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請你看出大戲
接著便是又有幾位從山越,龜茲等諸國而來的異域少年搶先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踏上了那條山道。【零↑九△小↓說△網】
而這一刻,外院的學子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們之中開始出現了躁動,許多人都是看向了他們的那三位代表,尤其是被公認的領袖鍾會。
鍾會看著不遠處,那如同遺世而獨立的左賢王,感受著他的那種世間中心一般氣質,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
自一開始,對方就沒有看過他一次,在他的心中,自己便是連對手的稱不上?
如此的被人輕視,是何等的羞辱。
鍾會自幼便是帶著太傅幼子的光環,而且他本身的才能亦是傲視同儕,一直以來他都是眾人的中心。
可是自從這一個月來,他已經有兩次這般的感到力不從心。
第一個人自然就是這位光芒璀璨的左賢王。
而第二個人就是那位一直被他所輕視的蔡文昭,想到這裡,鍾會不知為何生出感慨,今日要是那個傢伙在這裡他會怎樣的表現?
畢竟,那一次晚宴之上蔡文昭舌戰左賢王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或許他這般的選擇逃避未曾不是一個好選擇,畢竟面對左賢王這種烈日一般的耀眼人物,我們確實就是在飛蛾撲火啊。」
鍾會嘴中生出一種苦澀,確實,他已經失去戰而勝之的信心。
這也是他今日未能一馬當先的原因,銳氣已經失去了。
只是當他本能的在想起蔡文昭的時候,他知道,在心裡他希望是有人能夠戰勝左賢王的,就像那一日晚宴,即便這個人,一樣的讓他討厭。
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窗們,看著他們眼中的期盼,鍾會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何時他鐘會需要這般的寄希望於他人。
想著這些年來,自己身上的傲氣,看了看那座大山,臉上終於是慢慢浮現出了那一絲堅毅和無畏。
輕輕的拍了拍衣袖,鍾會對著身邊的王陽和蕭近,說道:「這是我們的主場,難道我們正要落到最後才出場嘛?」
王陽看著鍾會此刻展現出的意氣風發,不由得慚愧一笑,僅有的那一抹緊張消失,點了點頭便是說道:「鍾兄,我們走。」
蕭近亦是點頭表示贊同。
隨著三人的走出,外院之中的學子皆是一個個激動萬分,開始高聲加油鼓勁起來。
在外院學子自嗨的時候,人群之中的目光依舊大多數投在了那位左賢王身上。
不爽有之,仇恨有之,但是最終還是化作了不得不佩服。
這般人物,就算是匈奴來的,但是終究是站在雲巔之上的人物,彷彿生來就是被人朝拜的。
那一日晚宴之上,某個外院的學子唇槍舌劍,甚至弄得左賢王灰頭土臉的事情,在所有人看來不過是耍了一點小聰明而已,沒有人會因此而降低對左賢王的評價。
只要他站在這裡,便是給人一種勢不可擋的架勢,沒有人能夠奪取他的鋒芒。
而且那個傳說中的學子呢?
事實也是如此,當外院的三位學子真正走出來之後,這位左賢王一直保持著沉默,他的目光依舊沉穩淡定,便是一動不動,但是他那種如淵如山的氣勢依舊蓋住了鍾會三人,即便他一動未動。
左賢王靜默的眸子突然動了一下,他沒有看鐘會三人,倒是掃了一眼人群,然後閃過一絲微不可及的遺憾,繼而微微一笑:「何時我竟被那種小人物擾了心境?」
左賢王嘴角微微翹起,然後站了起來,這一次,眼神之中滿是漠然,餘光也是再也不去注意人群,就算他來了如何?
難道我堂堂賢王被螻蟻咬了一口,還要咬回去不成?
不動如山,動如烈火。
左賢王僅僅是一個起身,便是引得所有人一陣驚呼。
「左賢王終於要登山了!」
「他會是最終的那一人么?」
「還用說么,這一次內院的唯一名額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正是如此,不然以他這般的人物,又豈會真的答應來洛陽為質,這不過是大魏和匈奴的一次妥協交易罷了。」
「這麼看來原來內院也不純潔了。」
「胡言亂語,稷下學宮內院行事自有他的道理,而且難道你們認為今日在場眾人還有誰比他更配進入內院?」
「倒是可惜了這一屆的外院學子,實在是生不逢時啊。」
四周的議論之聲此起彼伏,不過顯然一切的中心都是圍繞著左賢王。
對於周邊的各種議論,左賢王竟如未聞一般,絲毫引不起他的情緒波動。
無數人的注視之下,他輕輕抬起了腳,目光平靜的走入了那一條山道。
「我就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非要生生熬到最後一個出場,賺足了目光,賺足了期待,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這叫什麼?這叫做作,他以為自己是青樓頭牌啊,我呸!」崔三少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人群之中,摸到了蔡文昭的身邊,冷嘲道。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毒舌了。」蔡文昭聽著崔三少爺的嘲弄,不由得一樂。
「天天被你懟,還能不長長功力。」崔三少爺得意的說道,然後看了看左賢王的背影,說道,「那一日看你懟這個傢伙不是很過癮,今日再來一回?」
蔡文昭看著崔三少爺哈哈一笑:「好,看在你花了一萬里黃金的份上,怎麼也要讓你看出大戲。」
崔三少爺看著漸漸消失在山腳的外院學子和左賢王,嘆了口氣說:「我就怕花了這麼多錢最後看了一場悲劇。你說說鍾會那三人,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懟起你我來那是犀利鋒銳。可這越是關鍵時刻越是醬油,一上來被那鮮卑的傢伙奪了先手,又沉不住氣被左賢王佔了壓軸,我看過一會,更是會徹底成為背景,實在是氣人。」
「能夠一直成為左賢王的背景,那也是要一定本事的。」蔡文昭看著那山道,以及即將消失的眾人說道。
今日的天氣很是不錯,皓日當空,山間的濃霧也是隨著日頭的高升,變得越來越稀薄,視線也是變得越來越通暢。
走過靠近山腳的視線盲區之後,廣場之上的眾人便是看到了那些登上山道的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