」的聲音，搖曳著掉了一地的樹葉。
「謝謝你救了我。」沙軒身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十分悅耳，但也十一分陌生。
「我相信你是好人，你能送我回家嗎？」少女向沙軒走近了一步。
昏倒十次！我是好人？我殺過好人還差不多！沙軒轉過身詫異地看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用手梳了梳凌亂的長發，牽了牽有些折皺的長裙，借著美麗的夜色，沙軒看見了一張漂亮得驚心動魄蒼白的臉！她亮晶晶的眼睛幽幽的目光突然讓殺人不眨眼的沙軒心突突地跳了跳。
少女笑了，笑得很好看，就像初春時分微微綻放的迎春花面向太陽背接春風：「我叫上官婉，你叫什麼名字？」
「沙軒！」
「送我回家好嗎？」
沙軒怔怔地點了點頭。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我沒有色急攻心吧？老子和她又不認識啊，她最多只能列為我搶劫的對象之一啊，我怎麼就答應送她回家了呢？但答應了的事，沙軒絕不會反悔，男人一諾千金，怪物師傅曾經在他心裡刻了三個「不」：
男人不能輕易流淚！
男人不能輕易下跪！
男人不能輕易失信！
「好！」沙軒從上官婉生動的臉上收回了目光，既然做了男人，他就不能違背做男人的三個信條。
上官婉展顏一笑，輕飄飄地走到沙軒身邊，拉了一下他的手：「那我們走吧。」
沙軒就那樣麻木地跟著她走。
大街上光線漸漸又亮了起來，兩人從陰暗的角落回到了光明中。
街邊的店子外面還亮著花花綠綠的燈箱。
「沙軒，你的頭髮太長了，像個女孩子，不好看。剪了好嗎？」
這聲音太有魔力了，她不入魔門簡直是浪費人才！沙軒不得不嘆息。
沙軒第一次被人擺弄了腦袋，而且他還不能反抗。上官婉花了十塊錢，把赤著腳身上「一無所有」的沙軒從理髮店帶了出來。
一頭短髮的沙軒看起來很英俊，不過上官婉卻說：「沙軒，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其實是個壞蛋！」
「同意，你終於發現我惟一的優點了。」上官婉一句「壞蛋」讓沙軒迅速從天堂回到現實中，我他媽的我怎麼裝起好人來了？這丫頭騙子差點毀了自己「堅決把壞蛋做到底」的堅強信念，好險啊！我差點就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了，我差點就墮落了！沙軒嘿嘿地笑了笑。
沒想到上官婉笑得更加開心，沙軒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
首先沒有失身。
其次沒有蝕財。
最後，萬幸我的壞蛋本色還在！
「你不會想把我騙到你家裡，然後再劫財劫色吧？」恢復了神色的沙軒一臉壞笑。
上官婉臉一紅，嗔道：「你想得美！」
穿過了三條街，沙軒赤著腳踩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他忽然又想起了他的怪物師傅，他一直毫無理由瘋狂地提升自己的功力，＃＃＃哥哥！他到底要叫我為他做什麼啊！！
「沙軒，你的鞋子呢？」
「掉了。」
「哦……」
上官婉的家在一個寫著「沁園春」的小區裡面。離小區還有二三十米遠，小區的門便自動打開了，一個男人從門衛室慢騰騰地探出頭來斜睨著沙軒問上官婉：「他是誰？」
沙軒差點就脫口說出「我是你大爺的哥哥」來了。
「他？我弟弟，哦，不，我表弟，嘻嘻，你是不是看出來了，他和我長得很像吧？」上官婉連轉了三個彎，還「嘻嘻」了一聲才「說清楚了」沙軒和她的關係。
坐電梯上十八樓再轉過一個彎，那裡就是上官婉的家。
沙軒看見，開門出來的是一個著急得有點像窯子里的鴇婆，但風韻猶存還算年輕的婦人。她趿著拖鞋，一臉倦容，吃驚地看著沙軒，轉頭就罵上官婉：「死妮子，你今晚跑哪裡去了？下晚自習多久了，這個時候才回來！」
她罵完了，才補了句：「他是誰？」
「我走了！」聽女人吵鬧就是煩！沙軒轉身想走。
「沙軒等等，媽，你聽我說說嘛！」上官婉伸手拉著沙軒，急得直跺腳。
上官婉趕忙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略略地對她母親說了一遍。
上官婉的母親看看她女兒，又看看沙軒，臉上先寫著驚訝，然後換成恐慌，最後才改成了歉意：「原來你救了婉兒，如果不是你，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我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才好！你是婉兒的同學吧，進來坐坐，先喝杯水解解渴。」
不知道怎樣感謝我！意思就是不感謝了，這我還不明白嗎？沙軒笑了笑，轉身對上官婉的母親說了句驚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