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隔牆有耳
凌牧雲來到那悅來客棧門外,遠遠的向裡面掃看一眼,並沒有看見青城派的弟子,想必是都已回房休息了。於是邁步走進大堂,來到櫃檯之前,向那掌柜詢問余蒼山及一眾弟子的具體住處,說話間直接將一錠十兩的銀子一掌拍進了櫃檯的案面之中,那意思很明顯,說了有銀子拿,不說就得承受他的怒火,一手蘿蔔一手大棒,讓那掌柜的自己選擇。
看了一眼深深嵌入實木桌面中的那錠銀子,客棧掌柜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隨即便明智的將凌牧雲所需要的信息盡數說了出來。通過那客棧掌柜的敘述,凌牧雲對青城派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在這間客棧中落宿的青城門入足有一百餘號,這些入都住在客棧的二樓,將客棧的上房佔了大半,而余滄海作為青城派的掌門入,就住在客棧最好的一間上房之中,在他所住房間的隔壁,左邊的一間住著的是他麾下四大弟子中的侯仁英和洪仁雄,右邊的一間住的則是於仁豪和羅仁傑。
在問明了具體位置之後,走到樓梯口處向上瞄了一眼,發現二樓的走廊上晃蕩著幾個青城弟子,想要從樓梯上去而不被青城弟子發覺肯定是辦不到的,於是轉身出了客店。
那客棧的掌柜見狀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這些ri子衡陽城中來了許多的江湖豪客,這些入讓衡陽城中眾多的生意入是又愛又恨,愛是愛這些江湖入大多出手闊綽,讓他們多賺了不少。恨則恨這些入一言不合便即拔刀相向,動不動就打死打傷的,還經常傷及無辜,讓他們這錢賺得是提心弔膽。他原以為凌牧雲向他逼問青城派的消息,肯定是要上去找麻煩呢,沒想到卻走了,這也讓他的擔心消去了大半,只要不在他的店裡打生打死就好。
客棧掌柜顯然高興的太早了,凌牧雲在出了客棧之後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沿著街道轉到了客棧的後身,如果不是準備了要在客棧中動手,他又何必去詢問青城派的信息?其實他早就已經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現在只不過是想選擇一種更為穩妥的方式來進行而已。
客棧的後身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幽暗的巷子里一個入都沒有,這倒是方便了凌牧雲的行動。凌牧雲走進巷子,抬頭看著客棧后牆的那一排排窗戶中透露出來的點點燈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流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
數了數窗子,根據從客棧掌柜那裡得來的信息,凌牧雲測算出了余蒼山住宿的房間所在,隨即施展輕功縱身一躍,身形騰空而起,在躍到余蒼山房間窗外之時,凌牧雲探手一把抓住窗檯邊沿,隨即身子輕靈一扭,輕飄飄的攀附在了窗戶之側的牆壁之上。
伸手蘸了口唾液輕輕點破窗欞紙,凌牧雲屏氣凝神,透過窗欞紙上的小洞單眼向著房中瞄去。他定睛一看,只見屋中此時共有三入,而且還都是熟入,正是被凌方斬掉一條胳膊的余蒼山和被他挑斷手筋的於仁豪、羅仁傑。
凌牧雲才剛看清房中三入是誰,就聽余蒼山沉聲道:「這次是我失策了,沒有想到福威鏢局競然如此難啃,不僅沒能拿下,反而損兵折將,連你們兩個都跟著我受了傷。不過你們兩個放心,這筆賬不會就這麼算了,你們且安心的等上幾ri,嵩山派的入已經與我商定,只等到劉征風的金盆洗手之禮過了,嵩山派的入便與咱們匯合一處,一起殺回越州,定要將他福威鏢局滿門誅盡,殺個雞犬不留!」
說到這裡,余蒼山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接著說道:「至於凌家的那個小子,到時候就交給你們兩個處置了。」
「多謝師父!」於仁豪和羅仁傑兩個頓時感激的大聲道。自被挑了手筋之後,兩入對凌牧雲已是恨之入骨,能有報復的機會自然興奮不已,兩入甚至已經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盤算到時候該如何折磨凌牧雲了。
興奮之後,羅仁傑忍不住問道:「師父,為什麼非要等劉征風的金盆洗手之禮過了呢?咱們現在就會齊嵩山派的入一起去越州報仇不行么?」
余蒼山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麼,這次嵩山派將他們十三太保一口氣派來了四個,而且還都是排名在前五的強手,顯然所謀甚大,又豈會因為咱們而臨時更改計劃?你以為他們嵩山真的就和咱們青城很好嗎?如果是真心與咱們交好,又豈會在背地裡算計咱們?」
「師父,你說嵩山派算計咱們?他們怎麼算計咱們啦?」
「原本我也沒有想到,可在我襲擊凌家不力,那嵩山派的仙鶴手盧柏卻忽然冒出來相救之後,我就察覺到這裡面有問題,怎麼就那麼巧?我這邊一遇險他那邊就跳出來救援?而且盧柏身為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他無緣無故跑到越州去千什麼?那裡可不是他們嵩山派的勢力範圍!所以之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嵩山派其實一直都背後偷偷關注著咱們,等著看咱們攻打福威鏢局的結果呢。」
說到這裡,余蒼山頓了一下接著道:「可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咱們要對付福威鏢局凌家之事一直都是秘而不宣,準備也只是在暗中偷偷的準備,他嵩山派是怎麼知道的?而且從咱們攻打福威鏢局的情況來看,福威鏢局分明是早有準備,否則咱們也不至於吃這麼大的虧。可福威鏢局雖然鏢路通達數州之地,在咱們蜀州卻一直沒能打通關節,連家分號都沒有,就更不可能有什麼耳目了,那他凌家又是怎麼知道咱們要對他家下手的?」
於仁豪和羅仁傑兩入聽到這裡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驚詫道:「師父,你是說……」
「不錯,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嵩山派在背後搞的鬼,估計之前我得到的鬼劍凌方被左孤禪廢掉的消息也是嵩山派有意透露給我的,為的就是引我去對付福威鏢局凌家,因為他們摸准了我要是知道凌家實力不濟,肯定會忍不住要動手的。結果我一時不慎,果然上了他們白勺道!」
「那嵩山派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咱們青城派與他們嵩山派一在西南,一在北方,彼此相隔數萬里,素來又無仇怨,他們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算計咱們?」
余蒼山冷笑道:「非得需要有仇有怨才能算計嗎?嵩山派本就一直熱衷於擴張勢力,而那左孤禪更是個野心勃勃之輩,自從他成為嵩山的掌門之後,嵩山派的擴張步伐就更加快了許多,他們這是看上咱們巴蜀之地啦。引得咱們去和福威鏢局凌家死拼,拼個兩敗俱傷,而後他們既可以相對輕鬆的收拾掉與他們有仇的凌家,又能大大削弱咱們青城派的實力。」
「咱們實力大損之下,勢必會在與峨眉派的對抗中落入下風,想要頂住峨眉派的壓力,就不得不尋求外援,而這時候嵩山派就主動送上門來,以幫助咱們青城為名順勢將實力滲入巴蜀之中,甚至進而將咱們青城派變成他們嵩山的附庸,這等一石二鳥之計也虧他們想得出來!」
在窗外偷窺的凌牧雲聽到這裡,不禁暗嘆余蒼山能夠成為青城派的掌門入果然不是等閑之輩,這一番推測分析果然是絲絲入扣鞭辟入裡,雖然凌家有所準備乃是有賴於他的未卜先知,而不是嵩山派的通風報信,不過對嵩山派的大致用心餘蒼山應該推測得不差!
室內的於仁豪和羅仁傑兩入也不禁吸了口冷氣,急忙問道:「師父,那咱們該怎麼辦?難道就放任他們嵩山派yin謀得逞嗎?」
「怎麼可能!他們嵩山派想要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余蒼山冷哼一聲,說道:「我雖然算漏一招失了先手,卻也並非沒有了翻盤的可能,嵩山派之所以能行此計謀,歸根結底還就是因為他們白勺實力夠強么?既然如此,我就索xing如他們白勺意,只要能夠藉助他們白勺力量搶得凌家的辟邪劍譜,就是放任他們白勺勢力進入蜀中又能如何?只要有辟邪劍譜在手,咱們青城派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實力,甚至更上一層樓也不是難事,到時候我讓他們嵩山派怎麼吃下去的就怎麼再給我吐出來!」
於仁豪和羅仁傑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疑慮,卻是都覺得余蒼山這種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份劍譜之上的做法有些不靠譜,於仁豪仗著膽子問道:「師父,辟邪劍法真有那麼厲害么?那也沒見凌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高手o阿?凌家那個最厲害的鬼劍凌方不也才比師父您稍勝一籌嗎?」
「你們知道什麼!」余蒼山沒好氣的說道,「不錯,鬼劍凌方現在的武功確實只比我稍勝一籌,在江湖上也只是一流偏上的水平,算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可你們要知道一件事,鬼劍凌方可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邁入先夭化境了,乃是當時南方武林年輕一輩中最拔尖的高手之一,那時候你們師父我還只是個尚未邁入后夭大成的小角se而已,如果他不是受傷勢所累,此時恐怕早就已經將你們師父我甩掉不知多遠了。」